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

稀薄

文/莫偶然

早晨的公交车气氛冷清，我是说就算车厢过道站满了人也都默契的沉默着，也许是在努力找回睡意继续被闹钟打断的梦，车上除了马达轰鸣，录音报站的声音还有微微的鼾声。人群里也有我这样通宵后下班的人，一路昏昏沉沉，以为只是闭上眼睛几秒钟，再睁开时车已经到站，手机里的歌不知放到了哪一首，屏上映着车窗外同样静默的枝桠。很多个下了夜班的清晨都是这样经过。

第一天上班就注意到了那栋老建筑，灰墙灰瓦，房顶生着荒草压出几处塌陷，孤独立于圈出的小块空地，没人拆也没有人住，行人来来去去习以为常，并没有像我一样的驻足观望者，我心想这大概是之前听说的那座教堂。后来一次出来吃午饭，饭店商铺之间发现一栋突兀建筑，红色尖顶立着十字架，不起眼的牌子写着基督教堂，这才是本尊亦或前者的重建，它们就这样在人群里享受着渐渐破败的安宁。

同事之间相处融洽，彼此照应，相谈甚欢，亦有意见不一，越界之时，言辞行为于己意外于彼却可能是寻常之举。人就像只是看到却不曾听说历史的教堂，彼此各有理由并且需要理解，少些抵触，陌生人如此，亲密关系更需赞美和支持，否则就是暴力和束缚。

朋友抱着必然分开的心和男友在一起，说起分分合合，真相一地鸡毛，时至今日，浪漫耗尽，心酸有余。有人分手仍如好友，谈天气新闻，若无其事，有人却费尽心机避免所有再见，这与感情深浅无关，予实相后见过琐碎和衰老丑陋，仍旧相看不厌，彼此爱慕欣赏，在疼痛中了解，拥抱碰撞中接纳包容，如此仍至穷途，再见便是徒增烦恼，只因再无他路可走。

人事皆有差别，要尽量避免以己度人，爱时便爱，不爱也知彼此的好。

有些事情适合一个人做，一次慢跑或者游泳，运动结束后的轻松感如同刚刚短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抛弃一些负累又独自潜游回来，忽然醒来就到了站，时间积累，一切都是一个人努力的一部分。

爱太稀薄了，所以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