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经过前台,林欣招手示意她过去,关切地问刚才那个女人有没有对她怎么样。
唐溪辰呵呵笑了两声,“能怎么样,听说会客室有监控,她那么聪明的人,还不至于在这个地方对我动手动脚的。”
林欣闻言拍拍她的肩膀压低声音说:“我说溪辰,你还是要小心点儿,听说那个女人不简单。”
唐溪辰闻言怔愣了两秒钟的时间,嗔怪道:“还不都怪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在这捕风捉影,哪有那么多事?!”
林欣嘟嘟嘴,一脸不屑地望着唐溪辰离去的背影嘟哝,这好像不是空穴来风的事儿吧?
唐溪辰回到自己的位置给许安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同意许阿姨的提议,在11天后的5月20日定亲,但这之前希望他能来Z市一趟,和她一起见见唐舒姐。毕竟,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还是想听听唐舒姐对许安这个人的看法。可谁知许安一听要来Z市见唐舒,一口回绝。
唐溪辰心思一动,脸色立刻不好看,压低声音说:“许安,你不用担心钱的事,买礼物的钱我来出。再说了,我唐舒姐平时把我当亲妹子一样,定然不会因为礼物的好坏就评判你这个人,你想多了。”
电话那头的许安正要说什么,唐溪辰听到上课铃打响的声音,许安便说了句:“我是真的不想去。先这样吧,我上课了!”
唐溪辰的脸色很臭,臭到什么程度呢,下班等电梯的时候同事们都离她远远的,怕什么事情殃及到自己。她看着对自己避之如毒蛇猛兽的同事们,更加心塞,自觉地走楼梯去了。
唐溪辰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讨厌许安。谈恋爱这些年,先不说他几乎不来看自己,自己每次都要忍受晕车的痛苦,舟车劳顿去看他,过生日过节日也从未收到过他的任何表示。虽然妈妈也时常告诉自己:“小溪啊,许安家里条件不好,出去玩的时候你尽量出钱,别让他拿,想要什么自己去买,别伸手给人家要。这个时候别计较谁吃亏沾光的问题,反正你们都是奔着结婚去的。”
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唐溪辰惦记着各种节日给许安买礼物,而渐渐地,许安也习惯了这种被呵护的待遇。加之许安在家中本来就备受呵护,所以他想不起来给唐溪辰任何回应,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下了十层楼梯后,唐溪辰有些虚脱地靠在栏杆上大口喘气,想来想去都觉得愤意难平,不行,还得给许安发条短信。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给许安发了条微信:“许安,我是真的想让你和我一起见见唐舒姐,她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且我觉得她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许按低头看了眼微信,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果断把微信删除,继续抬头听老师讲课。他平生最讨厌别人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了。任何人都不可以。
许安眼睛直勾勾滴地盯着奋笔疾书的老师,神思却早已跑去九霄云外。他在等女朋友的回信。可是一直到下课,唐溪辰都没有再给他发消息,许安猜到唐溪辰可能生气了,这太不像她的性子了,按照以往,这种情况她应该再发消息过来的,想到这里,他靠在走廊一边给她回了条信息:“溪辰啊,不是我不想去,你也知道,我嘴很笨的,我们马上定亲了,我怕唐舒姐见了我之后会影响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这不,我们马上要定亲了,我心里紧张嘛!”
收到许安消息的时候唐溪辰已经走出大楼,骑着小电驴准备拐弯。当看到许安给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不禁失声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又莫名地哭起来,她觉得难过,就要定亲了,许安还不肯委屈一下陪自己见一见长辈,况且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一直照顾自己的堂姐。
余光瞥到前方似乎有车子刚出车库,自己这个位置似乎挡了别人的道儿,唐溪辰收起自己的悲伤,胡乱擦了把眼泪,拐到平常行走的方向,顺着车流缓缓骑行。
她只顾自己的悲伤,车子也骑的心不在焉,但还好,一路都有惊无险,没有出什么大事。路扬缓缓驱着车子跟在她的身后,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有人跟着,好几次路扬在车里都暗暗替她捏了把汗,可她仿佛丢了魂一样,一路心不在焉。
路扬并不知道她给许安打电话的事,他从监控里看到的,只是蒋莉莉柔中带刺对她的警告,和她紧急之下对蒋莉莉说出自己很快就会定亲的话。可就算如此,她也不应该这么伤心不是?难道还有其他的隐情?
看到唐溪辰安全地进了嘉禾苑,他猛打方向盘,如一头看见猎物的猛兽,一路疾驰直奔嘉祥苑。
一周后唐舒和陈宜清如期归来,唐舒眉飞色舞地向唐溪辰讲述自己和陈宜清在海南的种种有趣的经历,一边不停地把战利品拿出来展示给她看。
唐溪辰接过堂姐殷勤递给自己的椰子糖,私下里却不由自主地拿眼睛偷偷瞄一旁低头看手机的陈宜清。只见他神情淡漠,完全没有半分唐舒姐表现出来的兴奋。不过倒也可以理解,男人们似乎天生对购物提不起任何兴趣。
唐溪辰刚准备把视线收回来,突然发现翻信息的陈宜清对着手机屏幕开心地笑了一下,他薄薄的嘴角上扬,如一波渐起涟漪的湖水,而等她仔细再看的时候,那波湖水已经趋于平静。她摇摇头,告诉自己可能是出现错觉了。唐舒姐明明就在身边,宜清哥应该是听到她说什么有趣的话才开心地笑了吧。
陈宜清第二日便出长差走了,家里只剩了唐溪辰和唐舒两人。因为是周末,唐舒想拉着唐溪辰一起去做SPA,可唐溪辰心情不好,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再者做一次SPA就上千上万的,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她消费不起,也不想占唐舒的便宜,所以她推脱好多业务上的东西还不熟,想趁周末的时候多用用功,把和同事间的差距拉近一点。
唐舒看自己的堂妹一副上进好学的样子,也不再勉强,便拉着其他姐妹去做SPA了。
唐舒做完SPA后更不想回家做饭了,便在网上订了肯德基,和唐溪辰两人凑合了一顿中饭,下午的时候她又出去和姐妹逛街。唐溪辰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翻朋友圈,看到许安发的和同学出去郊游的消息,心口说不出的难受。他许安有时间和同学出去玩,为什么就没有时间来看看我,你怕等车,怕坐车,难道就不心疼我晕车,每见你一次我就要承受一次胃里的翻江倒海就难受的呕吐一次?
她忍着泪意,给许安发了条微信:“今天去哪玩了,很开心吧?”
许安此时已经回到宿舍,刚冲了凉坐下就听到信息的提示声音,紧跟他随后进来的上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探头欲看,被他胳膊一横掼到床上:“一边去!”
齐阳呵呵笑着,并不恼怒,起身嬉皮笑脸地向前:“怎么?老婆大人查岗了啊?”
许安莫名地有些生气,把手机丢向床里侧:“她这是兴师问罪呢!”
换了干净的内裤,许安敲着二郎腿半躺在床上给唐溪辰回消息:“是啊,挺开心的。本来想让你过来一起玩的,可你不来,我挺没面子的。”
看到许安的消息,唐溪辰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人呢?怎么倒成自己的错了?
“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去找你,你明明有时间为什么不来看我?我扫你面子?你给过我面子吗?是,上周你想我去找你我没去,这周我也没去?可都小半个月了,你难道就不想我吗?你来看我一次怎么了?”
“许安,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想法,我工作两个月了,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压力大不大?和同事相处的可还愉快?这些,你从来都没有问过!就连我给你发句牢骚你也说是我自己选择的!”
唐溪辰的眼泪簌簌而下,她本来想打电话痛斥许安的“罪行”,可想到许安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又不想让他在同学舍友面前难堪,只好选择发微信的方式。
许安却完全没有体会到唐溪辰的良苦用心,只觉得她工作了之后脾气大了很多,经常跟自己无理取闹:“溪辰,你没有发现最近你变了很多吗?自从你上班以后,尤其是进了CY以后,你的脾气越来越大,经常动不动就指责我这不好那儿做的也不对。”顿了顿,他又追加一条信息:“是不是你上了班之后觉得我现在不能挣钱,嫌弃我了?”
唐溪辰万万没想到许安会这样回复自己,很多话一时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可是明明很委屈,泪水却落不下来。
她想起上周末回家和父母说起许安家人想让他们早些定亲的事,父亲的态度很坚决,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其实她理解父亲的担忧,怕她嫁过去会受委屈,可是父亲告诉她,人穷不怕,就怕人穷志短,贫贱夫妻百事哀。
“唉,怎么事事不顺!”唐溪辰烦躁地翻了个身,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唐舒吃了晚饭出去听晚课还没有回来,她重新打开微信,看到通讯录一栏有小红点,点开“新的朋友”里显示“宜清哥老号”,头像却是一个陌生女子的生活照。她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在联系人中找到陈宜清以前的号码拨过去,电话响了几秒被接起。
背景很嘈杂,像是很多人在打麻将,对方接起后听出是她的声音很随意地问:“怎么了,小溪?”
“哦,”唐溪辰怔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惑问出:“那个,宜清哥,你重新申请一个微信号吗?头像怎么是个女生的啊?”
陈宜清很显然没预料到她会这样问,愣了两秒的时间很快接话:“哦,那个啊,刚才有同事在玩我手机。啊,小溪,不跟你说了,我打麻将了啊。”
还未等唐溪辰搭话,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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