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

“活着 ”

文/海面阳光

公元2131年，人类科技飞速发展，人们活在一个处处充满了高科技产品的世界。而我在这一年，改变了。

我叫刘海，于2115年就职一家世界知名的智能机器人制造公司。虽然我在公司的职位不高，但是作为一名技术人员，可以说是收入不薄。我每个季度的薪水在维持全家人正常生活之余，还会剩下很多搞投资，有时也会省出一些钱用来家庭旅游。不客气地说，我也算是半个成功人士。

2129年，我39岁。我很不走运的，在体检时被查出了不治之症。主治医师告诉我，在药物维持下，最多能活5年。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以药续命。我打拼了14年，在原本的公司做到中层。同时，我在工作之余搞了几个副业，我不缺钱。药物的价格很昂贵，但我可以承受。李医师告诉我，在服药期间，身体组织坏死的速率会降低，不过与之而来的副作用是身体间歇性麻木。‘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接受了李医师的药物治疗。

在服药期间，我的身体还能继续维持着正常机能。可是副作用除了麻木，还伴有肠胃的不适，呕吐成了家常便饭。面对病魔我曾动过轻生的念头，但一想到我父母健在，子女还在念书，与我恩爱如初的妻子对我不离不弃，我就有了生存的动力。只要公司不辞退我，我仍要进行着工作，我要在去世后给家人留下一大笔遗产。就这样，我在病痛中度过了一年。

2130年，我们公司与“脑计划”研究机构在合力打造一个项目。项目的最终目地是“永生”。此“永生”不是躯体不老不灭，而是作为人的意识思想永存。其核心技术就是把人的意识和记忆提取出来，再输入到一个超级处理器中（人造大脑）。这样就可以抛弃原有的肉身，靠着机械来行动。由于此项目的最终目地有点儿反人类，双方为防止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在进行工作期间把参与项目的人员限制在固定的活动范围就连通讯也受到了限制，除了家常话，研究的项目只字不准提。尽管我拖着这样的身体，但还是幸运的被公司选中了。为了丰厚的报酬，我成了其中一员。也正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我被公司允许定期短时间回家。（窃听器和摄像头必须装好）

我们公司主要负责机械身躯的制造，“脑计划”则是把生命体的意识完整提取。至于活体的意识与机械身躯的结合是在最后靠双方的共同努力才可实现。我是机械躯体的负责人之一，其中最重要的驱动系统就是我倾力打造的。在此期间，就机体行动力的传动机构这一方面，我和同事们讨论了整整一个月。最终决定用传统的液压系统为主体，机械构件作为辅助的驱动系统。其液压动力的核心是一台靠电能驱动的可控液压油泵，由于我们公司追求比较高，用于制造油泵的材料是非常昂贵的合金（火星矿物、陨铁以及地球的一些金属等等）。经过试验，在模拟机体满负荷行动下，油泵可以运行300年之久。

历时9个月，“永生”项目即将收尾。我在高强度的工作中充分的发挥了我的才智。公司在付给我薪水的同时，又给我发了奖金。得到报酬之后，公司给我们放个短假，我便回到了家中。2130年10月21日晚上7点，家人为了庆祝我暂时从繁忙的工作中解脱出来，特意做了一桌好饭。

“金钱”是好东西。但“赚钱”对于我来说有点讽刺。年轻时，我废寝忘食的工作，用健康来换钱。生病后，用钱来维持我早已垮掉的身体。现在为了家人，我再次勉强自己，用信念支撑着这具即将倒下的身躯。一家人在欢乐的气氛下共进晚餐，即使我再难受，我也能笑得出来。但家人是知道的，我的脸色比参加项目前差得很多。想必，饭后他们就会一起来劝说我辞掉工作吧！

果不其然，饭后半小时我的妻子和我母亲一起来劝说我。可我又怎能轻易就改变我的想法，我用这天生的三寸不烂之舌巧妙的说服了她们。经过连续9个月的工作已经垮掉的身体变得更糟了，也许我活不过一年，我必须做些对家人有益的事儿。

“永生”项目进展的非常顺利，就差活人实验了。公司高层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靠着广大的人脉关系从一些偏远城市的监狱里物色了五个死刑犯和三个永久冻刑犯人，当然了，一但和监狱内部达成协议，公司必定会动用一些资金来买人命。想想自己所剩时日不多了，我瞒着家人主动找公司的高层们谈实验的合作。我在公司的人脉也不少，凭着层层的关系我和公司签下了协议。（主旨内容就是，不论成功与否，公司都不将承担任何责任，但同时我必须在有3个成功结果案例后，再进行永生改造。）我知道，在看待生命这件事上，我很自私。我用3个死囚的命来换我的一次心安，任谁都会觉得我是个卑鄙小人。当然这件事也是秘密协定的。我不会让参与过的同事知道，更不会让我的家人知道。

在正式接受改造前，我平躺在意识提取操作器的指定位置上。我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父母用心照顾我的时光，想着第一次上学，第一次在学院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交朋友，想着与我妻子的初见，再到后来的喜当爹。我想着过去种种美好的回忆。响起的预警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闭上眼，带着紧张又兴奋的心情迎接这即将到来的新生。

“指令！选定C记忆区。”

“是否确认？”

“确认。”

“C记忆区选定完毕！”

我慢慢有了意识，但只能睁开眼睛，四肢都不能动。

我看见了我的同事们在我身边，都带着一种喜悦的表情。

“我...我成功了吗？”

“老刘，恭喜你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的顶头上司李总迫切地问到。

“头有点昏，说话有些费力，身体有点知觉，但不能动。而且，你说话的声音好奇怪。”

“好啦，老刘。说话费力就先不要说，你现在正处于适应阶段。一会儿，我们会给你讲解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技术员就把一个连接着三条管子的头盔给我戴上。

半晌过后，我的头逐渐舒服了些，可是身子依旧动弹不得。我眼睛睁开，只能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灯光很亮但我丝毫不感到刺眼。不一会儿，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向我这边传来。

李总靠了过来。“老刘啊，你先别着急，接下来是程序开发部的人员给你讲解的时间。听完你就会慢慢适应了。”

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男人站在了我的前方，手里拿着个厚厚的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他翻开白本，用手捏了捏脖子。“刘主任，接下来就由我来给您讲解永生控制系统的基本信息和操作步骤。首先是记忆区，系统硬盘共分5个记忆区，分别是A区、B区、C区、D区和E区。其中A区是控制中心，类似于人类大脑发出指令的部分，所以A区里记忆很少，里面的记忆净是一些人类的本能。B、C、D、E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电脑的内存硬盘，每个区的储存量都很大。顺便提一下，我们把从你大脑里提取出来的记忆放到了B区。为了能让您接下来更好的适应并接受这次改造，我们在您待机时就把B区空间缩小到只能容下之前的记忆，省出的空间都给其他四个区平分了。从您醒来的所见所闻包括感受都将被系统视为记忆，会自动储存到C区，同样的，当C区空间用完的时候，会自动启动下一区进行信息储存。存储空间很大，但也有限，假如您要是凭着这副躯体活过数百年，剩下的四个区必定是要存满的。到时您就可以选择性删除一些认为不重要的记忆。而且，这套系统还有一个‘虚拟空间’的功能，在正常情况下，记忆区之间是连贯的，都会和A区取得直接联系。但是，单独选定B、C、D、E中的某一个，会使A区与其它区失去联系，出现单独处理现象，而那时你的意识会进入到一个虚拟还原的场景，您会身感其中，对外界的刺激不会做出反应。还有一些运行规则我就不用一一介绍了，您可以自主启动全面控制，在控制界面上您会了解更多，当然还有一些必要的设置。”

“怎么启动？”

“您在心里想着‘记忆区’，然后在您眼前会有5个记忆区。现在开始！”

我在心里想着‘记忆区’。“我看到了，然后我该干什么。”

“这时您需要语音选定，现在开始说‘指令！选定A记忆区。”

“指令！选定A记忆区。”果然，经过此操作，我在界面上看到了很多有关我现在身体的信息，以及操作和设置。

“刘主任，您现在应该看到了界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故，我建议您把躯体感应实时影像图放在您的视野里，上面有电量、温度、振动值等重要的躯体运行参数。这些信息会真实的反映出您躯体的运行状况。好啦，我就介绍这么多，刘主任剩下就靠您自己慢慢适应了。”说完，他合上本子，转身要走。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您客气了，我叫何非。刘主任，再见。”

“再见。”我挥手示意。

“恭喜刘主任，真没想到您对这套系统适应的如此之快。”何非很是激动地用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刘主任，您试试直立行走。”

“好的。”我慢慢地挺起身来，下了床。在人群前走了过去。

“小何，我现在行动是没问题了，就是没有了触觉。”

“没有关系，我们马上进行触感系统安装，这有点像植皮手术。皮肤的纹理全部按照您原来的身体仿制。您可以选择任意年龄段的皮肤状态，至于脸，您可以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就是您需不需要换一张脸。”

“我为啥要换脸啊！”

“简单点说，您的‘重生’是秘密进行的，周围的人还不知道有这件事。您要是还和以前一样生活就避免不了露馅，到时多少都会令他们难以接受。而换脸，就是换一个身份，您可以作为一个陌生人来照顾您的家人和亲朋好友。”

“我......考虑考虑。”此时，我很纠结。

终于，我还是决定用我的脸。不过，得用25岁时的脸。我想好一堆说辞来对付家里人，而公司方面自有高层安排。

过程意外的顺利，我变成了25岁的我。三个星期没回家了，好想家里人。

“李总、小何还有大家，真是谢谢了。你们对我有‘再造’之恩，真是谢谢了。”

“好啦！老刘，快回家吧！”说完的李总猛地咳嗽了一阵。“咳......咳，没事儿啊，这阵子累着了。”

“真的不要紧吗？”我紧张了起来。

“没事儿！”李总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朝着我和大家面挥了挥。

我同大家打完招呼后，就回家了。看见妻子的第一眼，就是带着惊愕表情。经过一番解释，让家人相信我是做了人工器官改造手术而脸顺便整了容。在家里时，由于不能正常吃饭，我便谎称不饿或是已经吃了。我与家人措开了吃饭的间，具体一点就是我充电，家人吃饭。无论何时，与家人在一起都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我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当然也必须做好日后分别的觉悟。

可未来的事谁也预料不到，我从未想过李总的生病会是‘新世界’的开始。2131年3月12日是我完成改造的第8天，我在休假期间听闻李总得了重感冒住院了。李总不仅是我多年的同事，而且还是我的恩人，了解到了此事我就立刻去了那家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感到不对劲。我在开车期间，会时不时看到有的行人在咳嗽。到了医院也是如此，得了重感冒而住院的人非常多，把其它的病房都给占了。李总躺在一个单人病房里，周围有他的家人，有我们的同事。看见我到了，李总显得非常高兴。

“老刘，你看我就一感冒。干嘛不多陪家人待会儿，来这干啥？咳咳...。”李总带着笑意咳着。

“李总啊，你得好好休息。咱俩都是工作狂，最能互相理解了，可别累坏了身子。”

“小事儿，小事儿。”

“指令！退出选定。”

“是否确认？”

“确认。”

“退出记忆选定。”

我不敢再回到那时的记忆里了。站起身来，朝着省图书馆里走去。所有城镇的街道都是一样的，没有丝毫生人的气息。记忆选定能让我回到曾经的时光，但我避免回到末日的伊始。每次，接近那个时候我都会提前出来。不好的记忆忆我既不想回去，也不想删除，因为这些记忆会成为历史的记录。

不进入记忆中，不代表不会想到。当我路过一家医院遗址时，记忆便被勾了出来。这就是所谓的触景生情吧！李总从和我见面到发病死亡的这段记忆我清楚的记着。

李总刚说完话，就有点不对劲。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又大声，面色惨白，又直冒虚汗。我们都慌了，但又没有忘记了呼叫医生。可是已经晚了，确切点说是没有用了，从李总的病发到死亡没超过2分钟。匆忙赶来的医护人员表示抢救无效，并告知我们这是发生在医院里的第二例。从这以后，流感便正式爆发了。病毒像洪水猛兽一样的到来，瞬间就冲垮了人群，我的家人也是在流感全面爆发期间去世的，周遭的人无一幸免，此时的我悲痛万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我而去，而我无能为力，能做的只有在旁守护。

有希望是好事。在一次又一次的苦难中，人类凭着坚定的信念撑了过去，并得到了进化。可如今，人们所依赖的‘世界疾控中心’对造成此次事件的新型流感病毒的研究工作只进行到了一半。为什么进行到了一半？是因为防疫人员在共同努力下把流感病毒的结构、病理还有传播方式都已经分析了出来，就在防疫病人员正准备研发疫苗时，全员基本上是在一个时间段感染病发了。其实在‘世界疾控中心’把病毒分析出来的时候，一些有关专家就预料到了这一结果。（此病毒被防疫病人员暂且命名为“末日”。）

“末日”可以靠空气、唾液、血液等常规途径传播，在空气中能附着在微生物上，因此存活时间比较长，之所以会致死人类，是因为人类体液里有种特殊物质，“末日”在进入人体并接触这种物质时，会使病毒繁殖速率大幅度提升，远远超过了人体的免疫系统的清除速率。虽然单体的“末日”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大量的“末日”在人体内寄生，使得病毒之间的接触变得频繁，这种病毒在互相接触时会发生融合而变成具有强攻击性的超级病毒，由于超级病毒在活动时需要很多的热量，所以会大量聚集在人体的肌细胞中，这也是为什么发病的人都是心力衰竭而死。这种病毒潜伏期短，基本在10之内，而且还不易察觉。在病毒肆虐之后，原本健康的人几乎都是来不及救治而死，剩下的净是一些身患绝症而命不久矣的人。没有人能对其解释，因为能解释的人都差不多不在了。一些虔诚的教徒认为这是神在惩罚人类，也有人说这是大自然的“免疫系统”开始对蚕食地球资源的生命体进行清除。不管属于哪种，人们在惶恐的言论中都没有逃过这场灾难。

我的机械身躯强度很高，在看到熟悉的人接二连三地离去后，我决定尽自己所能的去拯救人类。我能以日行千里的速度穿梭在各个城镇，花费了几十年去寻找活着的人，只可惜在我把我能到达的地方都翻了个遍时，没有发现任何活着的人。

世界的状态已成定局，也许只有神能够挽救。

我正在“活着”，在漫无目的地旅行中，我用过各种交通工具载着可以维持我行动的必需品。（备用油泵、备用蓄电池、便携发电机、太阳能光伏板、液压油、润滑油、备用零件。）我一边走一边找寻可以使我走的更久的物品。

不论何时，人们在面临选择的时候都会有些纠结，可是“选择”是避免不了的。因为曾经的选择，使我拥有了不死之身。同样也是因为在选驱动系统时，我选择了“双驱动”，才使我在一个驱动系统出故障时仍可继续运行，而且还能徒手修好出故障的驱动系统。（‘双驱动’是指在我的躯体里有两套完好的驱动系统，在正常时，一套运行，另一套处于备用状态。）慢慢地，在以收集资源为目的的旅行中，我收集了大约可用1000年的资源。

“活着”要有目的。

在收集了大量的资源后，我又失去了目的。我长时间来都是形单影只的旅行，像个幽灵一样游荡在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城镇中。2331年2月10日，我路过了国家图书馆，它有一股神奇的魔力把我吸引了进去。进去后，看见里面灰尘很多，但是一点也不像遭遇过灾难。一些重要图书被先进的设施保存得很好，我打开了一个保存柜，拿出了一本书。简略的看了看，这是曾经的一部有年头的法典。在我还是肉身的年代，人们对阅读失去了兴趣，就算看书也是看电子书，而且还要配有影音，因为只有这样人们才看得进去。我想这大概是当年的相关机构把纸质书籍作为“老物件”给陈列了起来。看着这些被保存的书籍，我萌生出了新的目的。从这天，我便开始了保护人类知识遗产的旅途。好多年过去了，我去过了形形色色的图书保护机构。把隐患排除，对图书进行分类保存，便成了我的使命。

今天是2932年5月23日，在去往省图书馆的路上，很不幸的路过医院的遗址，看着破烂不堪的十字架使我想到了过去。踌躇了一会儿，我便继续赶路。

终于到了。我看见图书馆的门被有规律地封住，轻轻地去掉障碍，习惯地走进中厅的第一个储物柜旁，打开了柜子。我正准备用手里的压电录音笔录音时，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我取出柜子里的那个，左手紧握电感部位，右手按下播放键。“你好，我叫刘海，可以说是在地球‘存活’的最后的改造人类。我很高兴你能发现我留下的语音信息，虽然不确定你能不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或你们，这个星球曾经被命名为地球，给她命名的是和我一样的人类。我们人类文明曾在地球上延续300万年之久，在人类科技的高速发展中，一场名为‘末日’的流感导致了人类的灭绝。在我还能行动的期间，我把承载着人类文明知识的书籍、影像、还有电子资料都进行了一定的保护。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希望你们的文明能够借鉴或是学习人类的文明，不要进行破坏。公元2691年9月30日。”我有些困惑。难道我来过了？我是这样的反问自己。

我锁好柜子，封好图书馆的入口（由于还有一些高科技的设备没有完全坏掉，我用科学的方法把图书馆打造成野蛮文明不可能进来的堡垒，为的是防止内部的资料被破坏。）就离开了，准备下一个目的地。

2512年7月24日，黄昏，太阳即将落山。我把世上最后的图书馆进行了保护。而我再一次失去了目标，茫然地走在长满草的街道上。看着动物们在野草丛中穿梭着，充满生机，再看看我披着这破损变黄的皮肤，犹如一具丧尸在荒城中四处觅食。我呆住了，坐在地上，也许该“睡一觉”了。这时，一只狐狸在追着一只兔子。两个小动物从我旁边跑过。“不，我不是机器。我还在‘活着’。”我不能像个废弃的机器人一样待在原地，我要带着目的行动。

我行进了好久再次赶往最初的地点。我坐着靠在国家图书馆正前方的巨型钛合金艺术品的基座上。

“指令！从2331年2月11日10点到此刻的记忆删除。”

“是否确认？”

“确认。”

“正在删除，删除完毕！”

“我还没有把国家图书馆全部整理完，咋就靠在这了？这可不行，得赶紧干活。”我得趁着机体还能行动，完成“保护人类文明”的伟大任务。

我毫不费力地打开了图书馆的正门，步入正厅仔细看看这座伟大的文明宝库会需要什么保护措施。

经过检查发现这个图书馆里的书籍都被保存的无可挑剔。

“曾经的工作人员真是用心啊！”我暗自想到。

我走进接待柜台里，挺直身躯坐了下来。此时的我就好像管理员一样，守着这些图书。我随手拉开柜台中的一个抽屉，里面东西很少，有几个电子产品。我看了看，发现有三个压电录音笔，而且都能使用。一个新的想法产生了，我要留下自己的声音。

待录完音后，我把录好的录音笔放在了中厅的第一个储物柜里。考虑到别的图书馆里未必都会有完好的录音笔，于是就把剩下的两个放在了我的旅行箱里。

我拉着箱子准备下一目的地。正要离开时，我发现门口并不是很严实，这万一有什么野蛮文明，这道防御可不够。于是我用自己的知识经验把门加固了。待工作结束后，我没有犹豫，直接奔往另一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