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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同心》第三十六章:陈锦丰分脏藏灾患 潘有仪专权埋祸根(字数

《同路同心》第三十六章:陈锦丰分脏藏灾患 潘有仪专权埋祸根(字数

作者: 信陵恩 | 来源:发表于2020-08-27 07:53 被阅读0次

陈锦丰本来下午就喝了太多的酒,直到吃完晚饭都还没清醒,但他还是精神抖擞跑到兰州,去伺候万昊然和杨颂秋半天。待杨颂秋心满意足逛完街,再安排好他们两人的住宿回到项目部,就已经是半夜了。

刘学文接到陈锦丰的电话时,正在美滋滋的算这几天的账:送给吴建兴的一百克虫草花了四万,他准备报账五万;吴建兴他们一群人这两天的吃喝拉撒、唱歌、洗脚、景点门票和住宿一共花了快七万,他计划报账八万五;再加上他们走的时候那十几份伴手礼,每一份他吞了三百,这一块又有将近五千进账。

一想到这两天小赚四万块,刘学文做梦都会笑醒,刚刚陈锦丰安排他再去采购一批虫草,给万昊然安排半斤,看样子又可以捞上个三五万。挂断陈锦丰的电话,他正要给兰州的虫草批发商打订货电话,后来心想还是应该先跟潘有仪汇报下这个事情。

刘学文正在兴头上,没经过大脑就拨通潘有仪的电话,响铃响了好一阵子也没人接。过了两分钟,他正待打第二个电话,拿起手机时看了下时间,就暗暗在心里骂自己蠢,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这不是存心打扰领导休息?刘学文脑袋里刚刚一直装着弄外快的事,好在他还是反应了过来,没再打第二个电话,又乐呵呵的躺床上理了半天账这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刘学文起床的时候,蔡艳养的鸡都还没叫,他一个人兴冲冲的跑进办公室,把昨天晚上自己计划好的账记在本子上,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两遍,这才去食堂吃早餐。他刚进食堂,就看到吴春风、卢信陵、汪洋和吴诚他们四个坐在一起聊天,吴诚三两口扒完一碗粥,又起身去抢粥盆里的勺子,边朝自己碗里舀了两三下,边回过身来笑心满意足的跟吴春风说道:“今天的海鲜粥你们不多吃点?等下那帮操作工起来了,未必还会给你们剩?”

吴春风本来还想着怼下吴诚,但看到刘学文刚进小食堂,就笑了笑没有说话,汪洋是临时工的身份,可没那么多顾忌,冷冷地骂吴诚道:“你个废物!整个项目部就你一个人把人家吃剩下的当个宝,上辈子没吃过海鲜啊......”汪洋一骂完,吴春风和卢信陵两人都低着头吃吃笑了起来,吴春风想起那一盆海鲜粥里,搞不好都是吴建兴他们的口水,他就没一点吃的想法了。

好在汪洋嘲笑吴诚的声音倒不大,大家也只是一笑了之,吴诚盛好粥回到座位,见他们都吃完了坐在那里等操作工,问道:“这个真的鲜啊!你们不再喝点?”吴春风笑着摆了摆手,学汪洋的话回答他道:“我们平时吃素的吃多了,突然吃太多的荤怕到时候拉肚子。”汪洋和卢信陵扑哧一声都笑了起来,吴诚骂了句‘神经病’就不再理他们,低下头开心的喝着粥。

吴诚一碗粥刚喝了两口,赖有德和陈战宇勾肩搭背,一起嘻笑着走了进来。一看到赖有德,他立马似笑非笑的压低声音,问吴春风道:“你们水稳那块怎么搞的,怎么老娘舅逢人便说基层的料亏了?”吴春风和卢信陵都是一脸愕然的对望了眼,异口同声的骂道:“放你的狗屁!基层料怎么可能亏?你是不是傻......”吴诚把勺子一扔,双手摊在桌上一脸无辜的道:“又不是我讲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后场的操作工,我们天天晚上一起斗牛,娘舅那大喇叭你还不知道吗?他跟谁都说了这个事,跟打广告似的。”

水稳归卢信陵管,他一听到料亏了最是担心,说道:“多用基层料的地方我估计也就平交口,那里基本上是用铲车做的。”汪洋忙抢着说道:“平交口又没多用多少料,你算一个平交口浪费半车料好了......”卢信陵突然叹了口气,哭笑不得地骂道:“哎,天天测标高放样想着省点料,基层的质量搞不好都是一个老大的问题,现在料倒亏了,要是过两年基层塌了,会不会也算到我们头上?”吴春风先冷静下来,一条条分析说道:“不可能啊,路面宽度都做窄了,厚度至少平均少了一点五公分,随便怎么算料也不可能亏,对不对?”

见他们三个七嘴八舌说个不停,一个个不可思议又愤愤不平的样子,吴诚两只手乱摆着,幸灾乐祸的笑道:“你们不用算这些给我听,跟我沥青拌和站没一毛钱关系,只要我管的地方不要亏掉就行。”吴春风看了眼正眉开眼笑在舀粥的赖有德,就非常想跑过去问他一下,基层料是怎么算出来亏了,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权太和突然从后面跳了出来,抱着他的肩膀一阵乱摇,哈哈大笑叫道:“吴工,潘总安排我到你们沥青前场,以后你要罩着我啦......”吴春风一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头就大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讲话,汪洋他们就都捂着脸吃吃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吴春风才憋住笑,站起身来没好气地骂他道:“你跟老子滚远一点好吧!”权太和也不生气,嘻皮笑脸的掏出包烟来发着,乐呵呵的对着汪洋他们道:“跟咱们吴科干活就是要好一些,我一调来做沥青你们就安排做水稳,休息几天真好......”吴诚在边上津津有味看着热闹,不嫌事大的问权太和道:“你不是在余大傻那边做爽歪歪的吗,怎么突然申请调沥青前场来?”

权太和一听就火了,跳起脚来骂道:“你们别说那个蠢货,他搞到好烟就他妈一个人吃独食,还天天在我面前炫耀,我多问了两句,他竟然还在老子面前摆领导的架子教训我,我不骂他骂谁?”吴诚听了扑哧一声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问他道:“过不了多久沥青就要大干,现在垫层正是好玩的时候,你要调也不看下时间,真是傻的可以嘞。”

权太和轻蔑地哼了一声,回怼道:“你懂个毛线?垫层那边的操作工马上要空出来,他们一调回浙江就是拿基准工资,我呆在兰州拿一点三倍的工资不好吗?”吴诚这才恍然大悟,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表扬他道:“你牛,还是你聪明!”讲完这句他就走了,今天沥青拌和站还要检修,临出门汪洋在笑话他道:“你也真是的,还敢看不起咱大鬼,人家未必不比你聪明啊?”

吴春风实在是呆不下去了,看到前场的操作工和水稳拌和站的江宏杰他们都到了,食堂里一下子人满为患起来,他叫上卢信陵就准备回办公室,又跟汪洋交待说道:“等下记得给我们再去放两公里的样,明天水稳这边你就不用过来了,也免得我天天来打扰你啦......”汪洋站了起来,气不过回骂道:“你哪天没打扰我?搞得还很为我着想似的......”吴春风哈哈笑了下,朝他拱了拱手就先走了。

汪洋慢悠悠吃完早餐从食堂出来,和陈锦丰碰了个满的,陈锦丰一见他就骂道:“前两天他们作业组的还在说,你和刘添美两个放样老是拖后腿。”边说边抬起手,指着手上的万国怼汪洋面前说道:“以后放样可以再早一点,现在怎么这么拖拖拉拉?都几点了,还在食堂吃早餐?”汪洋紧闭着嘴不回答,脸上阴晴不定说不出来是红是黑,杵在那里跟根木头似的,陈锦丰也不再理他,直接进了小食堂。

陈锦丰刚坐下来,蔡艳就满脸堆笑的一路小跑进来,矮着身子笑问道:“陈总,早上给你做个牛肉汤挂面吃下?”陈锦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蔡艳兴冲冲的就出去了。过了两分钟不到,蔡艳亲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放在他的面前,笑说道:“陈总这么幸苦的,这么早就起来了......”现在听到这些恭维,陈锦丰早已经习以为常,他刚来项目部的时候,一般还是会说上一声谢谢。

蔡艳一直笑着站在边上,陈锦丰没有理她,先低头喝了一口鲜汤,直到清香可口的牛肉汤从他的喉咙里奔腾而过,他脸上这才露出丝微笑,说道:“我等下还要赶去市里面有点事......”陈锦丰一提到这个事,立马想起不能多说,又埋下头扒拉碗里的面条,蔡艳也没多问,打了声招呼就先出去了。

陈锦丰吃完面出来,赖有德还在和陈战宇聊天,面前摆着两个空啤酒瓶,就着桌上的一碗咸菜一碗花生米,两人正吃得津津有味。陈锦丰一看就火了,骂陈战宇道:“你在后场开铲车,早上喝早酒干嘛?”陈战宇嘻皮笑脸的说道:“我上午轮休......”陈锦丰不待他说完,声音就提高了八度,义正言辞的训斥他说道:“那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搞!食堂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别的操作工看到了会怎么想?天天给你上安全课,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陈战宇这才不再说话,招呼也不打一声,逃似的跑出了食堂,赖有德擦了擦嘴巴站了起来,笑着解释道:“喝瓶把啤酒,没事没事......”陈锦丰看着一把年纪的舅舅,也不好讲什么重话,拉过他道:“走,我开车送你去地磅房。”

待他们两人上了车,车子刚出项目部,赖有德就跟他汇报说道:“汪宝瑞现在每天跟我对一次账,做到现在材料钱省了差不多四百五十万,都存我和你舅妈卡上了,你什么时候来转走?”陈锦丰立马眉开眼笑起来,说道:“你先不用急嘛,等凑齐六百万,我再给他们转过去。”赖有德好奇的问道:“给谁转?”陈锦丰笑了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你以为呢,这钱我又不能一个人吃掉。”

他们说话间就到了地磅房门口,赖有德呵呵干笑了两声下了车,又说道:“汪宝瑞昨天来跟我对车队清单,他说起现在环保越抓越严,好像材料又要涨价了。”陈锦丰挥手示意他先别走,等赖有德重新上车关好车门,他又看了看车辆四周,这才说道:“汪老板跟我提起过这个事,这个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你这一块把量跟他对清楚就行。”

赖有德听到点了点头,陈锦丰老早就收到材料要涨价的消息,但今天听赖有德重新提起,还是脸上忍不住涌出笑来,嚯嚯乐得嘴都合不拢,等他好不容易笑完,又问赖有德道:“汪宝瑞手下过磅做手脚的那几辆车,还是固定没变过吧?”赖有德马上笑着回道:“你放心,这些事汪宝瑞都安排好了,每天都是晚上十点以后,有五辆料车专门跑晚班,进料场后卸料卸一小半,我也没多弄,一天搞个三万块的料钱就差不多了。”

陈锦丰听着点了点头,叮嘱他说道:“对对对,反正你要多注意点,我们也不要太贪了,容易出事......”赖有德听了点点头,陈锦丰给他发了根烟,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还别说嘞,汪宝瑞也真是个人才,他手下两帮人各做各的,住都没住在一起,做手脚的那几辆料车我听说他专门安排住在另外一个地方。”

一想到汪宝瑞的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赖有德也赞许说道:“他这人做事比较清爽,半车料过磅的量他也不查,我说多少就是多少,然后对完账立马付现钱。”陈锦丰对现在的状况非常满意,想起自己在杭州的时候花了那么大气力,才把汪宝瑞弄进这个项目部,现在看来一番苦心还是没有白费。

陈锦丰和赖有德聊了会儿,又想起还要去兰州伺候万昊然,跟赖有德交待说道:“等过几天,你去银行取两百万现金,取出来后用黑色帆布袋装好。”赖有德没等他话讲完,问道:“我一次性取出来吗?”

陈锦丰看了眼身体一直不好的舅舅,忙摆手说道:“那怎么行?两百万现金我只怕你一个人提在手上都费劲。”讲到提着现金会很累,他立马想起上次白鹭给他钱的时候,提着那一包现金还出了他一身汗,又笑着叮嘱赖有德道:“你分四次把两百万准备好,五十万大概十一二斤,提在手上已经很打眼睛了,你注意一点!”

赖有德又有些担心的问道:“取那么多现金,还要分四次,取出来放哪里呢?”陈锦丰朝他住的那个脏兮兮的集装箱一指,毫不在意的道:“你就放这里面,钱取出来就找个角落扔着就行,藏都不要藏,你人不在把门锁好就行,平时你该打牌打牌,该吃饭吃饭,保证不会出事。”赖有德也侧过头去,看了看那个破破烂烂的箱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歪着嘴又问道:“就放这里?”

陈锦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大胆的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谁会去你那破房子里偷东西呢?再说了,我们拌和站到处都安了摄像头,挂在那里明晃晃的大家都看得到,谁会在摄像头下面偷东西?”讲到摄像头,陈锦丰一拍腿都快跳了起来,叫道:“我要想办法,把晚上料车卸料的记录在电脑上面抹掉才好......”

赖有德没听进去陈锦丰说些什么,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把两百万现金就这样扔箱房,可他又不好说什么,正在他思量着这个事的时候,就听到陈锦丰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道:“交两百万给阿潘,章青松那边交给他去搞定算球,我也懒得管了......”

赖有德一听这两百万是送给别人的,立马肉疼起来,插嘴问道:“送这么多给阿潘没必要吧,我们幸幸苦苦才挣到手的钱,弄个百把万给他不就足够了?”陈锦丰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可一想这些事还是不要跟更多的人讲了,想跟他解释下估计也说不清楚,摇着头笑呵呵地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说着就叫他下车,又道:“我还要赶去市里面陪下领导,然后现金的事我再通知你。”

陈锦丰讲完就开车走了,从拌和站旁边的路上经过时,他一看到料场里堆得似小山般高的各种级配料,就如同看到了一堆一堆钞票,心里想着这个项目做下来,搞不好弄个四五百万到手,那还是有点味道了。想到这里,他抓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直到快开到兰州市区才放松一点。

到兰州市里面后,陈锦丰给万昊然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没人回,他赶到酒店一楼大堂,胡乱找了个沙发躺着等,一直到十二点过也不见人影,连杨颂秋也不回信息。陈锦丰实在是等得不耐烦起来,正在为再打一个电话还是继续干等纠结的时候,刘学文春光满面双手捧着个包,屁颠颠地找了过来。

陈锦丰招呼他坐下,问道:“昨天晚上我安排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刘学文装模作样喘着粗气,乐呵呵的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陈锦丰。陈锦丰接过来打开,见里面包着一个二十来公分见方,十来公分高的紫檀木盒,还散发着一股木头的天然香味,再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整齐放着十个包装精美的小方木盒,他本来想打开小木盒看下虫草的成色,可小木盒已经全部过了塑。

刘学文见陈锦丰面色不虞,两只手搓了搓裤腿,忙侧过身子笑着解释说道:“这里面装了今年产的虫草五百克,过塑是为了保鲜防止老化,我亲自看着他装的盒,质量绝对不会有问题!”陈锦丰有些不信的扫了他一眼,可这当口也不好说些什么,刘学文呵呵陪笑了两声站起来就准备走。

陈锦丰又问道:“这个花了多少钱?”刘学文欠着身子答道:“这次比上次一克便宜了二十块钱,量大价优嘛......”陈锦丰听了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也不说话,刘学文瞧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正在他尴尬不已的时候,陈锦丰脸上猛地堆满了笑容,提起冬虫夏草起身朝前台走去。刘学文回过头一看,见万昊然捏着房卡站在电梯口四处张望,他也忙迎了上去,刚走了两步,陈锦丰突然回过头来问道:“这几天的开支潘总都给你了吗?”

刘学文停下来回道:“早给了,我发票也开好了.....”陈锦丰突然压低声音,笑问道:“是经的谁的手?”刘学文先是呆了一下,支支吾吾想说不想说,陈锦丰也没为难他,伸出手指头在他面前点了点,冷笑说道:“我早就知道了,是从廖嘉明那里走的账,对不对?”见刘学文扭扭捏捏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陈锦丰跟老鹰捉小鸡似的,一双眼睛死盯着他,洋洋得意的说道:“还想瞒我!我什么不知道?”

陈锦丰还待说下去,万昊然走了过来,在后面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陈锦丰忙回过身去笑答道:“我过来接下您,我们现在去项目部?”万昊然将手上的房卡和行李箱递给他,拒绝道:“不去了,我刚刚叫办公室订好了机票,现在就走。”刘学文躬着身子陪笑问道:“万总不多呆几天?”

万昊然没理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杭州那边还有事......”陈锦丰斜视了刘学文一眼,吩咐他道:“要不你先回项目部,那边不是还有事要办?我送万总去机场就可以了。”讲完也不待刘学文说什么,将房卡交给他,就拉上箱子带着万昊然去停车场了。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陈锦丰心里一直好奇杨颂秋怎么没跟着一起下来,可又不好开口问,只好先送他去登机。

刘学文客气的站在那里目送万昊然离开后,这才去前台办退房手续,那个服务员刷了下房卡,又将一张单子递了过来,跟他讲道:“刘先生您好!上次您是刷的信用卡,剩下的钱会退回到您的卡上,然后您今天要不要开发票......”刘学文低头看了下单子,不等她讲完就问道:“怎么要这么多钱,你们房间收费涨价了?”

那服务员摇了摇头,看了下面前的电脑,脸上立刻涌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低声回答道:“这个房里用了好多东西,那些都是要另外收费......”她这句话还没讲完,刘学文忙伸手拦住,说道:“好了好了,你给我开发票就行。”那服务员问道:“还是老规矩吧,一间房单价不要超过三百?”刘学文点了点头,那服务员在电脑上边操作,边自言自语道:“那我帮您把天数多加几天......”

等刘学文把事情都办完从兰州回来,他立马跑去潘有仪的办公室,将这几天的开支情况汇报清楚后,再回到自己办公室刚坐下准备休息一下,蔡艳撞了进来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刘学文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刚想开口轰她出去,就听到蔡艳笑嘻嘻的问道:“刚刚潘总和陈经理打电话,两人吵得好凶,你知道吗?”

刘学文听到陈锦丰被怼了心里头一乐,脸上却满是惊讶的反问道:“不会吧,我刚才还跟陈经理在一起啊,他心情好得很嘞。”蔡艳压低声音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听他们都在说这个事,好像是为了小余和大鬼他们两个在争些什么吧,反正潘总在气头上,把电脑都砸掉了......”刘学文扑哧一笑,心想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路面现在争权夺利的地方多了去,两个项目部领导怎么会因为余常乐和权太和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闹矛盾?他见蔡艳来了兴头话已经收不住了,忙拦住她道:“好了好了,领导的事你少说两句,你把食堂管好就行。”蔡艳尴尬地笑了笑,又和刘学文巴拉了两句就出去了。

从这个项目部一组建好,公司安排他们两个搭班子到兰州来,刘学文就猜到他们两个闹矛盾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万昊然估计还没坐飞机离开,他们两个就闹得人尽皆知,把这些没脸见人的事摆到了明面上。

不过这次刘学文却只猜对了一半,潘有仪今天主动向陈锦丰发难,主要还是因为万昊然招呼都没跟自己打一声就回了杭州。潘有仪在知道这个事后,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火,结果他气还没消,陈锦丰那个蠢货还打电话过来,自做主张安排了监理那边的月例,又讲权太和绝对不能留在兰州,要尽快把他调到西安去。潘有仪感觉自从万昊然来兰州后,陈锦丰整个人在他面前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到底这个项目部谁说了算?

在挂掉陈锦丰的电话后,潘有仪脑袋里思绪乱飞,一会儿在想基层混合料回扣的事,陈锦丰一直没跟自己交过账,来兰州之前的约定他不认账了?自己又怎么跟万昊然和章青松两个人交待?一会儿又想起建项目部时自己房间被淹,还有下面那些操作工,天天在背后骂娘,活动板房没有吊顶一天到晚吃灰。他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看着自己办公室地上被自己摔得七零八落的笔记本电脑,心想还是不能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跟陈锦丰破脸,不然自己这个项目估计就很难收拾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潘有仪是绝对不会做的。

想通这点后,潘有仪觉得不能和陈锦丰闹得太僵,最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正在他掏出电话准备给王荣华打电话,想让他来帮忙在中间活络活络时,蔡一郞跟王荣华前后脚进了他的办公室。蔡一郞刚把门一推开,看到地上键盘屏幕飞得到处都是,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跑过来拉潘有仪,说道:“走走走,我们去王总工办公室坐,你这里还怎么下得去脚?”他拉着潘有仪站到走廊上,又调侃他说道:“你有气不要冲着自己的电脑发嘛,这不是在浪费钱吗?”

王荣华笑眯眯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走前面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蔡一郞也不讲客气,抢着先进去在茶桌前泡茶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又把王荣华珍藏的普洱摸了出来开始泡茶。待潘有仪坐好,王荣华掏出烟来给他们发了一根,呵呵笑着问他道:“为了什么事和陈锦丰吵成这样?说出来我们两个也可以在中间帮忙调和调和......”

潘有仪气本来已经消了,这时一听王荣华提起,心里又涌起股无名业火,拍着茶桌骂道:“你们说说,我堂堂项目经理要调个操作工,还要去看他陈锦丰的脸色,他妈的,这个项目到底谁说了算?”他这一拍桌子将蔡一郞吓了一跳,手一抖茶水泼得到处都是。王荣华和蔡一郞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些什么,潘有仪点燃香烟猛抽了两口,冷笑骂道:“我他妈要连个操作工都拍不了板,这要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死去?”

路面做到现在,虽然王荣华很反感陈锦丰平时的一些做法,但在权太和的调动这件事上面,其实他打心底里还是支持陈锦丰的,但现在看到他们两人闹成这个样子,他反而不好再提意见。蔡一郞泡好一壶茶,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笑着劝道:“他还年轻,你跟他置什么气?”潘有仪冷笑了下,不以为然地骂道:“年轻也算理由?你年轻可以不懂,不懂就不要发言!”蔡一郞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声,不好再劝,潘有仪又勃然大怒接着骂道:“胡乱发言都是小事,他妈的,他还要当我的家!到底这个项目谁说了算?”

见潘有仪越说越露骨,王荣华连忙拦住他的话头,把茶杯端着放在他的面前,劝道:“好了好了,不要说他了,喝口茶消消气......”潘有仪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也不好老是揪着这个事不放,只好作死地将手上的半根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了,这才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小口。王荣荣看着潘有仪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就在暗暗好笑,转移话题问他们两个道:“四组任联平那边隐蔽工程交验,检测结果都不是很好,张致圣昨天还跟我讲,现在是叫他返工还是怎么搞?”

聊到任联平,就想到路基四组现在隐蔽工程一小半不合格,路基压实度一大部分不合格,蔡一郞立马头就大了一截。潘有仪倒是显得很大度,手一挥不以为然地道:“路基四组过得去就行,我们项目部还有好多事要去找花管,任联平的利润上不放点水怎么行呢?”蔡一郞还是坐在那里,给他们倒着茶水一言不发,王荣华嘲笑说道:“监理平时卡其它组的这两项指标卡得要死,就是不怎么管任联平,张致圣就算过去了也客气得很。”

潘有仪乐道:“他上次就因为不肯签字,差点工作都给弄没了,他还敢唧唧歪歪的?”王荣华和蔡一郞听得都是一愣,反应过来问道:“他差点丢掉工作?不会吧......”他们两个都有点不信,接着问道:“他不肯给任联平签字就差点被开除?”潘有仪正要开口,蔡一郞抢着先说道道:“开除倒不至于,哪有随便开除总监的道理?”潘有仪乐道:“不过他不签字的话就调他走,那是没一点问题咯。”

王荣华又问道:“任联平为了这个事,还叫花管出了面?”潘有仪点点头,道:“任联平牛得很嘞,他一个人跑到张致圣的办公室,几句话硬梆梆的怼得他声都不敢做。”王荣华骂道:“麻蛋!他胆子现在这么大的?”蔡一郞叹了口气,冷笑说道:“杨皓初为了任联平那里乱七八糟的事,天天在我面前骂娘......哎,搞得我也不知道怎么去管他了。”

蔡一郞埋怨了两句后,他们几个坐在那里喝茶都不作声了,过了一会儿,王荣华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骂道:“怪不得上个星期二四组交验的那天,张致圣现场都没去,晚上半夜三更还喊我去镇上喝酒。”蔡一郞恨恨地骂道:“妈的,你们喝酒也不带上我!”王荣华嘻嘻笑着说道:“喊你干嘛?人家因为四组的事,还不知道生你多大地气嘞。”

蔡一郞乐得笑了起来,说道:“关我什么事,他被别人怼了就来怪我?”王荣华点醒他道:“老张在怪你管不住任联平,知道吧。”蔡一郞瞟了眼潘有仪,若有所指地说道:“我怎么管四组?他自己是总监都管不住,我一个副经理管得住?”潘有仪却不接他的话,细品着手上的茶,满是赞许地跟王荣华说道:“哎,你这生普是哪里搞的,还蛮香的嘞。”

王荣华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了蔡一郞一眼,又转过头来对着潘有仪说道:“上次我过生日,我徒弟们凑钱买来送给我的一点。”潘有仪笑问道:“哎哟,还是凑钱买的,这个很贵吗?”王荣华从桌子里掏出一盒茶叶,打开递给他道:“你闻下,好茶叶就是好茶叶,连闻起来的感觉都不一样。”

蔡一郞见潘有仪乐呵呵地接过王荣华递过来的茶叶盒,看得津津有味,还装模作样地闻了两下,却对刚才讲到的路基四组的问题绝口不提,他知道再说四组的事也没什么意思了,也就跟上他们两个的节奏聊起了茶叶。潘有仪打开茶叶包仔细地观察了两下,卖弄学识讲解说道:“生普茶性比较刺激,易伤脾胃,所以就放得时间长一点会比较好,一般时间越长越香。熟普洱茶是用晒青毛茶为原料通过发酵制成,所以茶性温和,不易伤脾胃......”

潘有仪边将手上的茶叶交还给王荣华,边摸着自己的胃,又长长吁了口气感叹说道:“哎,一想还是我们搞路桥的最划不来,一年四季在外面跑,又天天跟坐牢一样要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婆孩子一年见不到两回,钱没挣到几块就算了,胃还他妈的给弄成个稀烂。”

潘有仪这一通牢骚发完,王荣华和蔡一郞两人都笑了起来,都道:“你当总经理的人还在埋怨没挣钱,这让我们两个当下属的怎么说呢?”蔡一郞给他们两个添了点茶,正要接着调侃他一下。突然潘有仪的电话响了,他接完这个电话和王荣华打了声招呼就开车出去了。

待潘有仪出去后,他们两人又抽了两根烟,蔡一郞端着手上那杯熟普仔细看了看,突然低声冷笑说道:“哎,我们的项目总经理只关心自己的胃,人家才不管你隐蔽工程做的怎么样,压实度够不够呢......”王荣华也不无担心地说道:“我们是不是再去找下潘总,让他去做下花管的工作,这么搞下去,风险还是太大了,没没必要做现在这种杀鸡取卵的事,对不对?”

蔡一郞摇了摇头,无所谓地道:“现在再去说也没什么意义了,他们四组没剩下几百米路基了......”王荣华叹了口气,低声跟蔡一郞道:“唉,我就怕到时候质保期没到就全蹋下去,那就麻烦了,那些监理只要收了钱,什么字都敢签,还就张致圣有点责任心。”蔡一郞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这个,又问他道:“今天,阿潘就为了大鬼那个蠢货调沥青前场的事跟陈锦丰吵?”王荣华点了点头,忍不住捂着嘴叹道:“哎,四个极品搞到了一起,不闹才怪呢。”

蔡一郞骂了一句,又乐了说道:“怪不得别人都在讲,大鬼是阿潘的私生子嘞,连调操作工这种小事他也要管。”王荣华马上接着笑道:“管也管得,那都是小事,关键是他还大作文章,和陈锦丰两人骂得那么难听,你是没听到。”蔡一郞想象他们两个吵架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又正色说道:“调大鬼的事只是个由头,这里复杂得很嘞......”

王荣华也知道万昊然在兰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忙朝活动板房指了指,示意他隔墙有耳,不要再说下去了。蔡一郞点点头,笑着提醒王荣华道:“他们领导再怎么闹都是管理上的事,调大鬼去做沥青可完全不一样,他是只什么鸟你比我清楚,他在沥青前场要出个什么缘尽蛾子事,那可够你徒弟喝一壶的啦。”边说边端起茶杯,调侃他道:“你自己看看,你徒弟送的都是这么好的茶叶,他的屁股让人家踢烂了,你这师傅当得也没面子啦......”

王荣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认真地道:“我也在想这个事,找时间我再找阿潘聊一下,最好是把他调走。”蔡一郞忙提议道:“对对对,把他调西安去好了,那边不是刚中了个标吗?”王荣华知道蔡一郞也只是嘴上说说,现在就去找潘有仪弄不好越说越僵,于是他伸了个懒腰,拍着嘴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个事过几天再说吧,现在阿潘正在气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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