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冬

作者: 卿有故事 | 来源:发表于2021-12-27 16:45 被阅读0次

    推荐编辑:文言明语

    推荐语:在如今快节奏的日子里,忙碌之余,有多少人会抬头望月,欣赏美景,怀想往昔?每个季节有每个季节的美丽,不管是谁,无论身在何方,境遇如何,琐事缠身之时,不妨抬头看看,那瞬间,心里有美好。


    那天在食堂吃饭,算计几分钟之内吃完才不误事时,听见了一位阿姨的声音。

    哎,早上的月亮,真好啊,你们看见没有?

    还有几颗星星,哎呀,好看……

    那些食堂里的阿姨忙碌碌的,有谁能认真听,更不要说回答了。我也没有时间回头,但是这几句话好像击中了我的心灵,我心底涌起一阵快意,很快结束早餐,飞出食堂,走去办公室。

    冬至前后的这几天,天气晴好。每天六点半出门,骑车在路上,人烟稀少,忽然就想起儿时一个人上学,哈着热气,边走边跑,不多时就能走出老远。

    多少年过去了,那小女孩莫名的快乐意绪好像还在心底。

    来不及多想,望一眼清朗的天空。哦,一轮圆月,不偏不倚,就在正前方。

    天已大亮,月儿还在空中,还有几颗残星相随,极少能吸引那些脚步不息的人注意。可是,那么清净的天,淡淡的云,等我忙碌一阵,再走在路上, 哦,它们更可爱了。淡蓝的底子上,云朵像赶趟儿似的,奔跑着,恣意欢乐。像小时候在门口晒棉花,一大片一大堆,故意把它们垒到一起,再在父母的吆喝声中把它们摊平;又像外公犁地,犁豁开土地卷起的泥浪;又像一群奔腾的马儿,只管自由地奔跑……我看一切觉得那么清晰可亲,觉得那么美不可言,这种亲近感使我微微笑起来,旁若无人,再看一眼那云,就见月儿躲在云堆边,被你瞅见,倏地红了脸,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偎进云里。

    饱蘸着喜悦,徐徐铺开一天的工作,忽然就有了动力,把枯燥无趣变为一种执着,即便不喜也要坚持,暗想或许其中也有美丽。

    包邮区的冬天,尤其冷,站在风口,瞬间身体凉透,甚至这种凉就那么容易进到了骨头里。那么喜欢把自己裹得丰厚,那么向往温暖的地方;而温暖的天堂没法到达,退休还未来临,我只能喜欢中午的暖阳。

    太阳下面,再忙也要坐会儿啊,没空吃瓜子花生,但不知为何老早却备着。这天午后,小板凳搬来,小闺女唤来,自己边吃,也要教三岁多的闺女学起来。瓜壳子竖着放嘴里,在中间部位咬开,放在手里慢慢剥,放进嘴里,又饱满又清香,有没有感觉到?小姑娘不多久就学会,我们面对面,吃得喷喷香,脸上的微笑快要盛不住。

    冬天的阳光就暖那么一会儿,三四点,赶紧把晒过的东西搬回家。要出门,从头到脚的武装还是一样都不可少。等到走在路上,脖子都不好转动,忽然发现,前方一轮血阳,那么明晃晃,却放不出一丝温度;但即便这样,那鲜红欲滴的美,圆圆整整,那么震撼,周边的云也沾了光,转变成了耀眼的红霞,红得灿烂,红得肃穆。好像就那么一瞬间,太阳就完成了一天的使命,转眼不见了身影。

    留你在寒风中,领略一番回味。

    多么想念儿时在乡间的冬天呢。那时候,早晨不忍心从暖和的被子里起,但是一旦起床,看见天那么敞亮,空气那么凉爽,一路跑着上学,那滋味也美;相反,久久懒床,却越睡越冷。想想吧,清晨奔跑的快乐,怎么能够错过?

    放假吧,放假了,满天地一眼见底。跟大人到田埂边走一圈,看看麦子;跟同龄伙伴到长江边逛一逛,忍不住哆嗦,也为着长久不见来见见;黄昏跟妈妈到菜地里拔一颗白菜,几个大萝卜,再来几根香蒜,整一出火锅,晚饭的香气氤氲满了整座小院,也滋润了暖暖的心田。

    说起吃,农村里,冬天称冬闲,腊月二十之后,家家忙过年。年猪早已杀好,每天都切一块来炖炖。新鲜的肉,配上地里刚摘来的菜,不知别人印象如何,总之,那是我能吃到的最好的肉,最新鲜,最欢实,最美味。

    然后每天,都完成一项节前的重要工作。今天炸麻花,明天打豆腐,后天洗被子,大后天炒花生……每家每户都在忙,每家每户都相互沟通。今天你家开炸,我们一家帮忙,晚饭全家就你家吃了;明天我家请你两口子帮忙磨豆腐,中晚饭我家包了;后天集体到他家打豆饼,大家凑份子,一起喝酒一起吃饭。

    那时候几家的孩子最开心,一会儿帮点小忙,一会儿打个小岔,一会儿忙着偷吃。总之,外面不去奔跑,自己照顾自己,早已在饭前混了个饱。

    夜晚,躲在厚实的棉被里,头顶仿佛还有风吹过,但是父母都在身边,大家电视不看,就是聊天,意兴满满,心底踏实。讲讲一年的收获,讲讲明年的打算,不知不觉,又是一天。

    那时候,北风呼呼响,我们只管写那点作业,只管吃,只管玩,过年只管走亲戚,不经意之间,一个快乐的寒假就过了。

    昨天周日傍晚,儿子要返校了。写完作业,不得不抓紧洗澡,不得不抓紧吃饭。他爸两分钟催一次,还默默跟我抱怨无数次,跟他说只有五分钟吃饭时间。儿子急急地洗澡,急急地吃晚饭,急急地出门。

    我从单位加班回,见儿子一脸无意识地忙这些,甚至吃饭也面无表情,忽然那么想嗑瓜子。于是我就陪他,他吃饭,我在一旁嗑瓜子。他从前会兴致勃勃跟我吐槽,而今一句余话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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