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 |惟有兰花香正好
上一章 |石乃亥
文 |唐妈
这边天亮的晚，天黑的自然也晚，不过夜色来势汹汹，倦鸟归巢，牛羊也敛了声息，吃完饭整个天地间已经是漆黑一片。牧区就这么几户人家，最近的聚居点也在几十公里外，我洗完脸到院子里倒水，差点儿被门口的水渠绊个跟头。
宋北静估计是出来上厕所，一把拉住了我胳膊。待我站稳了，他跟烫了手一样甩开我往后退了两步，目力有限，但我还是觉得他特别想把手在裤子上蹭两下，似乎扶了我一把辱没了他那狗屁不通的尊严和面子。
我拎着脸盆龇牙笑了：“宋北静，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不想搭理我你拉我干蛋，我摔个狗吃屎不正合你心？”
他皱眉看着我：“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温隐那怂混了几天，就出口成脏了。”
我往前迈了一步，用指头捅了捅他肩膀：“宋北静，我就是这个样子，你以前看走眼了而已。”说完十分欠揍地外头看着他。
“你不是牛吗，你不是装清高吗？继续啊影帝。”我恨恨地想：“装个屁，累不死你。”
果然他脸色难看了好几度，甩了下手跑了。
我看起来似乎把他气了个半死，可这就根本就是跟亲兄弟好闺蜜打嘴仗，除了把他气了个半死，我也气得够呛，回屋的时候重重把脸盆儿放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陵光。
陵光和三个小男生玩儿升级玩儿得裤衩都快输没了，跟他一家的小男生脸上贴满了纸条，活像个被林正英正压的小僵尸，嗷嗷冲陵光喊：“大叔啊，你行不行啊？一晚上了，就跟着你吃瘪了。”
陵光脸上也一个德行，光顾着应付对手，没看到我郁卒的脸。我这才发现，温晓辉和温隐都没在屋里。
干嘛去了？兄弟俩深更半夜私奔了？
外头乌漆嘛黑，除了门口这一小片被屋里灯光照亮的地方，就是浓重的黑。我拢了拢衣服，朝屋后绕了过去，转角的地方被个冲过来的黑影狠狠撞了一下，一嗓子尖叫差点儿脱口而出，看到是温晓辉后我特别想推他一把，忍了忍低喝：“干嘛啊你！”
夜里也看不清他表情，但估计心情好不到哪儿去，一把把我推开，怒气冲冲地跑了。
温隐这才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手里拿了个小手电，在我脸上晃了晃：“怎么？担心我呢？这么黑还找出来？”
我翻个白眼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见：“一个人上厕所害怕啊，还带着你弟。”
他凑过来盯着我看了半天，笑了，我看着他的笑脸，一愣。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被坊间要说烂了，我看着他含着笑意的眼睛，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兰让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河床上的砂砾，清亮沉静温柔可人，温隐却完全不一样，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眉眼，他笑得时候就显得狡黠，仔细看却能分辨的出他是认真的还是轻佻的，这会儿他的眼借着手电那么丁点的光，眼底闪着一片小星星，是认真的，是期待的。
我心底那个开关被这眼神摁了一下，似乎能看到某人留在上面清晰的指纹，那根弦狠狠一震，震出了一片不知所云的颤音，我口干舌燥，扭头就想跑。他像是早就识破了我的小伎俩，胳膊一伸，就勾住了我的腰。
“你是不是瘦了？”他在我耳边的声音像是定身咒，我一动也不敢动，只是跟着他的话音低头看了看他搂在我腰间的胳膊。这段时间东奔西跑，没个省心的时候，好像还真是瘦了。
我正恍惚，他又隔着衣服在我腰上轻轻掐了一把：“腰都不够我搂了。”
我脑子里轰一声，眼前都有点花，他是怎么扳着我肩把我扭过去抵在墙上的我都没注意到，只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一直萦绕在鼻尖。他的唇又软又凉，从我唇角掠过的时候我打了个寒战，觉得浑身寒毛都跟被电击了一样，集体立正。
心里那个疑问还是秃噜了出来：“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啊？真好闻。”
他埋在我颈间笑，贴着我的胸膛轻轻震动，我手在身后的墙上扶了一把，没丢脸地坐到地上，只听他闷闷地说：“香吗？”
我情不自禁点头，鼻子凑到他耳边闻了闻：“香，好闻。”
他的笑停了一下，然后就抬起头看着我，看了有几秒钟，恶狠狠地含住了我唇，舌尖没有停顿缠了上来。
我被他这来势汹汹的吻弄懵了。他的每个动作似乎都叫嚣着独占，我却不知怎么就流了泪。
他轻轻把我脸上的泪一一吻掉，低声问我：“怎么还哭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只是他刚刚独占中透着的那股绝望让我心悸，却又说不口。他应该是都没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只是在我脸上啄吻：“这么娇气，亲一下就落泪，以后可怎么办？”
我自然知道他说得什么意思，却难得没有回应他的调侃，只是搂住他腰，在他颈间蹭了蹭：“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
他安静了片刻，重重搂了我一把：“那就一直这样。”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两人搂着躲在黑暗里的墙角，很快就凉透了，只剩下胸口那块儿是热的，可谁也不提要回去的话，仿佛这样就可以地久天长。
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缀在深色天幕上的星子，密密麻麻，像是一片一片闪光的海。隐隐约约听到几声狼嚎，或者压根是牧羊犬在模仿。四周很静很黑，手电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关掉了，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抱在一起的我们俩，一切都消失了。
那些过去未知，那些前途未卜。
我手脚都有点麻的时候听到了不成调的口哨声，仔细听能听得出吹得是“草原一枝花”，估计是谁出来上厕所了。我推了推温隐：“有人来了。”
一丝锐痛从脖子上一直蔓延到头顶，温隐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估计都咬破了。他使劲儿搂了我一把才松了手：“走，回去了。”
我俩刚分开，那三个学生中的一个已经转过屋角走了过来，不成调的草原一枝花被我俩一下，拐到了我从草原来上，我抬手打了个招呼，拉着温隐从目瞪口呆的小男生旁边跑过去，走远了才听见他的口哨声又拐到了夜半歌声上。
我们住的屋子不在一起，我在吃饭那间屋子里头，他们在院子里另外一栋房子。
温隐捏了捏我冰凉的手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只是看了我半晌，松手要走。
我反手抓着他：“温隐，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儿的，活着。”
他一愣，半晌才点了头：“晓得了，放心吧。”
喵~抱歉，我迟到了……
今日立秋，吃个西瓜庆祝一下快要过去的夏天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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