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窦建德杀了宇文化及,可是他平素生活俭朴,且有一个爱嫉妒的老婆,并没有把宫中嫔妃和侍女据为己有,而是将她们都遣散回家。对于萧皇后,则安置在武强县,找侍女照顾生活起居。
时隔不久,嫁给突厥处罗可汗的义成公主,也就是杨广的堂妹、萧皇后的小姑子知道了萧皇后的下落,便让可汗派人去接萧皇后。当时突厥势力强大,窦建德不敢得罪,便将萧皇后护送到突厥。
那是一个风沙萧瑟的下午,萧皇后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了立在风中等候她的义成公主,两人见面不免涕泗横流。
义成公主挽住她的手,扶她进入帐篷,说:“嫂子受苦了。”
萧氏流着泪说:“人最悲哀的莫过于晚年无依,我的儿女现在是死的死,亡的亡,只有一个皇孙在身边,我落得如此凄惨境地。”
义成公主说:“嫂嫂千万别这么讲,乱世当前谁都身不由己。”她又气愤地说:“宇文化及竟如此心狠手辣,枉我大隋对他宇文一家那么好!窦建德有没有为难你?”
萧氏抬起头说:“窦将军待我很好,丝毫没有为难。”
义成公主说:“那就好。我一得到消息,就让处罗可汗去接你回来,可汗性格彪悍但是对我很好。只是这草原地广人稀,不免思乡情切,如今嫂嫂来了,正好我们一起有个伴,不至于孤单寂寞。”
萧氏低头不语,义成公主知道,她从繁华的中原都城流落到这荒凉大漠,心里必定伤怀不已,就说:“嫂嫂一路车马劳顿也累了,先去休息,把身体养好,余下的事以后再议。”
处罗可汗看到萧氏,感到她身上有一种温婉坚韧的气质。萧氏彼时已五十出头,但一直保养得很好,皮肤紧致,眼波温柔,虽流亡在外,也有一种威仪和尊严,那是骨子里的一种天生贵族之气,与突厥女子及自是不同。便产生了将萧皇后纳入后帐的想法。
义成公主看出了可汗的心思,慢慢说和,萧氏同意了两人共侍一夫。在突厥,虽不像在皇宫里锦衣玉食,但也算是乱世中的一处安稳之所。
当时突厥人的生活类似现在的蒙古人,过着游牧生活,吃牛羊肉为主,喝牛奶羊奶。这里气候恶劣,黄沙漫天。出门骑马、坐牛车,住的是圆顶帐篷。从帐篷的质地和大小就可以看出身份不同。可汗大帐的帐篷装饰着金银丝的华丽花边,宽敞明亮。
萧皇后在这里难免有些不适应,但有义成公主的陪伴,心中的郁闷也排解了好多。
说起几个儿女,萧皇后不免涕泪涟涟。杨广的几个儿子,长子杨昭英年早逝;次子杨暕被宇文化及手下杀害;年幼12岁的杨杲被斩杀于杨广面前。两个女儿也都命运多舛,南阳公主因为丈夫宇文士的哥哥杀了父亲出家为尼;另一个女儿是杨妃,嫁给了李世民。孙子辈中也多被杀害,只有杨暕的遗腹子杨政道活了下来。
不到一年,处罗可汗因病去世,义成公主没有立自己的儿子为首领,而是让处罗可汗的弟弟颉利继位。她是想着让颉利可汗为自己的兄长报仇,与唐朝对着干。
突厥有收继婚的风俗,于是,义成公主和萧皇后又成了颉利可汗的妻子。
十年的草原生活,萧皇后并不全是落魄潦倒,她也成为在这里隋人的精神寄托。这些人有些是俘虏过来的,有些是为了躲避乱世投诚过来的。他们过着突厥人的生活,但精神上仍与中原相互文化相联系。萧皇后来了以后,他们便更有了自己的精神崇拜。
公元630年,李世民打败了突厥,杀了义成公主,把萧皇后接回去安置在兴道里终老,享81岁。
萧皇后从出生到晋王妃、到皇后,几易其主都在皇帝与首领身旁,不可谓不传奇。曾经飘若浮萍,所幸得以善终,她坚韧,智慧,命运坎坷红却又依然抱有希望。心若安放,便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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