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算驻足杭州，尽管兼有西湖之美，没在自己的行程之中也就放弃了去看一眼的想法。杭州湿气比故乡重，呼吸起来很舒服，在这里生活好像很舒缓，凌晨的城市少了白天的浮躁与喧哗，静谧掩盖之下更显得谦和。
从萧山机场走高速要近两个小时才能到乌镇，杭州的交通便利，出租车晚上也容易找。只是从杭州去桐乡是跨市载客，好多出租司机选择了拒载。我拉着不重的行李，坐在机场附近的绿化带旁，客在异乡的孤独涌过来。一阵无名的彷徨之后，还是等到了出租车，一个五十多岁的司机见我蹲坐路旁又提着行李开车门下来问：“你好，打算去哪里，需要坐车吗？”司机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可见杭州这座城市文明程度。
“师傅我想去乌镇，您方便吗？好几辆出租车都拒绝了！”
“上车吧，边走边聊！”司机说完把我的行李箱装进后备箱里。
“看样子你是刚下飞机，怎么不找个旅馆先住下来。天亮了再去，这杭州景点多的是，怎么不先逛逛西湖再去乌镇？看你这穿着打扮也不太像游客！”
“师傅你看我像什么？”因为找不到话题就随便跟司机攀谈。
“更像是旅行或是出差，这个时间点少有游客乘坐这么晚的飞机。”
“师傅我不是旅行也不是出差。说出来你会觉得吃惊，我时日不多了，人间的日子还有三十天了，乌镇是我有生之年最想看的地方，以前上学那会儿在电视里看见乌镇当时就喜欢上了，也或许是喜欢成了执念，一直想看现在都没来得及看看。总是说以后有时间了来，有钱了来。结果这两样都不作美，这次来是了遗憾的。”
司机朝副驾驶位置上的我打量着：“你才多大这种话别乱说，生活上有什么迈不过去的砍让你有厌世的想法啊？路还远，跟我说说。兴许就想开了。”
我把左手腕亮出来，像定时器倒计时一样闪着跳动的数字。“师傅人在离开世界之前都会感知生命的时间。我这个就是。没有理由不信，更没理由去怀疑。我想把剩下的时间用来满足自己的遗憾之上。我不会厌世，死是终点，逃不开但已经释怀了，只有勇敢面对。不用心怀同情。现在我更觉得自己无比强大了。“
司机朝我竖了大拇指！我愿意相信是在夸奖我。
“不客套了，我儿子和你年龄差不了太多。还没有你这样的心态，不要说他，恐怕连我都做不到。如果在离开人间之前给三十天的提示。这是眷顾，就说意外事故就会带走多少人的生命啊！要真能都这样，又会有多少人活的通透啊！就拿我来说，如果知道自己生命还剩三十天，我立马这份工作不干了，给多少钱都不干了。”说完司机无奈的笑了笑。
“人跟人不一样，有的人一直都把今天当成最后一天来过，这样的人不会太富有，但是一定会快乐，会幸福！有的人把有限过成了无限，什么事都谈来日方长。这样的人除了遗憾也不会再有可以诉说的事了。你说是吗师傅？”
“看透人生能怎样啊？还是要为了一口饭去工作。人还是糊涂点好，太清醒了要么累了心，要么厌了世，要么迷了路……”
我觉得司机说的有道理，又觉得一点道理都没有，靠在座位上静静的不答话了。
我从来都没看透人生，这是这个时候看透了自己，也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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