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纪·孝和孝殇帝纪(四)
永元之隆
101年春正月丁丑日,刘肇到达东观,参观书林,阅读篇籍,挑选通经术和有技艺人的人士充实到皇宫中。
二月,任城王刘尚去世。丙午日,刘肇诏令赈济借贷种子和粮食给张掖、居延、朔方、日南的贫民和孤、寡、羸弱不能维持生计的人。秋八月,刘肇下达诏令,对象林失掉农桑本业的百姓,赈济借贷给种子和粮食,打开仓禀赏赐贫困百姓谷食。
己亥日,北宫盛馔门阁楼发生火灾。护羌校尉周鲔进攻烧当羌,将其打得大败。荆州降下暴雨。
九月壬子日,刘肇下诏书说:“荆州连年歉收,今天又遭受洪水之害,虽然有的地方有些收成,但仍然好坏不均,朕深思粮食是四民根本,忧愁难安。特诏令收取一半的田租和草料;有应当免除的按照损失数量,就像过去的惯例。借贷给贫民种子和粮食,都不许收取利息。”
冬十一月,安息国派遣使者献来狮子和条枝鸵鸟。
丙辰日,刘肇下诏书说:“幽、并、凉州这几州户口很少,承担的边境徭役繁多,他们那里好的官吏,晋升的渠道狭窄。抚慰接纳夷狄,全靠贤良官吏。特诏令边境各郡国十万以上人口的,每年举荐孝廉一人;不满十万人口,两年举荐一人;五万以下人口的,三年举荐一人。”
鲜卑侵犯右北平,随后攻入渔阳,渔阳太守出击将其击败。
戊辰日,司徒吕盖被免职。十二月丁丑日,刘肇任命光禄勋鲁恭接任司徒。辛卯日,巫山蛮夷反叛,侵犯南郡。
102年春二月乙卯日,东海王刘政去世。刘肇诏令修缮原西海郡,迁徙金城西部都尉前去戍守。三月戊辰日,刘肇到达辟雍,飨享宾客,举行射礼,宣布大赦天下。
夏四月,刘肇派遣使者督导荆州兵征讨巫山蛮夷,击败并迫降他们。庚辰日,刘肇诏令赈济借贷给张掖、居延、敦煌、五原、汉阳、会稽的贫困流民谷子,数量各有差别。五月丁未日,开始设置象林将兵长史官职。
六月辛卯日,刘肇废掉皇后阴氏,阴氏的父亲、特进阴纲自杀。秋七月甲寅日,刘肇诏令免除象林县两年的更赋、田租和草料。壬子日,常山王刘侧去世。
这年秋天,兖、豫、荆发生大洪水。冬十月甲申日,刘肇下诏书说:“兖、豫、荆州今年的雨水太多,伤害到农业生产,特诏令对其中受害损失十分之四以上的减半交纳田租和草料;损失不到这个数的,根据实际损失免除。”
辛卯日,刘肇册立贵人邓氏为皇后。丁酉日,司空巢堪被免职。十一月癸卯日,刘肇任命大司农徐防接任司空。
这年,开始恢复郡国上计补郎官职务。
103年春闰月乙未日,刘肇诏令流浪不在户籍的想要返回入籍手中缺乏粮食的,由经过地官府开仓赈济,有生疾病的要提供医生和医药;对那些不想返回的,不允许强制。
二月,刘肇诏令借贷给颍川、汝南、陈留、江夏、梁国、敦煌贫民种子和粮食。夏四月甲子晦日,发生日食。五月戊寅日,南阳刮起大风。六月,刘肇诏令百姓中鳏、寡者前去渔采陂池,两年时间不收取租税。秋七月丙寅日,济南王刘错去世。刘肇恢复设置涿郡原安铁官职务。
九月壬午日,刘肇向南巡狩,清河王刘庆、济北王刘寿、河间王刘开跟随。他赏赐经过地区的两千石长吏以下、三老、官属和在百岁上的百姓钱、布各有差别。这年秋天,兖、豫、徐、冀四州连降雨水。
冬十月戊申日,刘肇到达章陵,祭祀旧宅。癸丑日,祭祀园庙,在旧庐中宴请刘氏宗室于,赏赐慰劳他们作乐。戊午日,刘肇到达云梦泽,进到汉水岸边返回。十一月甲申日,刘肇的车驾返回洛阳,赏赐跟随大臣和留守洛阳的公卿以下钱、布各有差别。
十二月庚子日,琅邪王刘宇去世。有关部门奏报,认为夏至来到后微阴兴起,靡草死掉,可以决断小事。这年,开始诏令各郡国可以在夏至日判处小型案件。
104年春正月己卯日,刘肇下达诏令,对有田业的贫民因为资金匮乏不能进行耕种的,借贷给种子和粮食。二月己未日,刘肇下达诏令,禁止庄稼遭受水灾的兖、豫、徐、冀四州酿酒。夏四月,刘肇派遣三府掾吏分路巡视四州,对贫民中无力耕种的,为他们雇佣犁牛等家具。五月壬午日,赵王刘商去世。秋七月,发生大旱。
戊午日,刘肇下诏书说:“现在秋天庄稼在结穗时遭遇干旱,一点雨也没有降落,怀疑是因为官吏行政惨痛严苛,不及时宣示恩泽,随意拘捕无罪之人,监禁良善之人导致。特诏令对于有疑点的案都不允许处决,等到秋天到来再行审理。要审查行政烦苛的官吏,查明后进行责罚。”
辛酉日,司徒鲁恭被免职。庚午日,刘肇任命光禄勋张酺为司徒。辛巳日,刘肇诏令天下全部减半交纳全年的田租和草料;对受到灾害的,根据实际损失免除。借贷给贫民的贷款种子和粮食和田租、草料,都不许收取利息。
八月己酉日,司徒张酺去世。冬十月辛卯日,刘肇任命司空徐防为司徒,大鸿胪陈宠为司空。十一月己丑日,刘肇到达缑氏县,登上百岯山,赏赐跟随的百官从臣布各有差别。北匈奴派遣使者称臣贡献。十二月,刘肇恢复设置辽东西部都尉官职。
105年春正月戊午日,刘肇在宫中召见三署郎官,选拔七十五人增为补谒者、县长、国相。高句骊侵犯郡国边界。
夏四月庚午日,刘肇宣布大赦天下,改年号元兴元年,刘氏宗室因为犯罪爵位断绝的,全部恢复原来的属籍。五月癸酉日,雍城发生地裂。秋九月,辽东太守耿夔进攻貊人,将其打得大败。
冬十二月辛未日,刘肇在章德前殿中去世,享年二十七岁。刘肇在贵遗诏中册立皇子刘隆为皇太子,赏赐天下男子每人二级爵位,三老、孝悌、力田者每人三级,流浪不在户籍和想返回入籍的每人一级;鳏、寡、孤、独、体弱多病者、贫困不能维持生计的每人三斛粟。
自从诛杀窦宪诛后,刘肇每天日理万机。每当出现灾异时,他马上向公卿询问原因,追查为政得失。他在位期间,前后共出现了符瑞八十一处,但他自称大德浅薄,都压制住不对外宣扬。原来由南海献来龙眼和荔枝,十里一站,五里一驿,互相奔腾在阻险的道路之上,马跑死的后面接上。这时有汝名南人唐羌担任临武县长,他任职的县与南海接壤,就上书说明了这些情况。刘肇就下诏书说:“远国奉送来的珍羞美味,本来就是用以奉献给宗庙的,如果造成伤害,就背离了爱民的根本。特敕令太官不允许再接受这样的奉献。”于是这项工作才停止下来。
论曰:自从光武中兴以后,一直到永元年间,虽然国事有张有弛,担是总体是安定祥和,所以人口年年增加,开垦的土地越来越多。汉军一支偏师出塞,就驱赶走匈奴,使漠北成为空旷无众之地;都护远征西域,其语言远播四万里。这难道是说他们的治国方略超过夏商周三代吗?还是敌人的反叛与投降,都自有上天的定数呢?
汉殇帝刘隆(105年~106年),他是汉和帝的小儿子。105年十二月辛未日夜间,刘隆继皇帝位,这时他才生下一百多天。刘隆尊奉邓皇后为皇太后,邓太后临朝执政。
北匈奴派遣使者称臣,到敦煌奉献。
106年春正月辛卯日,邓太后任命太尉张禹为太傅,司徒徐防为太尉,参录尚书事,百官各负其责,听从他们的指挥。邓太后封刘隆的哥哥刘胜为平原王。癸卯日,邓太后任命当禄勋梁鲔为司徒。三月甲申,安葬汉和帝于慎陵,尊奉其庙号为穆宗。丙戌日,清河王刘庆、济北王刘寿、河间王刘开、常山王刘章开始前往封国。
夏四月庚申,邓太后诏令罢免那些没参加祭祀典礼的官员。鲜卑侵犯渔阳,渔阳太守张显出兵追击,战死沙场。丙寅日,邓太后任命虎贲中郎将邓骘为车骑将军。司空陈宠去世。
五月辛卯,邓太后下诏书说:“皇帝年幼承统鸿业,朕暂且辅佐他听政,平时战战兢兢,不知道应当怎样去做。朕深思达成国家大治的根本,在于把大道教化行在前面,刑罚随后。朕要探究中庸之道,广施恩惠,与官吏百姓重新开始,特宣布大赦天下。自从建武年以来的各种禁锢囚犯,诏书虽然进行解锢,但有关部门行事持重,大多没有奉行,特诏令全部恢复成为平民。”壬辰日,河东垣山崩塌。
六月丁未日,邓太后任命太常尹勤为司空。郡国三十七处地方降下大雨。
己未日,邓太后下诏书说:“自从今夏以来,阴雨过多,暖气不足,这是说明当政出现了过失。朕日夜忧愁惶恐,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当初夏后穿着俭朴衣服,粗茶淡饭,孔子说‘这些没意见’。现在刚刚遭受大的忧患,并且今年收成还没有确定,要彻底减少饮食服装费用,可能有所补益。特诏令减少太官、导官、尚方、内署各种服饰以及珍馐华丽难以做成的物品。”
丁卯日,邓太后诏令司徒、大司农、长乐少府说:“朕没有大德,辅佐统政,夙夜考虑工作,害怕有所闪失。朕思考治理国家的大道,应该由近及远、先内后外。自从建武初年到现在,已经八十多年了,宫廷中的人员每年都在增加,房舍越建越多。那些宗室中犯罪被罚没入官府的,仍然托名在公族中,这是非常可怜的。现在全部免除遣返,连同掖庭中的宫人,都成为普通百姓,以舒展他们被幽闭隔离郁闷的心情。各官府、郡国、王侯的家奴中刘姓和疾病衰老人员全部报上其姓名,务必全部落实。”
秋七月庚寅,邓太后敕令司隶校尉、部刺史说:“天降灾祸是应验行政而到的。前者有的郡国发生了水灾,伤害秋天的庄稼,朝廷思考过失,惶恐不安,但各郡国想要获得丰收的虚伪声誉,于是就掩饰自然灾害,多报垦田数量,不估计流亡人口,竞相增报户口,掩匿盗贼,让奸恶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使用官吏不是按照政绩次序,推举不合适人选。他们贪婪恶毒,伤害到平民。刺史低头堵耳,上下勾结,‘不畏惧上天,不有愧于人’。小恩小惠是不能维持长久的,从今以后,要大力纠正并进行责罚,两千石长吏要核实庄稼损失的确切数量,为他们免除应交纳的田租和草料。”
八月辛亥日,刘隆去世,年仅两岁。癸丑日,在崇德前殿出殡。
刘隆赞曰:孝和沈烈,率由前则。王赫自中,赐命强慝。抑没祥符,登显时德。殇世何早,平原弗克。
黄其军
作于2022年8月5日(古历壬寅年七月初八)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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