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煎饼的大婶

       

卖煎饼的大婶

      犯懒的时候，有一种食物只需五块钱，有蔬菜还有主食，可以打发一顿。原来并不知道有这样的饼，以为在街边卖煎饼的都一样，就是经常吃的煎饼果子。

        大仙说她发现一样很好吃的东西，带着我开车半个小时到达隔壁镇的菜市场，花五块钱买了个饼，还得两人分着吃，因为一个太大份吃不完。我俩觉得便宜实惠，超级划算，完全没有计算来回的油钱，可能吃货的评价指标跟正常人不大一样吧！有一个周末我俩又去，结果发现中午不卖，然后晚上过去，竟然卖光了，为了一个饼折腾两回还吃不到，饥肠辘辘的两个人回到自己住的镇上才发现路边也有一家卖菜煎饼的。一辆小三轮车，一个炉子，几个蔬菜，还有一个大婶，有韭菜、豆腐、粉丝、香菜，一样的配置就是不知道口味是否一样！

        远处看以为是个老年人，走近了，她开口问我们要几个，听了声音这才发现其实顶多四十多岁，在炉子后面矮矮的，有点胖，皮肤比较白。她用方言很重的普通话问我要不要辣椒，我听了好几次才明白她问我什么。那时候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她满头大汗，煎饼炉子发出的热量炙烤着煎饼同时也在烤着她。她盖上锅盖，叹着气看向街边别的地方，对面是一家炸鸡排店，排队的人很多，还有几个卖冷菜的摊子，旁边停着贩卖西瓜的卡车，叫卖声一直不停歇。来买煎饼的人不是很多，远远比不上我们驱车去的隔壁镇的那家。煎饼做好了，我接过来说谢谢，她说不要谢，我咬了一口觉得味道差不多。

      后来我就经常过去买菜煎饼，第二次就注意到她的小臂上纹着“人生”两个字，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需要把这么沉重的两个字纹在可以一眼看到的地方。我很想问问，但是开不了口，只能脑洞大开，想着这是她年轻的时候纹的，还是后来纹的。难道大婶是某个教的会员，这个教叫“人生”，或者卖煎饼的看似散乱，其实是有组织的？

        有一次，有卖食品塑料袋的经过，她喊了一声，卖塑料袋的没有听见，她非常着急，我看她离那个卖塑料袋的人很近，如果站起来一下就可以碰到那个人，为什么要着急呢？她试图站起来但是没有成功，这时我才发现她只有一条腿，我恍然大悟，难怪一直坐着，所以小臂上的纹身也跟这有关吗？我走过去帮她拿了一沓塑料袋，她好像很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有的时候，我会下了班直接过去，她跟我说，你穿这个衣服不好看，我说，工作服嘛，没有办法。她说话的声音很尖锐，口气很急，每一句话说出来的感觉都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让人感觉她活的很用力。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不要买路边的西瓜，打了甜药水的，吃了不好。我说，好的。她接着说了一堆，很可惜我几乎没有听明白。

        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出去吃东西，前几天我站在炸鸡排店的门口等鸡排，看到她依然坐在那里，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眼睛里有期待也有无奈，偶尔有几个会停下来买，她就会立刻麻利的拌上菜，边拌边问要不要辣椒，厚厚的菜铺在饼上，盖上盖子，继续看着来往的人。看到有人去买，我的心里好像舒了一口气，好久不去了感觉有点过意不去。网上说卖煎饼月入三万，她坐在街上风吹日晒，应该从早上就开始准备菜跟饼，挺辛苦的，客人也不是很多。虽然我买了炸鸡，但是依然可以去买煎饼，买了也吃不完，浪费的话岂不是更可惜，她过的那么用力，肯定就是不希望有人怜悯她，想想还是没有去买。

        今天过去的时候，一个买煎饼的正在问她卖一个挣多少钱。她没好气的说，卖五块挣五块，说完，自己也乐了。我已经对她小臂上的纹身没有那么好奇了，只知道有一个卖菜煎饼的普通大婶，很用力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