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世纪六个年代

作者: 辛苦快乐 | 来源:发表于2018-07-15 01:06 被阅读34次
    我的两个世纪六个年代

    读贾平凹老师的《五十大话》,想想自己也是“奔五”的人了,心里头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人家大作家可以说点大话,而我们是万万不可的。我感到,拿当下划一条线,把时间分成两半:

    今后的路难以精确想象,也不敢多想;

    过去的路可以回头去看,又无以更改。

    回看过去,打一打时间的大算盘,自己已经走过两个世纪六个年代了,也算是有点“经年”的味道了。

    1

    我经历的第一个年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

    1969年出生的我,刚好占了那个年代的末边,一个出生到爬行学步的娃娃,自然是没有任何记忆的。我后来听老人们说,母亲生下我坐月子的时候,家里生活非常困难,只有一点点羊油作为营养品。这与现在的大鱼大肉和各种营养品比起来,心酸得没法说。

    还有,一周岁按乡里规矩“抓周”的时候,我好像是抓了钢笔,据说那是一种预兆,意思长大了会喜欢念书。回头去想,算是稍稍应验了一点,后来,自己念了一点小小的书,并且工作一直跟文字打交道,不亏“抓周”的启示。

    2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我进入了人生的第二个年代。

    这十年,是我的学龄前时期和小学低中年级,生活学习的记忆也是很少很少了。有点印象的事情,记得爷爷抽水烟瓶,奶奶裹小脚,我都非常的好奇,他们对我都很好,给了无微不至的关爱。

    玩是当时最重要的事情了,玩捉迷藏,玩玻璃蛋,玩香烟盒叠的“三角”,玩沙包,玩“跑城”,玩橡皮筋,玩扑克牌,等等,基本都是没有什么设备、没有任何成本的玩法,跟现在高大上的玩法简直是天上地下,但玩中的快乐也是百分百的不亦乐乎。

    还有跟着爷爷去给猪拔草,跳跃在田间地头,学着用镰刀,听爷爷讲些什么,拔一筐草回家,丢给圈里的猪,也有那么一点自豪感。奶奶说,自己拔草喂猪了,将来吃肉吃得更香。

    读书是非常奢侈的事,但我们可以享受一点,父亲是老师,给我和弟弟买的《小白杨》杂志和《三毛流浪记》图画书,是我们非常喜欢的。但可惜的是,受农村的条件所限,还是难以读到更多的书。

    上小学的记忆中,隐隐约约记得,那是毛主席去世的时候,学校的戏台上挂着毛主席像和大大的黑挽联,全校师生肃立在操场里,一个班一个班挨着在那儿哭,我的眼泪抹了许多。还有诸如坐着石灰桌上课,值日打扫卫生,特别是冬天拿着柴火早早来教室生炉子,也都隐隐约约的。

    还有一件惊心动魄的事,一次同学们课间喧着广播上杨家将的故事,有一个同学对着我说,“你们杨家人没大小,媳妇子夹着公公跑”,我气急地拿起教室里装垃圾用的铁簸箕,一下打破了同学的头,离太阳穴不远,血流出来滴在地上。因为这件事,大家送我一个很难听的绰号,让我背负着难受了好几年,直到小学毕业才逃脱。我的这股子傻劲,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3

    转入上世纪八十年代,对我来说是跨度很大的十年。小学毕业,初中毕业,师范毕业,一下子成了一名教师,拿起了工资。

    上初中还是生活比较困难的时候,住在学校,大概两周回家一次,每次回来总懒得去学校,而又不得不去。因为学校住的苦,吃的苦,两千多人的学校,只有两个开水龙头,偶尔有老师看着排队,但大多时候都是挤成可怕的一团,我们基本早上喝不上开水。

    打饭也是一样,几个窗口前你抢我拼的,而且饭菜没有一点油水,我吃过清汤的番瓜,莲花菜,半斤重的馒头有四成是黑面,冬天还是一个冰疙瘩。

    宿舍是通铺,一个人只有多半个枕头的位置,窗户上没有玻璃,夏天冬天都是风,我住到学校的第一个晚上,把新买的黄胶鞋压在枕头底下,第二天早上却不翼而飞了,让我几乎光着脚丫子去上课。

    最喜欢的是周末,稍近处的同学回家了,我们不回家的就可以宽宽畅畅地睡一晚,但又有另一种恐惧,防不住社会上的混混们袭击宿舍,把身上可怜的几块钱给洗劫了,还要揍一顿拳脚,那可就惨了。

    记得初中考完试后,学校让腾宿舍,我和几个同学把铺盖铺在教室外的水泥乒乓球台上,看着夜空,数着星星,就这样睡了一晚。

    那也是农村刚刚实行包产到户不久,家里分到了地,春种小麦,夏收打场,换茬洋芋,秋天收获,还有分到几棵花果树,这里面涉及到好多农活,我寒暑假都是要干点力所能及的农活的。

    上师范四年,有年轻的贪玩,也有教育的洗礼。喜欢过画画,喜欢过足球,喜欢过写诗,最后喜欢上了同年级邻班的女同学,毕业后成了自己的妻子。

    上完师范,在比较中看着别人上大学更好,好风光,而我们呢,只能当一个小学教师,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于是在自己毕业纪念册的系别栏目里写下三个自讽的字:“夹缝系”,意思是说我们没有系别之分,四年学了一些大杂烩。

    就这样毕业了,上班了,我成了一名教师,也进入了我人生的第四个年代。

    不幸的是,我上初中的时候,高个子的爷爷去世了;到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裹小脚的慈祥的奶奶又去世了。他们都是八十多岁的高龄,在我们小村子上排在第一位。

    4

    接下来的这十年,同样有很大的跨度,包括学习的,职业的,地域的。

    屈指算来,先是上了三年函授大专,又脱产上了两年进修本科,从县城调到省城,换了一次单位,到跨世纪的时候,又换了一次职业和单位。

    在生活上,结了婚,成为丈夫,得下一子,当了爸爸,慢慢有了新的角色和责任。

    5

    进入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工作相对处于稳定模式,生活也处于稳定状态。

    一直在一个单位的文字岗位工作,所干的活:码字。这里面最多最大最深的记忆,就是反反复复、没日没夜的忙碌,忙碌之外,还是忙碌,再忙碌。

    忙碌是不需要学的,你就像一个小泥点一样,沾在哪就跟着什么转,转到哪算哪,由不得自己掌控。

    6

    一直这样转着,转着,就转到了我人生的第六个年代。

    这以来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已经长大的儿子离开这个城市,到外地上大学,接着上研,现在都参加工作了。这些,似乎都是飞一般的。

    其他的事情许许多多,无法一一回忆和诉说。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睛已经花了,头发也挡不住花白了,生活中越来越喜欢安静和淡然了。

    现在还在这个年代之中,工作仍然忙碌,日子依然简单,我给自己定了个小规矩:日行一万步,夜读十页书,每天坚持写点小文字。

    几乎天天作个盘点,算是基本上都实现了,一万步有微信记录着,十页书有案头记录着,小文字有日记和简书记录着。

    我非常喜欢这种安静、简单、守拙的状态,也正应了贾平凹老师说的:想开、看开、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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