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孤独的人,但是我愿意选择一种孤独的生活状态。每个同学在课余时间都会有自己的消遣方式,或者去打球,或者在网上胡吹海聊,我则喜欢在夜晚去格调酒吧,那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我不是在逃避生活,我只是在享受生活。
我享受在吵闹中寻找内心的宁静。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女孩,她也是我们学校的,至于是哪个系哪个班,我并没有去打探。因为她也需要隐私。如果她不想说,我也愿意不问。她是这个酒吧里面的服务生,叫小梦,听说她在这里兼职有两个月了。
我到那里总会点一杯蓝色妖姬,或者是一杯醉生梦死。小梦总是欣然为我调制。我坐在吧台前面的高脚凳上,看着她熟练地操作。她的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形状,她的工作服并不能掩盖住她的妩媚。她涂着深色的眼影,鲜艳的口红,让人忍不住一直盯着她。
我并不是为她来到这里的,但是我愿意为她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直到她下班以后护送她回到学校。我没有将小梦在格调酒吧工作的事情告诉给其他同学。我答应为她保守这个秘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让其他同学也能尝到小梦调制的蓝色妖姬,这个是我比较自私一点的地方。
小梦告诉我,她又学会新调制一种酒,想让我尝尝。我当然愿意做第一只小白鼠。她调制的这杯酒味道很好。粉红色果酒和奶白色牛奶混合而成的酸酸甜甜的味道,我问她有没有名字,她说希望我给它取一个。我说那就叫童梦奇缘吧。小梦也说是个好名字。
酒吧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并不能简单地从他们的衣着,相貌上分辨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只是来释放自己在生活中遭遇到的压力。胡乱发泄情绪,因为难以控制自己情绪。
我坐在小包间里,独自一个人喝酒。那是一种敞开式小包间,可以直接看到舞池里各种各样的人在跳舞,当然,我大多数目光都是投向小梦的。我看到有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在吧台那里纠缠小梦,举着酒杯硬是要小梦喝下。
我看到小梦不为所动,即使那个男人还掏出了红色的票子,我看见小梦在说着什么,但是我听不清。我不想让那个猥琐的男人继续纠缠小梦。我放下手中的杯子,带着我天生就有的一种痞气,懒散地面无表情的走到吧台前,拍拍那个男的肩,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那个男人像是故意而为之的,并不是喝醉酒的样子。瞪我干什么?我拿出一包烟,熟练地抖出一根,点燃浅浅地吸了一口,喷出烟雾在那个男人脸上,说:“我是她的男朋友,请你不要再骚扰她。”
那个男人仰视着我,不得不选择放弃,说:“有男朋友还到这里来工作,神经病吧?”说完,他就端起酒杯走了。
我靠在吧台上,小梦说:“谢谢你为我解围。不过你放心,这样子的男人我见多了。他们伤害不了我的。”我并不想表现出英雄气概,我说:“你见识再多,你终究是个女人,碰到这样的骚扰,还是应该有一个男人为你挡在前面的。”
小梦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只想凭自己的能力来赚生活费。”我说:“你其实可以找个更好的工作。不需要在这里对客人唯唯诺诺的。”
小梦说:“但是我很喜欢调酒,我喜欢去熟悉每种酒的品性,味道以及它们混合在一起所呈现出来的独一无二的美感。当自己调制的酒受到客人的喜欢,我也会有一种成就感,满足感。”我十分同意小梦说的话,这也是对生活的一种追求。
获得成就感是每个人都必须要做的功课。小梦也只是选择了一种她喜欢的工作方式,无可指摘,我不贬低她的灵魂,它仍然是纯洁的。有一段时间我也曾感到迷茫,我觉得无法在小梦身边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我认为小梦是需要我的,但是也许小梦并不觉得她需要我。
如果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那么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呢?有一天我一个朋友生日,他请了好几个人在餐馆里面吃饭,我给小梦打电话告诉她,我要晚一点,我会在她下班之前去接她的。小梦在电话里淡淡地说了句:“没关系的,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
我确实玩得很晚才去格调酒吧。当我出现在吧台前面时,她说:“你跟你朋友好不容易聚一聚。我不是说不让你过来了吗?怎么还是过来了?”我说:“如果我不过来,我总觉得有一件事情还没有完成。”
小梦说:“你说送我回去只是你想要完成的一个任务吗,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我知道小梦指的是什么,只是我知道自己不方便说出来,还没到那个时候。“如果我不来接,你一晚上又不会给我打电话,那么我怎么会放心得下呢?”
不知道有没听出我话里面的意思,小梦又像是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说:“今天有位客人落下来一瓶洋酒,明天你喊几个朋友过来一起喝了吧。”
“好啊!”我回答她。
我送她到学校女生公寓楼前面的时候,她跟我说:“明天你一定要来格调酒吧。”
我当时预感到可能会有什么事情。但是我同样没有问她,只是答应了。然后,我就回男生宿舍楼。不过我一直在反复想着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有时想过,她是不是要跟我表白?想到这里,我按耐不住地笑起来。其实也做好了不是跟我表白的心理准备。
她就像是一只天鹅啊,只在夜晚出现的天鹅。我怎么配拥有她的美丽呢?
我跟两个玩得好的朋友一起去了格调酒吧。可能小梦是担心我一个人喝不完那瓶洋酒。说真的,那瓶洋酒应该还蛮贵的,当小梦把那瓶洋酒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的时候,瓶子一看就很高档,我也并不能看懂上面镏金的英文。
小梦拿来开瓶器打开瓶子,将橙汁混合在酒杯里,她说这样就不容易喝醉,并且很美味。我问小梦,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小梦说今晚是她最后一天在这个酒吧里面工作。
我急了,因为担心小梦要离开这里,去我不知道的地方。小梦让我坐下听她慢慢说。
“坤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我想好了。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也是一个很有前途的青年。我不希望你每天晚上总是在酒吧里面度过。你应该拥有更健康的生活方式,像其他幸福的人一样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听到这里,我又以为小梦要我放弃她,去寻找另外的女孩。我刚想要打断她,小梦又说:“你不要激动,你先听我说完。我决定了!我不会在这里工作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去过更丰富更阳光的生活!我们不要只在黑暗里相遇,我们应该沐浴在欢声笑语和璀璨的阳光中。”
我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听错,也证明自己没有喝醉,我对我的朋友说:“你们是不是也听到了小梦说要跟我在一起?小梦终于要和我在一起了!”
我真的没听错吗?
小梦笑着说:“你没听错,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喜欢你一直做我的天使,爱护我。”
我的朋友们举起酒杯说:“来吧,为了你们终于要脱离这黑暗,拥抱光明,大家来干一杯吧!”我喝了一杯后,又倒满了酒杯,又一骨碌的喝下去。
当我正准备倒第三杯的时候,小梦阻止了我,说:“不要喝醉了,等下你还要送我回去呢。”我说:“那好吧。为了我们即将到来的美好日子。我再喝一杯。”我要把我的两个朋友都灌醉,这样,今晚就没人能送我回去了。我这样想着,然后又举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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