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

“清明阴雨纷纷，路上行车稀零，云雾缭绕山断横，亦悲亦喜心情。一路坎坷人生，思绪混乱看景，近乡情怯不安宁，了却心愿笑容。”

凄风苦雨中，我提前一天驱车踏上了回乡的路。媳妇知道我的心情不好，特意请了假陪着我一同前往，并且提前几天就一直在做准备，从四月一号开始，每天讨论询问的都是这次我回去的事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自然心中愧疚，总是小心翼翼地跟我商量，生怕我又发火。

即便如此，临行前我还是没有忍住，大声叱责了她。闰二月跟清明有什么关系，都是一些道听途说，即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明天都不去祭奠，我也要去。尽管我明白她是在为这恶劣的天气而担忧，对于许久都不开车的我来说，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我的行程。

还好，一大早出发时雨停了，天虽然依旧阴着，地表略微有点积水，并不妨碍行车，没有太阳，凉凉爽爽地上路，反倒觉得舒服点。穿过城区，在路过包钢矿区时，遇见了上班狂潮，横冲直撞的轿车，完全不按照规章制度行车，密密麻麻的电动车，几乎让我们寸步难行。耽误了二十分钟，终于离开了这吓人的上班大潮，通过高速入口，朝着家乡乌海方向，绝尘而去。

虽然老是说经济复苏，从高速路上是能够判断出来的，大车没有几辆，小车更是少的可怜，从前那种车潮如海你追我赶的景象不复存在，看来经济复苏任重道远啊！

没有走多远，天空便飘落下蒙蒙细雨，车外空气陡然变化，车窗上起雾，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吓得媳妇惊慌失措，大声叫起来。我让她打开前后车玻璃的暖风，又把前面的雾气擦掉一块，车速丝毫没有降下来，反正前后都没有车，雨也不大，打开雨刷慢档，很快就到了第一个服务区。

按照习惯，在高速路上，只要遇见服务区我都会开进入稍事休息，抽支烟，检查一下车况，然后再继续上路。一路上，雨忽小忽大，有时候甚至会飘落雪花，落在车窗上，迅速融化，这时候的雪，落在地上就融化，道路不会结冰，丝毫不影响行车，只不过车外有些冷，下车去趟卫生间，回来还瑟瑟发抖呢。

继续向前，到了下一个服务区，不由得感叹一下，路上的车的确太少了，停在服务区休息的车，除去几辆大车，小车没有超过四俩的时候，向着西北方向，会越来越荒凉。据说，京藏高速和京新高速，过了乌海，完全可以放开了跑，根本没有限速。我把这种情况告诉媳妇，又激起她远行的欲望，脱口而出，有时间咱们也去看看。

从包头到乌海的高速公路，总共有七个服务区，临河服务区正好是一半的路程。出了西小召服务区没多久，雨雪就停了，虽然天还是阴沉沉的，但是视线好了。近处的树和路边的田野，的确有一种生机盎然的景象。远处的山，半隐半现，云雾缭绕，犹如南方那充满了传说的仙山一样，让人生出无限遐想。

媳妇又在担心磴口到乌海那段神奇之路了，很多次，其他地方没有一滴雨，到了那里，准保会有一场疾风暴雨。现在整个内蒙古地区都在下雨雪，那里会不会有超乎想象的大雨雪。

我笑了笑，一桩桩一件件地跟她回忆起我们共同经历过的险情。有从乌海回包头遇见大雪，一路上很多车都因路滑出了事故四个多小时的路，我们生生跑了八个多小时才安全到家。也有在萨拉齐大桥下躲避大雨，幸亏我反应及时，把车开到桥洞的另一面，车才离开，我们原来停车的地方，突然塌陷，洪峰涌过，两个人后怕得流汗。至于遇见暴雨无法行车，停在高速路旁，也有好多次了。

幸运的是，这段路基本上没有下雨，只有十几公里飘着小雪花，根本就没有阻碍我们行车。

媳妇也有几年没有回乌海了，所以我没有走新修好的更快捷的绕城公路，依旧走了机场路。乌海比包头热几度，树都绿了，两遍的桃花杏花都绽放着，露出了笑盈盈的脸，在欢迎我们回家。

家里人多，报了平安以后，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商务酒店住下，并且准备好了祭奠的物品，无非就是香烛烧纸什么的。如今的商家把生意做到了极致，都是成套的，价格也不贵，东西买好了，我又多嘴了，说老人们活着的时候多孝敬一些，比任何东西都强。

本来还想带媳妇去趟乌海湖，看看成群的海鸥，可天公不作美，又下起雨夹雪了，雪还挺大，只得作罢，回到酒店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去蒙西，母亲的坟墓就在那个荒凉的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