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这是柏微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
以前我总认为,只要努力做一件事,一定能做到极致。而在爱情这件事情上,看来真的不是这样的。
14年前,陈昊和柏微都是18岁的少男少女,他们因为一场足球比赛而相识。当时的柏微对他很喜欢,她的朋友当了传话员告诉了陈昊,一来二往由此相识,上学放学都在一起。
陈昊很喜欢玩,平时成绩却很好,这在高考的高压环境下无疑又多添了一道光环,柏微对他很是崇拜。
他带她晚上跳出学校院墙,留她在他住宿的地方。深夜两个人窸窸窣窣的身影,被门卫大爷当成小偷报了警,吓破胆的两人深夜在大街上疯狂逃窜,气喘吁吁着开怀大笑。
他给她复习功课,督促她认真学习,一切都很开心,不知不觉就这样到了高考。
柏微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算什么,她知道之前陈昊有个女朋友在北京。尽管这样吧她还是喜欢,并不介意和他在一起。
陈昊的女友回来之后,柏微和他的朋友在一起,陈昊和女友在一块,四个人一起玩。这种尴尬的场面柏微以为只有在电影画面中出现,没想到现实中发生在她的身上。最让她痛心难受的是,他时常出现时,脸上还有未擦干净的、清晰的吻痕。
柏微想那就这样吧,她上了大学,祝她喜欢的人幸福。陈昊高考失利复读一年,她以为他们再也没可能了,不曾料想陈昊第二年报考的大学和她所在的学校是非常近,他和女友分了手,这一度让柏微产生幻觉:我的爱情又回来了吗?还是上天怜悯我,非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如果真是这样?人生可真讽刺啊!
后来,他们果真谈了三年恋爱,两人到了无话不谈、爱情几乎成为了亲情的状态。他懂她的一切,送她很多礼物,对她很好。她也了解他想要什么,只是三年来没有撕破脸皮,谁也没有勇气说出内心所想。
柏微毕业的那年,借着要回乡找工作的理由提出了分手,可现实是,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和一个不喜欢自己、把她当亲人的人在一起。
“我生命都可以对你付出,但唯独爱情不行。我同你一样,你对我没有抵抗力,我对她也是。”因为这句话,他们两人好心分手,陈昊读了研究生,柏微一个人落寞地回到家乡就业。
柏微记得有一次问他:“陈昊啊,当初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下大雨的时候要送我回校,还牵着我的手?”
陈昊苦笑着说:“如果在她之前先遇到你,那这辈子就你了。”
果然,人生的出场顺序很重要,他们互相陪伴着走过了青春,互相折磨着度过了三年,还是没有走到白头。
失恋后的柏微时常一个人过马路都会恐慌,出门总是忘记带钱包,想喝水瓶盖都拧不开,最重要的是她得了甲状腺功能减退症,记忆一天不如一天,她恐惧遗忘,所以一天加深两个人在一起的场景,她原本以为她会尽快忘掉他,可是五六年过去之后,陈昊都结了婚,她还是放不下。
“高三那年,我们晚上流浪完,早晨我在教室睡觉,醒来桌子上放着他买给我的饼干,走出教室看见他在对面的阳光里冲着我笑,仿佛世界安静的就剩下我们。”
柏微还停在美好的过去,而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陈昊和柏微谈恋爱期间,他的女朋友也找了新的男朋友,后来的几年甚至她都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打胎的时候,陈昊陪她前去,照顾周到。柏微看着两人很幸福,心想这大概就是真爱了吧,真爱就是可以原谅一切重新开始。
反观自己的爱情之花一点一点凋零,孤独在不断地侵袭一个失落的灵魂,也开始了她堕落的日子。
她开始抽烟喝酒、精神无法集中,遗忘事情很快;她开始疯狂地相亲,开始找不同的男生聊天交往却时常心不在焉,开始不相信爱情,开始过一种失去自己的生活。
关于陈昊,她的故事可以倾听的人只有那个和陈昊关系很好的朋友了吧。有一次他们两人喝得微醺,到了他的家,柏微没有拒绝,两人发生了关系,这一次柏微也堕了胎,可是陈昊没有来。
“还有在生理期发生过关系,那个男的说他做不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血腥。”柏微说那时候人生太堕落。
陈昊快结婚的时候,柏微在公交车看见过他和女友很多次,每次双手发抖手机都要扔在地下,眼泪不停往下滴。无法自控的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低着头,等车厢空无一人的时候,她才慌慌张张跑下车去。
他结婚前一天,她偷偷去他们家门口看了一眼,晚上十二点陈昊发来消息:
“我明天结婚了!”
“噢!”那句“新婚快乐”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柏微心情十分复杂。陈昊是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了,可是她呢?当初分手时,柏微放了陈昊,捆绑了自己。
陈昊说:“我配不上你为我付出的感情,你应该找一个珍惜你的人。”
“好!”她当初答应得很痛快,可是直到陈昊念完研究生,都要结婚的时候,柏微还是一个人。
可是后来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也许是真的心灰意冷,也许是重新认识到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她开始努力工作,快乐生活。并试着接纳当下的生活,后来她也结了婚,有了新家庭和孩子。
我问她没有在一起,会不会很遗憾?她的回答让我很吃惊。
“我遗憾的是没有早点结束。”
她不喜欢那个跟陈昊在一起卑微到尘埃里的柏微,她当时很爱玩很爱交朋友,因为陈昊,错过了很多爱她的人,甚至错过一个和她一样相信爱情会回来的人。
五年前,柏微照顾一个重症监护的小伙子,两个人关系不错,那个男孩说:“你如果不着急的话,等我大学毕业我们俩就结婚。”采薇以为这个小孩子乱说话,并没有放在心上。结果他毕业之后让柏微等他一年,赚钱买房之后就结婚。听这个男孩说得信誓旦旦,她很开心,也尝试过两个人在一起相处,可他还是走不进她心里。
“我就是《前任3》里面的那个王梓,陈昊可以喜欢我,但不会说爱我;同样的,我也喜欢他,但不会说爱他。”
“在爱情的角逐中,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这句话真的很戳人心,经历了多少辛酸和无奈,最后微笑说放手时还要贬低自己,不为什么,只是爱过。
如今的他们各自有了家庭,偶尔会碰面聊聊家庭事业的之类的话题,聊开了就没那么尴尬。似是老友重逢,其实就是老友重逢,一切和没发生过一样。
不知怎么的,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李荣浩的那首《不将就》一直在脑海里循坏播放,歌词这样唱道:“算一算虚度了多少个年头,仿佛足够写一套错爱的春秋。”这不就是柏微的故事吗?
柯少爷说:“总有一天,我会从你身边默默走开,不带任何声响,我错过了很多,我总是一个人。”这就是柏微这些年的苦苦等待的结果。
离开和忘记似乎并不矛盾,最后柏微说:
“我听过这样一句话,很想对从前的他说:‘我喜欢你,从一而终,认真且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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