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活着是这么的苦!一旦从幸福的彼岸被抛到苦难的此岸,真是处处走头无路;而此时才知道,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原来也只有一步之遥!
前文我们已经知道了夏浩的处境,从2004年夏至生日那天到现在,夏浩已经进监狱3年多了。我们还不了解夏浩,对于他我们只知道他因为贩毒进了监狱,还知道他曾经当过兵,其他一概不知。关于夏浩曾经的故事会很长,现在我们先简单了解一下有了夏至之后也就是1994年12月21日之后关于夏浩的故事。
夏至出生时是夏浩事业上最得意的时候,90年代夏浩已经开上了奔驰,那几年他的月收入已达到5万左右。夏至妈是夏浩的第二个女人,嫁给夏浩的时候才23岁,而夏浩当时已经35岁了。不过从他的外表,你很难看出他的真实年龄,尽管他是土生土长的广东人,身高180,却不像大部分南方人那样瘦挑,而是极其健壮匀称,若不是他长相清秀,你看到他的第一眼一定会觉得他是个标准的北方汉子。他双肩很宽厚,不知道是他曾经当兵的原因,还是夏至出生后常常骑在他肩上导致的结果,总之那副肩膀承载了夏至对安全感的最初记忆,甚至比坐在奔驰车里还要舒适。
夏浩虽然做生意是把好手,但却不善言辞,所以夏至小的时候当姑妈和夏至说他父亲用花言巧语博得母亲中意的时候,夏至是当笑话听的。关于他的生意夏至和母亲知道的也不多,零散的知道一些也都是每次许云和夏浩见面时在院子里聊天时偶尔听到的。她们只知道许云和夏浩在做边境贸易,把广东的东西批发到中越边境口岸的商贩手里,然后再由商贩卖到越南,夏浩也有几个店也分布在边境口。一年里夏浩只有过年前后去广西云南半个月左右,其它时间都是在韶关和广州打理生意。
开篇我们提到过夏至的家,它于武江河畔的五里亭小区内的一楼,从小区正门开车深入小区内部,遇到一棵高大的泡桐树,这就是夏至家了,夏至一家每次回家都不会从楼栋内的正门走,而是打开小园的栅栏门从花园入内。夏至家有四个卧室,阳台外的花园大约有40㎡左右,花园是夏浩亲自打理的,这珠白花泡桐是夏浩从遥远的中越边境拉回来的。泡桐树下是一个简易凉亭和木制桌椅,许云每次来找夏浩聊生意就是在这里,而夏至就是在几米外的草坪上假装玩耍偷听到夏浩和许云的谈话的。夏至三岁左右的时候,夏浩在泡桐树最强壮的那个枝干上绑了两个绳子,绳子底下绑了根很粗的弯弯的木头,做了一个秋千。
小园大部分都是草坪覆盖,刚买房的时候夏至妈是想把小园硬化的,干净好打理,但是夏浩担心以后有孩子在这玩会摔痛,所以把小园全部全部种上了草坪,有时候夏至觉得父亲比母亲更加细心。后来夏浩为夏至添置了迷你滑梯和沙池,在夏至五岁的时候沙池的一半铺上了鹅卵石,鹅卵石是夏浩领着夏至从武江江边挑选并一袋一袋背回来的,他一大袋夏至一小袋,背了整整一个下午,夏至记得那天的夕阳特别美,不过也可能是夏至想象的美。从夏至记事起到小学结束,这里都是夏至和轩轩的乐园,以前泡桐树顶端有点高的时候,轩轩妈妈会下楼抱怨几句,因为在冬季泡桐挡住了二楼正午的阳光,夏浩每年会搭梯子修剪一下,过了几年他们没有再来抱怨了,夏至后来隐隐觉得是因为轩轩经常来光顾夏至的原因。
后来夏浩在靠楼体的角落留有一块二三平米的土壤供他自己施展手脚,几乎一有空闲时间他就会修剪一下这里的花花草草,偶尔也会翻翻土壤,冲一冲鹅卵石,夏至小时候叫这里小小花园,再后来直接叫她小小。小小是个不容侵犯的地方,夏至上小学的时候,夏浩还在这里种了一株红色杜鹃花,每年4、5月份的时候,一簇一簇的,常引来周围邻居来站在小园外观赏。前面我们已经知道了,这里正是后来夏浩藏毒品的地方。
对于夏浩的曾经,所有人都不知晓。姑妈从来不提,对于夏至妈一家人来说,他们只知道夏浩是乐昌人,知道他的母亲去世了,前妻也因为难产去世了,其它的一概不知。夏浩从不提起自己过去的事,夏至妈曾经问过夏浩和他妹妹以前的事情,但是夏浩安静的面孔突然变得冷峻,然后点了根烟独自出去直到很晚才回来,夏至妈自责提到了他们的伤心处,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问过,这似乎也成了他们约定好的界限。随着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尤其是夏至来到这个世界后,夏至妈就没有这个好奇心了。
我们活在人世间,最为珍视的应该是什么?金钱?权力?荣誉?是的,有这些东西也并不坏。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温暖的人情更为珍贵——你感受到的生活的真正美好,莫过于这一点了。
夏至会说的第一个字就是“爸”,说话的时候已经快两岁了,姑妈后来对夏至说过,说她永远也忘不了她会说话的那一天,终于等到她会说话了,从此就有人陪她了。那天夏至妈正收拾着书房,一上午被夏至搞得很乱,夏浩买的卡片被扔的到处都是。夏至带着傻笑声爬到书房的小床上,看着全家福照片指着照片里的夏浩说了声“爸”,夏至妈还在整理东西没有反应过来,几乎是过了几秒钟她才意识到夏至说话了。
夏至妈当时几乎立刻把所有卡片扔到地上,拿起电话打到了夏浩公司, “夏浩赶紧回来,夏至喊爸爸了”。夏至妈才25岁,有些时候依然还是活泼灵动的,像个孩子一样。夏至妈一直很着急夏至说话晚,尽管她作为护士她知道有些孩子说话晚,但是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好像就不正常一样,夏浩也总是劝说她不要着急,夏至清晰的喊出“爸”的那一刻,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夏至妈的心病。到了晚上,夏至妈却睡不着了,她翻来覆去想着为什么夏至喊出的第一个名字是会是“爸”而不是她自己呢。
女儿能够讲话对于父亲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夏浩赶紧回到家里陪夏至在家里玩捉迷藏,姑妈也特别高兴,她下午出去买了点菜决定晚上多做几个好菜庆祝一下。晚饭前,他们全家去小区门口马路对面的照相馆照了一张纪念照。照相馆只有一个人在打理,她和夏浩一家已经很熟悉了,夏至的百天照、生日照的背面都写着“赵小姐的照相馆”字样。尽管赵小姐她的年龄和母亲相仿,但夏至后来一直都喊她姐姐。赵小姐对于每个客人都很好,更不用说是老客户。后来夏至长大后每次出差回来也会先去姐姐那坐一下再回家,这里似乎也成为了家的一部分。姐姐为夏至换上了衣服,拍了几张独照,最后同她爸爸妈妈和姑妈又照了一张全家福。这张全家福是夏至后来所有照片里最满意的一张,她喜欢那个姐姐给她拍照时用的黄色小喇叭道具。夏至妈去世后,那张泛黄的照片躺在夏至的相册的第三页,只有姑妈会偶尔会去翻看。姑妈在夏至出生时就搬过来住了,方便照顾夏至,她之前一直住学校的教师公寓里。从夏至会说话后,姑妈是陪夏至说话最多的,命运无常,谁都没有想到姑妈是陪夏至走到最后的那个长辈。
照完相回家后姑妈先把提前准备好的春卷为夏至炸出来,这是她最喜欢吃的,尽管后来夏至走遍世界,但这道简单的姑妈炸春卷依然是她的最爱。姑妈没用多长时间就准备好了所有的菜,夏浩开了一瓶红酒,同时也给夏至倒了一杯她喜欢的橙汁。桌上他们说了什么已经没人记得,但是姑妈说那天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一天,甚至比夏至出生的那天还要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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