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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同心》第三十四章:敬领导锦丰占鹊巢 谈体会建兴贪天功(字数

《同路同心》第三十四章:敬领导锦丰占鹊巢 谈体会建兴贪天功(字数

作者: 信陵恩 | 来源:发表于2020-08-22 18:22 被阅读0次

    自从任联平和梁守已打了一架后,项目部突然安静了好长一阵子,直到快过中秋节。这天吴春风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工地上抢进度抢得天昏地暗,晚上十来点才回到项目部,他进到办公室,屁股还没挨到椅子上,就突然接到陈锦丰的通知,说是定了九月十五日做沥青下面层的试验段。

    第二天,卢信陵守在施工前场,吴春风把手上开工报告之类的东西都理了下,又带上汪洋到做试验段的地方放样,两人把手头的事做完,坐在K30+078.44的桥头搭板抽烟聊着天。他们两个坐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钱景的那个奶牛场的房顶,汪洋指着前面笑问道:“那个奶牛场边上,昨天已经开挖放下水管道了,你知道吗?”

    吴春风摇摇头道:“我都好久没去那边了。”然后又笑问道:“那个奶牛场的老板知道了吗?”汪洋问道:“知道什么?”吴春风笑道:“当然是前面那一段路改道的设计变更已经下来,他的奶牛场永远不会拆迁了。”汪洋摇摇头说道:“那我怎么知道,估计那个蠢货还在做着征收发财梦吧。”吴春风扑哧一笑,说道:“他要是精明一点,看到那些隐蔽工程的开挖都拐弯了,搞不好又会出来闹。”

    汪洋裂着嘴嘻嘻笑骂道:“闹什么!现在改道已经改到一半,他又要我们回过头来给他征掉?”吴春风朝前面走去,叫上汪洋道:“走,我们去前面看一下,看他们做得怎么样了。”汪洋把仪器收好放在护栏边上,和吴春风说说笑笑来到挖机正在开挖的地方,隔老远就看到杨皓初戴着个草帽,正在那里测基坑底标高。

    吴春风见奶牛场两头各差不多一公里,自己做的基层已经被挖得稀烂,就骂杨皓初道:“你挖出这么长几条曲线,到时候让我怎么搞,还要调过头来做这些边边角角?”杨皓初没有理他们,凑着眼睛继续看着水准仪,冲那挖机师傅做手势,示意他再挖下去四十公分,然后才回过头来,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无法可施,说道:“那没办法啊,改道肯定会改成这个样子。”

    汪洋哈哈大笑对着吴春风说道:“他叫我来放样的时候,我就准备给你打电话,后来一想可以给你一个惊喜,我就没有作声。”吴春风皱着眉头骂了一句,又走到前面渐变段开始的地方看了一遍,回来又哭笑不得的骂道:“那我工程量不小嘞,这么多三角形要补。”

    杨皓初斜着眼睛瞪了他一下,拍着水准仪架子,指着挖机开挖的地方回怼吴春风道:“你那些边边角角,搞点水稳料推一下,再压路机压掉就行了,说不句不好听的,连标高都不用测。”汪洋连忙伸出两只手帮他扶着仪器,也附和说道:“就是,用眼睛瞄一下,只要横坡别做反就行。”

    吴春风晒晒地笑了笑,又看到路基下面好多已经埋好的管道,要全部挖出来重新做,就知道杨皓初为了这个事头都大了,他忙转移话题的问道:“那个奶牛场的老板还有出来闹事吗?”

    一讲到钱景,杨皓初就乐了,笑骂道:“那个蠢货,刚刚还忘乎所以地问我,说我们项目部怕了他没有?什么时候再来找他谈判......”吴春风哈哈大笑了起来,给他提建议道:“你就说我们项目部的领导怕他怕得要死,正在想办法凑钱,好来征他的奶牛场。”

    杨皓初想起那天在臭水沟边上,被钱景和他老婆指着鼻子骂的事情,就幸灾乐祸地冷笑说道:“要不是他上次骂过我,我还真说不好会提醒下他。刚才我就跟他讲,要他把价钱再提高一点,反正这钱是公家的钱,不挣白不挣。”吴春风和汪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骂道:“你这也太过分了,杀人不见血啊。”杨皓初双手一摊,冷笑说道:“他自己蠢死的,怪我咯?”

    吴春风还待说下去,杨皓初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我这边事情多得要命,你们要没事,就快点滚!”他们两个见杨皓初跑东跑西,也实在是忙不过来,和他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汪洋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提醒杨皓初道:“你刚才拍了仪器架子的,记得重新对下后视。”

    杨皓初理都懒得理他,没好气地说道:“对个屁!挖机挖出来最少也有十来公分的误差,等下还要人工再修一遍......”吴春风忙拉着汪洋躲开,揶揄他说道:“你也真是的,未必咱杨工还要你来教他做事?”

    他们三个正聊得开心,杨皓初突然朝奶牛场那边一使眼色,吴春风和汪洋忙转过身来,正好看到钱景把脑袋从窗户里伸出来,晃了两下才缩回去。等钱景把窗户又关上,杨皓初哼了声,又忍不住笑说道:“估计他感觉到有点不对头了。”吴春风乐道:“现在他是狮子大开口,再过个把月一看路修出来,完美地绕过了他心爱的奶牛场,他又吵着要征收,那才有味嘞......”

    杨皓初见挖机又停了下来在等他测量,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在这里磨磨唧唧了,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吴春风见杨皓初做这一段设计变更做得心烦意乱,也不好再在这里烦他,就叫上汪洋一起回项目部了。

    转眼就到了做沥青试验段的前一天,白天潘有仪组织项目部全体人员开了个动员大会,安排了下明天接待公司领导要注意的事项。当天吃完晚饭后,潘有仪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又特地把路面前后场所有人,叫到会议室开了个会。从机械上插几面彩旗,再到管理人员、施工工人戴什么颜色的帽子都做了安排。

    陈锦丰更过分,直接编了一份接待手册,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份,上面甚至还对食堂晚餐做几个菜,早餐做炒粉还是面条,都标记得一清二楚。吴春风他们好不容易一页页看完,陈锦丰竟然问潘有仪,要不要明天上午组织一场考试。

    后面还是王荣华站了出来,提议所有科室负责人留下来,再把要注意的地方梳理一遍,吴春风他们几个,这才逃命般的从会议室跑了出来。一回到办公室,杨皓初就把陈锦丰发他的手册,朝垃圾桶里一扔,拉过桌子、凳子叫嚷着要开始斗牛。

    吴春风又把陈锦丰发的手册翻了两下,拍着桌子笑了半天,好不容易他才停下来骂道:“马屁拍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登峰造极了!”杨皓初冷冷地道:“和倪斌那个‘一步一个脚印’,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杨皓初一讲完,他们几个又都笑了起来。

    吴春风看着已经摆好的桌子,推辞说道:“要不今天就不打牌了?我明天还有好多事。”杨皓初眼睛一鼓,正要开口骂他,汪洋把自己手上的那一本册子,抢着朝他面前一拍,叫道:“陈锦丰不都帮你安排好了吗,要你安排什么?”

    胡琼一把把他拉了过来,笑道:“就是,陈锦丰都帮你想好了。”边说边指着桌上的册子笑道:“你自己看看,戴什么颜色的帽子都讲清楚了,你明天上午按着他上面写的做就行。算你八点上班好了,到中午十二点,四个小时还不够你安排?”刘添美、宋佑明、胡小良他们都笑了起来,一起劝他道:“我们都准备三天了,工地上插的彩旗都用GPS打好了点......”

    一讲到还在给插旗子的地方放样,汪洋就骂道:“就是,我玩GPS放样这么久,给插彩旗放样,还真就在兰州搞过两三次。”吴春风这才不说什么,坐下叫道:“可以了可以了,你们少说两句,我们摸牌定庄。”讲完,就先抽了一张牌扔桌子上。

    他们一群人打到凌晨一点才散场,不过第二天,吴春风还是很早就起了床。六点不到,他推开门准备出去洗漱,就看到有一层薄雾飘在空中。九月的兰州早上有点凉意了,地上也跟打了霜似的,微微有些发白。他转身回房多穿了件衣服,洗漱完后叫上熊火启,先去工地上转了一圈,又一起到镇上吃了碗热腾腾地拉面,再回到项目部,余常乐他们才刚起来。

    吴春风刚到办公室坐好,卢信陵和胡小良擦着嘴巴从外面进来,心满意足的感叹道:“哎呀,来兰州项目快小半年,就今天吃了顿正经一点的早餐。”吴春风正准备问他们,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这么开心,余常乐抱着一盒新安全帽推门进来说道:“我们的帽子全部换掉了,你们等下去工地记得换戴新帽子。”

    卢信陵看了看自己桌子上只是有点旧的帽子,问道:“换什么新帽子?”余常乐解释道:“上次业主和我们项目部的领导们开了个会,说是要统一一下形象,工人全部戴黄色帽子,技术管理人员戴红色帽子,监理戴蓝色帽子,业主戴白色帽子,管理现场起来好区分一些......”

    吴春风接过余常乐递过来的帽子,心里骂了句:“该操心的不操心,不该操心的瞎操心,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这些虚的。”余常乐给他们一人一顶后,把剩下的帽子搬去隔壁办公室,临出门,又回过头来安排说道:“陈经理安排我们吃完中饭后马上上工地,下午整两点开始摊铺作业,万总、吴总他们上午十一点左右从兰州过来,吃完中饭后,才会一起去工地看我们做试验段......”

    余常乐念念叨叨讲了好半天,吴春风他们三个耐着性子听他讲完,等余常乐出去,卢信陵低声笑问吴春风道:“公司领导昨天就到了兰州?”吴春风呆在那里正出神,过了半响才摇了摇头,回道:“我也是刚刚才听说。”

    他们三个试戴了下帽子,相互取笑了会儿,就听到外面刘学文在那里大声叫嚷着:“你们快点把自己的车都洗干净,再拖下去,等下洗不赢了......”卢信陵打开门,就看到项目部前面院子里,摆满了公私用车,从潘有仪的座驾到实验室的破皮卡,连黄富仁的大巴车都开了过来。刘学文叉着腰,指挥着他们司机班的一群人,从食堂里面接过老长一根水管,一辆车一辆车洗得干干净净。

    吴春风不耐烦地道:“把门关上,吵死了!”卢信陵笑着把门关上,说道:“哎呀,要是我们把这股认真劲,用在施工管理上面,这个项目要没得个鲁班奖,我还真不信了。”胡小良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市政项目是詹天佑奖好吧,鲁班奖主要是发给房建项目的奖项。”

    胡小良这一句话,说得他们两个都笑了起来,他们也没什么事,就一直在办公室聊着天。过了一会儿,汪洋、胡琼、宋佑明和杨皓初他们又找了过来,吴春风问他们道:“今天你们都没有事做?”杨皓初乐道:“潘总和蔡总不让做啊,说有什么要做也要留到明天。”

    汪洋接过话头,笑话他道:“路基四组的现场,现在看上去就是一坨狗屎,你们也不整理一下?”汪洋一讲完,他们都笑了。杨皓初脸色一变,正准备骂他,胡琼却笑说道:“再怎么一坨狗屎都没关系,不让他们看到不就行了?”

    杨皓初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我也没办法嘞,那姓任的现在是越来越牛了,上次梁守已多说了两句话,就被任联平打倒在地动都不敢动,我算什么,敢在路基四组发言?”他们一想起杨皓初讲梁守已躺地上装死的事,都笑得停不下来,吴春风连忙点头同意道:“对对对,不管怎么样,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蔡一郞和付石都不操心,要你操那么多闲心干嘛?”

    他们正聊着路基四组任联平的事,刘添美推门进来,骂他们几个道:“陈锦丰带队,项目部去了那么多人去接公司领导,你们怎么不去?”汪洋冷冷地说道:“神经病!我们级别不够啦,这还用问?”刘添美扑哧一笑,问道:“那余常乐、倪斌和于笑宇怎么也去了,他们三个什么级别?”

    刘添美一讲完,他们都呆在那里面面相觑,汪洋最先反应过来,冷笑说道:“哎呀,人家‘一步一个脚印’的典故你不知道?他们几个德行都差不多,去了有话说,我们去了说什么?”汪洋讲出这个理由,他们都竖起大拇指表扬他道:“有见地!”

    他们正聊得天心,就听到外面陈锦丰在大声问道:“都上车了吧?人到齐了我们早点过去,宁可让我们等领导,可不能让领导等我们......”然后就听到陈锦丰打了个哈哈,带头开车出了项目部。

    吴春风他们在办公室也没事,一群人坐那里干聊了一上午,还不到十一点,办公室的邹柏涛就跑过来喊他们去食堂吃饭。杨皓初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好奇地问道:“怎么十一点不到,就喊吃中饭?”邹柏涛撇了撇嘴,无可奈何地道:“刘主任安排的啊,他说等下公司领导们过来,食堂里挤得到处都是人,闹哄哄地怕领导们看到了不高兴......”

    邹柏涛话还没讲完,他们都骂了起来,骂完又笑道:“不会是怕领导们看到我们吃得太差,影响不好吧?”邹柏涛连忙摆手说道:“哎,那还真不是,我刚才进食堂里看了,你们还别说,今天的菜做出来真没话说。”汪洋听到一半,第一个抢着出了办公室,叫道:“走走走,难得今天捡顿好的吃,不吃白不吃......”

    他们一群人嘻嘻哈哈着涌进了食堂,见每个桌子上都摆着十来个菜,有白灼虾、手抓羊肉、白切鸡、红烧牛肉、卤猪脚、海鲜汤、新鲜的青菜......他们几个人忙抢了张最近的桌子一围,刚拉过椅子坐下,其他科室的人,还有一大群操作工一起冲了进来。

    食堂里一下子就到处挤满了人,十几张桌子找不到一个空的位子,后面来的几个都只能站着吃饭,人人脸上喜气盈面,跟发了年终奖似的。汪洋歪着嘴看隔壁桌上抢菜抢得正热闹,还待调笑说上两句,杨皓初就骂他道:“你少说两句话吧,不然等下没吃到菜,不要怪我们太凶。”

    汪洋夹过一大坨卤猪脚,笑得嘴都合不拢,说道:“这次他们高层领导过来,我们也可以给他们提提意见嘛,就在这边给他们安排办公室和住的房间,叫他们不要走了,等我们这条路修完,再一起回浙江。”杨皓初瞪了他一眼,骂道:“神经......”

    吴春风他们一群人把桌上的菜吃得精光,从食堂里出来站在走廊上抽着烟。杨皓初回过头来看了眼里面,见有几个操作工还在那里舔着盘子,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骂道:“真的是太久没开过荤了,一个个连汤汁都不放过。”吴春风也回过头来看了眼,指着里面笑道:“汪洋刚才那个提议真的不错,你看看他们,精气神都不一样,没发现么?”

    听吴春风这么一提,杨皓初这才发现,今天所有人穿着干干净净地工作服,手上脸上也都清清爽爽,没沾一点灰尘油渍,跟前两天截然不同的样子。他正待开口说话,潘有仪得了通知,推开会议室的门,带领着王荣华、蔡一郞、萧图远等一众项目部领导从里面走了出来,规规矩矩地分开在大门两侧站好。

    吴春风拉了下杨皓初,示意他们不要站在食堂门口了,欢迎高层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几个走到办公室门口刚准备进去,就看到陈锦丰领着车队开进了项目部的院子,潘有仪忙躬着身子跑过去,把万昊然先从第一辆车上接了下来,紧接着就看到,吴建兴、戴卓仁、周建仁、武利民、姜宏剑、袁俊珂他们一大群人,都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从车上下来。

    汪洋是天天测量的眼睛,看得最清楚了,只见万昊然穿得倒是蛮精神,只是眼睛布满血丝红通通的,他张大嘴巴正要调侃一番,杨皓初一把把他推进了办公室,骂他道:“你少说两句!”

    万昊然一下车,先原地转了个圈,见项目部整洁清爽的样子就非常满意,抬步还要到后面去看看。陈锦丰忙伸手拦住,示意他先去小食堂吃饭,万昊然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笑说道:“哎呀,昨天真是吃多了,现在这里面还满满当当,要不我们中饭就免了?”

    万昊然一讲完,他们都笑了起来,周建仁也说道:“昨晚那一顿,让我们万总第一次感受到兰州美食的魅力,不多吃点,对不起陈总的满腔热情。”陈锦丰忙客气地朝他们拱了拱手,边请他们进小食堂,边笑着说道:“请各位领导吃个便饭,应该的应该的......”

    万昊然也不再推辞,背着手先进了小食堂,潘有仪和吴建兴两个低声笑说着什么,反倒是走在了最后面。快到门口,吴建兴把潘有仪朝里面推了推,调侃他说道:“今天你是地主嘞,你不进去先坐下,我们怎么好意思进?”潘有仪朝坐万昊然右边的陈锦丰撇了撇嘴,脸上带头若有若无的笑,也不回吴建兴的话。

    潘有仪一进门,万昊然就拍着自己左边空着的位子,开玩笑问他道:“潘经理,你是怎么回事?昨天请你去喝酒你也不去......”讲完也不待潘有仪说话,自己先笑了起来,冲桌子上其他人笑说道:“然后我就没办法嘛,今天过来到潘总的地盘讨饭来了。”潘有仪听到万昊然玩笑不像玩笑,批评不像批评的话,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再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就更是一肚子的火。

    本来昨天把万昊然他们一行人,从机场接到市里面的酒店安置好,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潘有仪几次三番的问万昊然他们,要不要去吃点宵夜,结果他们都在喊累,没一个肯去,然后他自己也没多想,就开车回项目部准备今天接待的事。

    他刚回到项目部把车停好,就看到微信上吴建兴发来十几条信息,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先跑掉了。潘有仪拨通电话之前还想了下,要不要这么晚了给吴建兴打电话,可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又实在是睡不着。他一头雾水的给吴建兴回了个电话,问道:“什么叫我一个人先跑掉了,你们不都在那里讲太累了要休息?”

    结果吴建兴没回他的问题,接过电话就骂道:“陈锦丰那个鸟人,也真不把我这个副总当领导啊,他开车带着万昊然和周建仁他们几个出去玩,把我们几个扔酒店里!他请一半不请一半是什么意思,这是你们兰州项目部的规矩吗?”潘有仪先是一愣,正想问他怎么会请一半不请一半,吴建兴在那头接着骂道:“还有一对双胞胎陪他们一起嘞。”

    听到电话那头吴建兴满是羡慕的语气,潘有仪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憋住笑,问道:“什么双胞胎?”吴建兴气呼呼地道:“你说呢!双胞胎你没见过?”潘有仪这才猛然想起,前两个月有人跟他提起过一次,讲陈锦丰在外面认识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还很漂亮的双胞胎......

    见潘有仪还在为昨天的事出神,万昊然右边那个位子又让陈锦丰抢着先坐掉了,王荣华把他摁在万昊然左边坐下,哈哈笑着解围道:“潘总是我们兰州项目的地主,今天就由潘总带领我们项目部全体成员,把万总的酒陪好!”潘有仪只好干笑了两声,一屁股坐了下来。

    万昊然见王荣华愈加消瘦的身板,笑问他道:“王师傅,您年纪这么大了,到兰州后还习惯吗?”王荣华开朗地笑着回答道:“我在外面跑了大半辈子,还有什么不习惯?随便哪里都习惯了......”王荣华一讲完,潘有仪在边上又干笑了两声。

    陈锦丰接过两杯刘学文倒好的杨梅酒,先放了一杯在万昊然面前,催王荣华道:“王师傅,你快坐下,我们要开始了!今天万总第一次到兰州来,我们要抓紧把万总的酒陪好,时间还有点紧张嘞。”万昊然笑骂道:“真是的,我又不是专门来兰州喝酒的,你们不是还安排我去路面前场检查,下午几点去?”

    潘有仪张了张嘴,正待解释这个事,陈锦丰端起酒杯抢先笑说道:“这个我来安排,来来来,我们喝酒!”潘有仪又呵呵干笑了两声,待陈锦丰敬完万昊然的酒,忙双手举起酒杯,恭恭敬敬地和万昊然碰了下杯。陈锦丰抿了口酒,这才笑眯眯地把酒杯放下,掏出手机来给吴诚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沥青拌和站可以拌料了。

    吴春风刚才在食堂吃得太多,正和汪洋他们几个躺在椅子上缓上两口气,汪洋突然问杨皓初道:“路基三组左幅有个高压电塔,一直到现在都不让动?”杨皓初幸灾乐祸地笑说道:“于笑宇和罗学良为了这个事也会烦死去,我听他们讲,那个电塔好像是石油储备库的专用电塔。”汪洋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吴春风跟着解释说道:“那根电塔不归业主管知道吧,他们没那权利,怎么协调都不好使。”

    汪洋乐道:“罗学良一直都在气任联平,讲他把原来是他做的那一段给抢走了,本来那个烦人的电塔跟他没一毛钱的关系。”吴春风哈哈大笑解说道:“你们知道什么,他主要是气奶牛场那个变更的地方,任联平搞走了那么多钱,现在眼红的人多着呢。”杨皓初摇了摇头,道:“也不全是这样,要让罗学良来做,项目部也不会给他那么高的单价,任联平在这个事情上还是出了大力气的。”

    他们几个正聊得开心,吴春风突然接到吴诚的电话,讲沥青拌和站已经开始拌料了。吴春风挂完电话,叫上卢信陵和胡小良就要上工地,卢信陵马上站起来说道:“我去通知严峰伟和苏宏恩。”杨皓初问吴春风道:“苏宏恩不是在水稳前场做事,怎么又跑你们沥青这边来了?”

    吴春风道:“他两边跑,前场正常做又没什么要操心的。”杨皓初笑说道:“沥青前场的事还是要多一些,你可以给领导提下建议,垫层和基层都让程喜红带班,苏宏恩就专心管你们沥青这边不行吗?”汪洋听到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你还说这个,前天程喜红跟我聊天,讲他在余大傻手下做事,跟带十个班组似的,天天累得要死,还出力不讨好。”

    吴春风不再和他们闲扯,带上卢信陵和胡小良一起走到大巴车边上,不一会儿,苏宏恩就带着手下的一帮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吴春风见打头的苏宏恩今天戴着新安全帽,穿着新发的工作服,穿戴得焕然一新,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调侃他道:“老苏,今天你穿得这么帅去相亲?”

    苏宏恩老脸红都没红一下,笑呵呵地说道:“我都是有孙女的人了,相亲人家也不要啦。”严峰伟打开车门,让他们上了车,看着上来的小工一个个都穿得整整齐齐,搞跟大阅兵似的,就好奇地问苏宏恩道:“上次业主搞检查,你们也没像今天这样,一个个穿这么帅,路面做出来质量会好些吗?”

    苏宏恩忙解释说道:“这是领导的安排,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按命令做事罢了。”胡小良道:“业主又不给潘总、陈总他们发奖金,讨好里面的领导可比讨好外面的领导重要得多了。”严峰伟还是不解的摇了摇头,他发动车子,把车开出了项目部,骂道:“这个项目尽搞些虚的,工地上天天红旗招展彩旗飘飘,有什么鸡毛用?”

    吴春风坐在车窗边上,呵呵笑了两声也不好说什么,待车子开出大门,还隐隐约约听到从小食堂里传来陈锦丰的慷慨发言:“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敬一下万总,还有各位从杭州远道而来的领导们!”

    他们来工地把准备工作做好,刚过下午一点,沥青混凝土就来了两三车,卢信陵问吴春风道:“我们现在开始摊铺,还是等下他们领导?”苏宏恩建议道:“还是等领导们到了再摊铺吧,本来这也是做给他们看的,他们人不来,我们前场做得再漂亮有什么用?”

    吴春风一想也对,可又有点担心沥青的温度,苏宏恩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宽慰他道:“你放心好了,这种天气料车只要不掀篷布,等他们两个小时没一点问题。”他们一群人坐那里干等了个把小时,一直不见潘有仪他们过来,吴春风掏出手机来,正准备给王荣华打电话问下,就看到梁守已开着车拖着一车的监理过来了。

    张致圣先从车上下来,看着摊铺机前已经等着的七辆料车,笑问吴春风道:“我刚刚还打电话问了你师傅,他讲你们前场已经开始做了好久,怎么你们还没动?”吴春风忙站起来笑着回答道:“我们正要开始了,今天我们公司检查的过来,刚刚在等他们。”张致圣指示道:“沥青可不比其它的,能够早做掉就不要等,等下业主那边也要来人,他们要是到现场一测你的摊铺温度,要差个几度我们都不好解释了,对不对?”

    吴春风忙点头同意,又回过头来招呼卢信陵和苏宏恩他们开始做事,等第一车料摊铺过半,他给张致圣发了根烟,笑问道:“张总,我师傅不是请您今天到我们项目部去喝酒,您怎么没去?”张致圣接过烟,笑呵呵地道:“你们公司内部聚餐,我去干嘛?”吴春风嘻皮笑脸的道:“有酒喝就行,还分什么内部外部?”

    张致圣瞪了他一眼,笑骂他道:“我总不能跟你们小年青一样,有酒喝就行,我一把年纪了,不讲点面子的?”吴春风在一旁呵呵笑着不说话,张致圣又说道:“你师傅也安排好了,明天你们公司的领导会和我们监理办搞个联欢会,喝酒还怕没机会?”

    施工现场刚摊铺完两车料,王荣华打来电话问吴春风道:“前场现在做了多少?”吴春风把前场的情况讲了,王荣华又道:“我们马上过来了,等下业主那边也会来人,招待他们领导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现场的施工盯紧一点就行。”吴春风忙答应了,他挂完电话后又跟张致圣道:“我师傅他们马上过来了,我听他讲,业主那边也会派人过来。”

    张致圣本来还牛哄哄的样子,听到业主要来这才急了,骂道:“你师傅也真是的,这种事也要早点给我提个醒嘛。”边说边叫正在摊铺机边上瞎聊着的梁守已他们把安全帽戴好,吴春风见他气急败坏地样子,心里就在暗暗好笑,嘴上忙解释说道:“我估计我师傅今天酒喝多了,你就不要怪他了么。”

    刘朝晖最是乖巧,第一个跑车上拿下好几顶帽子,给他们一人发了一顶,张致圣接过戴好,立马又恢复到刚才牛哄哄地样子,听了吴春风的解释后,他见怪不怪地拍着手骂道:“哎呀,你师傅喝完酒后那个傻样,我就是不看猜都猜得到。”正当他们一老一少聊得开心的时候,张致圣突然朝便道那边一指,说道:“这来的肯定是你师傅他们,等下你看咯,他脸要不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我跟他姓王。”

    吴春风忙回过头来,就看到陈锦丰和李铭山、汪宝瑞他们几个作业组老板开着车,将万昊然和吴建兴他们送到了工地上。待西装笔挺的万昊然从陈锦丰车上下来,潘有仪忙跑在最前面迎了过去,跟他介绍张致圣他们。万昊然刚和张致圣握完手,几位专监还没介绍完,陈锦丰就从后面挤了过来,开玩笑插嘴对着万昊然说道:“张总监可是好酒量啦,和您万总有的一比,明天我们请监理办一起喝酒的时候,您可要小心啊!”

    万昊然拉着张致圣的手,从左边晃到右边,又从右边晃到左边,哈哈大笑说道:“我在浙江就听说过张总监的威名,现在到兰州来了,更是不敢抚张总的虎须啊!”张致圣连忙客气了两下。

    站在老后面的王荣华,见潘有仪从昨天到今天都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站在最边上话也不多讲一句,跟以前可是截然不同,就掩着嘴低声跟他边上的沈永强笑说道:“陈锦丰跟刚来兰州的时候可不一样了啊,现在是偶尔要当当潘有仪的家了。”

    听王荣华讲起,沈永强看了眼正在万昊然和张致圣两个中间谈笑风生的陈锦丰,也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又侧过头来怼王荣华道:“人家牛一点不行啊,关你什么事!”王荣华还待说下去,一低头又看到沈永强手上拿着个取沥青混合料用的保温桶,立马揶揄他道:“你自己说说,你怎么也算是咱们兰州项目的实验主任,这种取沥青料的小事,还要你亲自做的?”沈永强一听就不耐烦起来,冲着正聊得火热的万昊然和张致圣一指,骂道:“好了好了,你要拍马屁去那边拍,我这里要你王总工多说什么呢?”

    王荣华红着个脸也不以为忤,还在嘻嘻笑搂住沈永强不肯放,吴春风一看到王荣华醉态可掬的样子,立马想起刚才张致圣在背后评价他师傅的话,心里头就在暗暗好笑。正在王荣华和沈永强两个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潘有仪满脸不愉地走过来问王荣华道:“王师傅,明天请监理办他们吃饭,你是怎么跟张致圣讲的?”王荣华道:“我和老张商量了下,他们那边的专监以上有八个人,还有我们这边公司七八个领导,再加上项目部的领导班子,一共安排两桌。”

    潘有仪点了点头,又问道:“地方你安排好了吧?”王荣华道:“安排好了,张致圣定的地方,他说要去吃羊羔肉......”王荣华还没讲完,潘有仪就笑骂了句,点头同意道:“可以,让他们领导尝下这边的羊肉也好。”讲完就示意王荣华也去万昊然那里聊上几句,陈锦丰今天一直抢着他的台词,弄得他现在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两人一起朝万昊然和张致圣那边慢慢走去,潘有仪又低声说道:“等下花管一个人过来,晚上我、你还有吴总一起陪他吃个饭,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开下车啦。”潘有仪生怕王荣华知道自己是去当司机会生气,忙先解释说道:“你也知道,请他吃饭去太多生人影响不好,我们都是自己人,好安排一些。”

    王荣华中午喝的酒现在还在胃里面翻涌着,一听晚上可以不用端酒杯,如释重负地笑说道:“我中午本来就喝了很多,晚上可以休息就最好了。”潘有仪知道王荣华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生气,他中午其实没喝多少酒,可他心里像被什么堵着似的,也是两杯酒就醉了,自己找着借口说道:“我们到兰州喝金徽喝习惯了,那杨梅酒就真的碰都不能碰了。”王荣华仰天打了个哈哈,突然又问道:“万总和陈锦丰他们不去?”

    潘有仪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看了眼陈锦丰和万昊然,代他解释说道:“万总跟花管也不熟,去了也没什么话说。”王荣华点点头道:“也对,和花管这边对接一直都是吴总在做,去那么多人也没必要。”

    他们两人边聊边走近,待王荣华一加入聊天的阵营,万昊然急忙脱身,跟张致圣笑着握了个手,道歉说道:“张总,我要先去宾馆休息下,昨天飞了一天,今天酒又喝多了点,实在是扛不住了。”张致圣忙客客气气地送万昊然上车,笑呵呵地摆着手说道:“没事没事,万总您先去休息,明天我们再把酒言欢!”

    万昊然先道了声谢,也不管吴建兴晚上怎么样去招待花管,把头上的安全帽朝车后座一扔,急不耐地跳了上去,催陈锦丰先开车送他走。潘有仪见万昊然眼中布满了血丝,脸上却突然露出意犹未尽的神色来,又夹杂着些许兴奋与期待,他不由得又想了起汪宝瑞跟他讲的故事。

    万昊然摇下车窗,又朝万昊然他们挥了挥手道别,潘有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欠了欠身又呵呵干笑了两声,目送陈锦丰送他去兰州。张致圣等万昊然走远,就跟王荣华开玩笑说道:“你看看你们万总,人家这么大年纪了,喝酒喝得眼睛里都充了血,还亲自跑到工地上来搞检查......你再看看你,平时陪我喝二两就想着怎么开溜,你这种工作态度,快速路什么时候可以通车?”

    王荣华仰天打了个哈哈,掏出烟来给张致圣先点了一根,然后又递了根给潘有仪。潘有仪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转过身来跟张致圣聊了几句,就叫上吴建兴先回了。张致圣见潘有仪今天一直闷闷不乐,笑问王荣华道:“潘总怎么不开心的样子,你们公司领导过来批评他了?”王荣华想这些边边角角没必要说给外人听,和他乱扯了两句就遮掩了过去。

    张致圣和王荣华聊了会儿天,待梁守已、刘朝晖和甘薇薇他们把实验数据都收集得差不多,见沥青料也没几车要摊铺,跟王荣华把明天吃饭的事又商量了下,就带上一群监理先回监理办了。

    王荣华等最后一车料碾压完才回项目部,吴建兴正和蔡一郞站在走廊上抽烟聊着天,他们两个一见王荣华过来,就笑说道:“王师傅真是老骥伏枥,一定要坚持到最后才走,值得我们这些晚辈学习!”王荣华哈哈笑着问吴建兴道:“你酒量到底是多少,怎么你进公司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你醉过?”

    吴建兴听到这个问题,突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王师傅哟,你是不知道我们跑市场的苦楚哦,天天跟泡在酒坛子里一样,天天喝天天喝。以前我只是天生酒量好,可我不好酒,现在却是一天不喝酒就浑身难受。”吴建兴讲完又长长叹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身体苦笑道:“关键是身体也不行了,一身的‘酒病’......”听到‘酒病’这一新词,王荣华和蔡一郞先都是一愣,继而又大笑了起来。

    他们几个正笑得开心,潘有仪打着哈欠从办公室里出来,问吴建兴道:“要不我们先过去,刚才我和花管联系了,他六点下班还要去家里一趟,我们现在赶过去,把饭安排好时间就差不多了。”吴建兴点头同意,又朝蔡一郞一摊手,无可奈何地道:“看到没,这一天天的,想躲都躲不掉,唉......”

    潘有仪带着吴建兴和王荣华赶到金城一品开好包厢,过了半个小时不到,花管就给潘有仪发消息讲自己快到门口了,吴建兴忙叫上他们两个,到门口去迎接花管。他们三个急忙跑到门口,就看到花管刚从任联平的车上下来,潘有仪看到任联平先是一愣,又笑道:“你也来兰州了,怎么不早跟我讲?”

    任联平欠着身子说道:“我也是刚接到我哥的电话,他讲潘总今天请吃饭,我就不请自来了嘞。”讲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吴建兴和花管则熟络地搂抱在一起,跟亲兄弟似的,相互开着玩笑。潘有仪见花管完全没了在自己面前的那种矜持,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吴建兴的营销工作做的好。

    待他们两个热烈地聊了半天,潘有仪请花管走前面到包厢里去,临进包厢门,花管还在批评任联平道:“你自己说说,你是怎么办事的,今天来的几位都是你项目上的领导,你还在想着蹭潘总的饭吃?”他一席话说得任联平不好意思起来,咧着嘴傻笑了两声,花管又接着说道:“吴总也难得来兰州一次,今天你不埋单谁埋单?”

    吴建兴忙客气地请花管朝上坐了,对任联平道:“今天我来买单,你们都不要抢!”边说边从桌下提起一大箱酒,笑着对花管道:“上次潘总跟我讲,您喜欢喝我们浙江的老酒,这次我特意从那边托运了二十斤过来,今天晚上我们喝掉四五斤,剩下的就送您了。”

    他话刚讲完,王荣华就抢着开了箱子准备倒酒,花管笑呵呵地谢道:“难得你有这份心......”吴建兴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一本正经的道:“哎,领导您讲这话就太见外了。”他一句话没讲完,潘有仪就开玩笑提议道:“领导您老是跟我们这样客气,您帮了我们这么多,酒也没喝到二两,您要实在要和我们算这笔账,要不就按我们那边的市价,二十块钱一斤卖给您?”潘有仪一讲完,他们几个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王荣华把四杯酒倒好,一桌子菜也上得差不多了,吴建兴和花管为谁先端杯子敬酒的事又争了老半天,最后还是花管先举起杯子,致敬酒词道:“那好,我就先举杯!第一个呢,今天是为吴总从浙江远道而来接风洗尘,也为了感谢各位领导对我弟弟的照顾;再一个呢,希望你们同心建设在兰州取得更好地成绩,取得更好地发展;第三一个呢......”

    待他们几个酒足饭饱从金城一品出来,王荣华抢着先出来把单买了,将剩下的酒先放花管的车上,又把车开到门口等他们几个。任联平扶着已经喝醉的潘有仪出来,王荣华也下了车,两人将潘有仪扔后座放好,又过了十来分钟,吴建兴才和花管搂在一起走了出来。

    王荣华耐着性子站在边上,看他们两个并排蹲在台阶上,牛头不对马嘴吹了半天牛,最后反倒是任联平先忍不住了,他朝王荣华使了个眼色,两人也不管他们话有没有讲完,一人拉一个上了车就各自回住的地方。潘有仪从躺车上就开始睡觉,一直就没醒过,吴建兴坐在前座却恰恰相反,嘴里一直在念念叨叨说着些乱七八糟的事。

    王荣华开车经过中山桥的时候,吴建兴见到黄河边上流光四溢的夜景,斜着醉眼气呼呼地道:“哎,明天还有事啊,不然还可以过来玩一下。”王荣华笑了声,顺着他的意思说道:“也对,你们市场营销部的天天天南海北到处跑,却连看下风景的时间都没有......”

    吴建兴一听到这话就来火,再一想起万昊然不知道跑哪里躲清闲去了,心里愈加不平衡起来,拍着扶手恨恨地骂道:“你王师傅来评评理,要不是我吴建兴,兰州这个项目中得了标?现在整个工程行业,竞争有多么激烈你知道吗?为了中这一个标,我光喝酒就喝醉了多少回你知道吗?”

    听到吴建兴连着三问,王荣华都只是呵呵笑着也不说话,吴建兴又接着道:“我最开始跟这个项目的时候,有十几家比我们公司还要强的企业在跟,要不是我吴建兴到处找门路,还轮得到同心建设?他潘有仪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摸泥巴嘞......”王荣华又呵呵笑了两声,吴建兴讲起自己的丰功伟绩,越说越来了兴头,骂道:“今天中午吃饭你没看到,陈锦丰连酒都不敬我一下,他也不想想,没有我吴建兴就没有这个标!还轮得到他姓陈的屁颠屁颠跑来当副经理?”

    听到这里,王荣华实在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忙谢吴建兴道:“这个我还是讲句实话,要没有你吴总的付出,我也当不上这个总工啦。”吴建兴先是一愣,眯着醉眼乱摆着手解释说道:“我对你王师傅没意见,我只是气不过陈锦丰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王荣华见他一直在为中午陈锦丰那一杯酒的事耿耿于怀,就哈哈笑了声故意转移话题说道:“刚刚吃饭我也看到了,花管可算是给你面子的,听他的意思,下一个项目我们好像也有机会参与。”吴建兴这才乐了起来,晃着脑袋得意洋洋地道:“你说说,要不是我跟花管的关系好,他会这样出力来支持我们公司?”

    一讲到明年又可以在兰州中个大标,吴建兴打开的话夹子就再也关不上了,连酒也醒了些似的,嘴里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碎碎念个没完,王荣华听得头昏脑胀,心里着实在后悔不该提起新项目的事来。

    王荣华年纪大了,晚上在市区开心里就有点慌,再加上兰州市里面的路又窄得要命,吴建兴还一直在耳边念叨个不停,有好几次王荣华都差点撞到别人了,可又不好打断吴建兴的兴致。正在他心烦意乱地时候,吴建兴转过身去,拍着潘有仪的头叮嘱他说道:“你可要把这个项目做好啦,这个要没做好,下一个项目我怎么办呢?”

    见吴建兴全没了来的时候文质彬彬的模样,现在言谈肆意一身匪气,王荣华心里就涌出种说不出滋味的反感,他好不容易把车开到吴建兴住的酒店门口,正准备下车送一下,吴建兴抢着下车朝他摆手笑说道:“送到这里就行了,我自己上去没事,你回去注意些......”吴建兴又在那里说叨了半天才进酒店,潘有仪从头到尾就没醒,一直在后座打着呼噜。

    王荣华好不容易开车回到项目部,又叫上沈永强把潘有仪从车上搬了下来,忙完这些才长长叹了口气,问沈永强道:“你在打牌?”沈永强气道:“对哟,本来我正在大杀四方,结果你一个电话打来,害得我输了好几百!”王荣华跟在他后面进了他的房间,结果没看到有人在里面,就骂道:“神经病!你不是说在打牌的?”

    沈永强没好气地道:“打个屁!他们都去蔡艳那边了,人家那正规赌场开在那里,哪里还有人陪我打?”王荣华哈哈笑了起来,在床边坐了下来,问道:“我听项目部好多人在讲,她这一段时间手气好得竖了起来,把整个项目部的现金都赢走了,是真的吗?”沈永强点了点头,乐道:“也真是奇怪嘞,她的庄就没有被打下来过,他们后场的人都输惨了,尤其是龙安邦,老婆都跑掉了他还在打。”

    听到这话,王荣华不无担心的道:“像这样下去还是不行,以后很容易出事。”沈永强冷笑了声,怼他道:“人家潘有仪都不管不问,要你来多嘴?”王荣华点了根烟,呆了半响没有出声,突然又问道:“这个项目潘有仪怎么有点怪怪的,看他做什么都不怎么上心。”

    沈永强撇了撇嘴,低声说道:“蔡一郞天天笑嘻嘻的跟个笑面虎似的,鬼知道他们是怎么谈的这个事。”沈永强正准备要说,弄不好潘有仪还有股份在里面,可他还是忍住了,转移话题问王荣华道:“你们晚上出去,跟业主那边谈的怎么样?”

    王荣华把公司准备在兰州接新项目的事说了下,又讲到吃完饭后吴建兴在车大放厥词说的话,沈永强听到一半就哼了一声,轻蔑地道:“狗屁!中标关他吴建兴什么事?这种投资项目我们公司过来投标,人家业主本身就开心得要死,再分点工程量给姓花的什么鸟弟弟,还有什么摆不平?这些套路,我一个天天在实验室里拌混凝土的人都知道......”王荣华一想也对,但他现在头疼得只想睡觉,更懒得去管他们争权夺利那些瞎扯淡的事,和沈永强哈拉完两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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