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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凌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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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和小灰是两只小白鼠。小灰之所以叫小灰，是因为他比小白的毛色要暗一些。女孩子嘛，总是比男生要白些。
小灰一直很喜欢小白，小白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小灰。
他们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
小白记得一个月前的那个下午，他们两个连同那个笼子被送到了实验室。陆陆续续地有人来到实验室，当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小灰被一个穿着白袍的人拎了出去。
小白不安地朝笼子外张望，可是隔着好几排围观的人群，她看不到小灰。
她很担心小灰会像其他拎出笼子的小伙伴那样，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这种担心终于让她明白，她其实也是喜欢小灰的。
小灰很快被放回了笼子，可是状态却有些不对劲。
“麻醉剂的剂量好像不够。这样药效就慢了，还要十几分钟才能完全起效，”她听到那个穿白袍的人说，“算了，也别再注射一次了。等他睡过去再做实验吧。”
小白不知道什么叫麻醉剂，她只是担忧地凑上前去，不停地嗅着小灰。小灰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看起来精神很萎靡。
小白伸出爪子拍了拍小灰的脑袋，他没有任何反应。小白有些焦急地又伸出一只爪子，试图把他的头转过来看着自己。
可是小灰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睡着了。
然后他又被拎了出去。
小白依然看不到小灰的情形，急得在笼子里直打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灰再一次被放回笼子。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灰终于醒了过来。
小白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小灰看起来安然无恙，只是肚子上多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除了被麻醉之后觉得头有点晕，他没感到任何不适。
小白很庆幸他没有像其他小伙伴那样出去了就回不来，很激动地和小灰表明了自己的心情。小灰听说她也喜欢自己，觉得自己十分幸运。
于是他们就相爱了。
小白听小灰说，他们是被人类选中做“胚胎”实验的，虽然他们谁也不知道“胚胎实验”是什么。但小灰说，这好像和其他的实验不同，不是采血，也不是解剖，所以人类不会杀死他们。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他们可以活得长一点儿，也可以相爱得久一点儿。
后来，他们的笼子又一次被拎到了实验室。这一次被人拎出去的是小白。
小灰不安地扒着笼子。隔着人群，他看不到小白的情形。
小白回来的时候依然昏睡，而有过经历的小灰知道这是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他静静在她身边守着，恍惚间听到旁边两个女生的对话。
“学姐，她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被开过刀，不会害怕吗？”
“不会。他会保护她的。”被叫做学姐的人安慰着善感的小学妹。
他当然会保护小白。小灰这样想着，又听到问话的那个女生犹犹豫豫地问：
“那……他也会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孩子……
小灰没有再听下去，只是且惊且喜地望向小白。
他并不惊奇她们比自己先知道小白怀孕的事情。
人，总是比他们这些动物要聪明许多。
小白醒来后，在小灰兴奋的目光中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妈妈。
她很高兴，小灰也很高兴。他们的爱情终于有了结晶。
作为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他们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但是小灰不知道，早在一个月前他被麻醉后，人类就给他做了结扎手术。
小白也不知道，刚刚她被麻醉后，人类给她做的是胚胎移植的手术。
“他也会保护他肚子里的孩子吗？”
小灰只听到这里，却没有听到那个学妹最后的疑问。
“他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吗？”
他们的孩子出生的那天，饲养室里来了很多学生来参观。
“这就是刚出生的小白鼠，”他们听到为首的那个穿白袍的人说，“你们可以好好观察一下，回去写一篇观察日记。”
饲养室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小白焦躁地蹭着爪子。
一抬眼，她看到小灰正望着自己。
“我会保护你们的。”她听到他这样说。
注：其实小白鼠是很聪明的动物，它们之间也是有感情的，像故事里因为担心同伴伸出爪子拍对方的事是真实存在的。
雄鼠的结扎和雌鼠的胚胎移植都是很常见的实验，所以我相信类似我写的这种爱情故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但为了严谨要指出一点，实际实验过程中，如果不是做子代的实验，异性一般不会放在同一个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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