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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老光阴—陈淼简书专栏

一寸老光阴—陈淼简书专栏

作者: 陈淼长宜 | 来源:发表于2021-06-07 16:45 被阅读0次

光在太阳下是五颜六色的,那光阴会不会有颜色?

有人说过:“柔软的,泛着疼痛或是欢欣的每一寸光阴都是有颜色的,要用心去看。”

那段时间,光阴在张重眼中是惨白惨白的,生意做得血本无归,最重要的是第一场大雪来临时,最疼爱他,一直和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也走了,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一封短信,信上说:“记得妈走后世界还是缤纷的,依然要在一生当中去真心爱勇敢恨。”

但那时张重却怎么也看不出世界的色彩。眼中只有黑白两色,对他来说是睁眼和闭眼的区别。有时候直直盯着对街的窗口看着灯亮灯灭,想着人生不过是一场弹指间的明灭。

张重相馆的楼上新住进来了个女孩。刚来那天拖着两个大的编织带从相馆门前经过,相馆前扬起一地灰尘,透过橱窗,只看到了女孩头上的发带一跳一跳的。

可那女孩子搬过来,张重的睡眠就受到威胁。那几天楼上不时有碰撞声,像定时炸弹,张重沉睡中,突然听到巨响,吓醒了,寂静夜里,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那一晚气得他真想冲向楼上去闹他个天翻地覆。

而且女孩很早就起来了,楼上楼下不隔音,女孩细碎地脚步配上开抽屉关抽屉,让楼下张重也不得不对懒觉说再见。那段时间都是这样。

张重感觉自己睡眠真得被这个女孩子搅乱了。

他想找那女孩子理论,因为她真是让自己不得安宁呀。

很多女孩经过张重的照相馆门口,总爱驻足店面的大橱窗前,左右旋转、拉裙边或理丝巾,但楼上那位总是脚步匆匆,在张重的目光里一闪,便消失在茫茫人海。张重想找她说话都没时间.

那天,张重的脸对着玻璃窗,拿着照相机胡乱地对着街景乱照一气,突然她的镜头里出现了那个女孩子,奇怪的是张重看见女孩离他越来越近,

后来相馆的门推开门,她说:“我想来加洗一些照片。”

张重帮她装好底片,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李晴天。张重听成了李寻欢。

张重说:“李寻欢,呀,你晚上……”

她忙纠正了一遍;“是李晴天。”

本想抱怨她几句,竟然是这么动人的名字。张重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把晴天的底片泡在显影液里,加洗出来看到一张张照片上都是晴天和一个小男孩的照片,有些黑白照片,从很小时候的晴天开始,看到晴天小时候扎马尾的样子,还有小小的晴天推着一个小男孩,小男朋友光着屁股,晴天笑得很厉害。后来就是一张张彩色的了,都是两个人的合影。那么开心的时光,变成薄薄的照片一张张,捧在手上,感动得手都会渗出汗来。张重在灯下欣赏晴天的照片,觉得晴天还真是好看。

工作了好久,张重好不容易进入了沉沉的梦里,突然头顶又是一阵巨响,张重吓出一声冷汗。张重在心里恨恨地说:“一定要算这笔账。”

对面咖啡馆的牌子从五一大酬宾,变成暑假卖一赠一,又变成金秋送甜点,而现在已经是圣诞了,雪都盖住了对面的广告牌。张重的生意还是没有转机,他想他的相馆快要关门了他有点想去南方。

恰恰南方张重的好友来信说让他到深圳去,那个城市是看得见心跳的玻璃之城,任何奋斗也是明明白白,张重动心了。

决定离开之前,张重想一定要和楼上的女孩子讨个说法,这个让他夜夜不得安宁的女孩子。虽然这个城市已经让他没什么留恋,但这个憋在心头的气还想出一下。

张重那天竟生了一计。教训一下她,也让女孩知道该如何尊重别人。

已是午夜,张重听到楼下渐渐地平静,想那女孩子一定入了梦乡。

“咚、咚、”张重猛烈地敲门,模仿别人的声音:“查一下暂住证。快、快、快。”

女孩子的头发零碎地披在头上,看见张重气势如虹地站在门口,女孩一脸仓皇。神色那么疲惫,小小的人,单薄的身子看上去仿佛一阵风就要刮走。张重看清楚了她的样子,五官都巧巧的,但眉目间流动着一丝风霜,神色还有一点憔悴,那是令人怜惜的那种憔悴。

张重顿时觉得自己的行动是太冒昧了,眼前的女孩子是如此弱小。他只得解释说:“我住你楼下,自从你来了我很少睡一次好觉,本想报复一下,不过我想我今天这样做还是不应该。”

那女孩子愣了一下便笑了,说:“不好意思,进来坐坐吧。”

张重进了屋,张重找不到话题,只好提到照片上的那个小男孩。

一阵沉默,晴天笑着说:“那是我弟弟。”

张重说:“那他现在在哪呀。”

晴天低低说:“在医院。”

张重看到晴天的火炉上的药罐,一屋的中药的气味蔓廷开来。晴天说:“医生说我弟弟的病很严重,但我倒不相信世界上真有很严重的病,弟弟那么小的,一定挺得过。我也到处在给他找药方,一定有办法的。”

张重想告诉晴天他妈妈也是死于一种不治之症,他想说有时候命运和人会真较劲的,看着晴天笃定自信的样子,张重的话也吞了回去。

张重回自己屋里,想起房东老太太说女孩一天要打好几份工,想像晴天小小的身子在这个城市颠簸,眼角有些湿了,自己在睡觉的时候,她还在为他的弟弟找药方,只想尽自己的全力救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一个人却承受那么多。

张重那天晚上又没睡好,楼上是安安静静的,只是他自己的心里老想着那个女孩子。他心里不安宁了。他又突然记起晴天头上的发带是红色的,张重突然意识到他又开始感知颜色了。他好像也不急着要去深圳了。

那天以后楼上动静小了许多,这倒让张重觉得不安。

又是一个夜色来临,晴天端着一小罐汤,走进张重的相馆,笑着对张重说:“这汤有助睡眠的,算是我陪个不是。”

晴天笑着格格地说:“今天弟弟的气色好多了,我知道他有一天又会活蹦乱掉的,”

张重看着她好看的眼眉,说出来的话却总是那么自信开郎,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温暖。看着这女孩,他想起了一个比喻:精致瓷器上的细花纹。

晴天上楼时,又回过头问了他一句:“有周杰伦的碟没,我弟弟想听。”张重说:“我找找看。”

待晴天上楼后,张重带上围巾,冲出相馆,跑到两条街外,敲开CD店的门,买了两盘,迅速地跑回来,递给晴天说:“我找到了。”晴天看到碟上还有未化开的雪,又宛而一笑,说“不知怎么谢你,你看你还给我新的没有拆封,还跑这么远的路。”

睛天慢慢地拆碟上的膜,这个动作让张重觉得感动,看着她细细长长的手指轻轻地在摩挲,他想以后自己的崭新的日子要是让这个坚强乐观的女孩来帮他拆封该有多好,他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你的手真好看呀。”晴天眸子里有晶莹的东西闪着。更让张重开心的是他觉得他真得能看到光阴的颜色了。

元旦节刚过去那一天,天极冷,晴天早上下楼对张重说:“你陪我去医院吧,弟今天又要动手术。”张重跟着他进了医院。

张重看到晴天的弟弟头发已经被剃光了,那男孩看到姐姐来,咧嘴一笑,还露出两个大虎牙,弟弟要被推进了密封仓内,晴天对弟弟说;“姐姐一直在外面等你,我们两个的照片都洗出来,姐姐要给你做一本画册类呢。”那男孩又笑,笑起来和姐姐差不多,只是脸色太白,仿佛吹弹即破。

弟弟被缓缓地推进长长走道那端的密封仓,张重陪晴天静静地望着,已经推进去好久,两人还望着。晴天说:“弟弟叫艳阳,小时候活蹦乱掉,勇敢地很,所以大家都叫他李向阳,爸爸希望我们姐弟俩的生活总是晴天艳阳,可现在弟弟的天空却下这么大一场雨。”她一字一顿,泪水就要决堤。

张重静静说:“结下来就快春分了。”

晴天:“我相信天空会给我们一个晴天的,你看我都叫这个名字对吧,老天爷会听到的。”

张重笑着点头,无意中张重发现他手中紧紧握着晴天的手。他们一起看到对面楼上白的雪,红的墙、下面还有绿的树,落英缤纷、山花烂漫的日子就要来了。

张重知道他不会离开这个城市,他要留在这里,他终于明白妈妈要让他在缤纷世界真心爱的含义了,世界再怎么寒冷,每一寸光阴依然是有色彩的。他要陪晴天,要陪她一起战斗,同时他也为自己的幸福而战。

明天他要把晴天的照片挂在橱窗里,他的相馆要更名为“晴天相馆”他要对晴天说那一句想了好多遍的话:“我要技压群雄的地来爱你,请你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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