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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亚之旅:穆斯林女性的长袍,有听力障碍的女孩...

中亚之旅:穆斯林女性的长袍,有听力障碍的女孩...

作者: 夜莺Louisa | 来源:发表于2023-10-10 11:48 被阅读0次

在乌兹比克斯坦,街头巷尾都有清真寺,或是辉煌绚丽,或是质朴低调,清真建筑让乌国成为世界文化遗产的聚集地。心想同样是伊斯兰国家,塔吉克斯坦也应该有清真寺吧。那它那里的清真寺又是怎样一种风格呢?

实际上并非如此。我在各大旅行网中查询都不像乌国那样列出满满的景点清单,只有一座清真寺的照片,非常模糊,看起来还没建好,而且怎么搜也搜不出它的名字来。问当地的朋友他们也不大清楚,我们竟一时间有些抓瞎了。

本想着塔国是我们的大本营,便没有提前做任何功课,虽然有一个又一个的家庭聚会等着我们去参加,但多少我们也想游览一下这个国家的景色。如此多山的地貌,景色肯定和乌国有很大不同的呀。

后来我们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塔国最著名的景点,它就位于我们过境的那个城市彭吉肯特。那里有一个七星湖还有古堡。后来我搜了图片(如上图),才发现有点像我们藏区的山与湖的结合,美不胜收。既然它在彭吉肯特,那么意味着从杜尚别需要走回原来那条5个小时的山路......当我听到这个就放弃了,在山里盘旋真的不是那么好受的事。也罢,就当作是下次再来塔国的理由吧。

清真寺没有,七星湖太遥远又不想折腾,那杜尚别还有什么好逛的呢?当地朋友推荐了郊外的古城和艺术博物馆。我提前搜索了古城的照片,和布哈拉的风格很类似,我们选择先到古城。

杜尚别的交通有一点非常值得赞赏,除了大的公交车,还有一些小巴可以到郊外,而且随叫随停,不需要靠站。我们就在住处不远找到了去往古城的小巴,在小巴里的时光其实是非常有趣的,也提供了一个深度了解这个国家文化的机会。

小巴都是一些欧洲废弃的二手奔驰车。其实整个塔国都是二手奔驰或者宝马,这种现象在北部的苦盏尤为明显。

刚开始我看到大街上都是奔驰宝马便感叹本地人民生活水平真高,但在中餐馆吃饭时又得知杜尚别的餐馆服务员工资每月只有1000人民币,政府工作者,例如大学教授也不过每月7000元,这已经是非常顶级的了,而且退休没有退休工资,也没有养老金,但杜尚别的消费和我们一二线城市差不多。那当地人如何能购买得起奔驰宝马呢?说是二手的我便理解了。苦盏作为一个进出口城市,那里的奔驰宝马覆盖率更高,几乎街上看到的全是。

这种小巴本来是10座左右的,但是通常里面都挤了15-20个人。座位里坐满,过道里也站满。我们其实也可以打的前往,作为旅行者交通费肯定是旅途中一大支出,但是为了多接触当地人的生活,我们决定挤。小巴以定价收费,不管你坐一站还是两站,还是从起点坐到终点,都是6元。

坐当地人出行的交通工具,吃当地人的餐馆,逛当地人的集市,才能够真切地了解当地人的文化和价值观。小巴里空间狭窄,当地的女性如果是当了妈妈的基本上体格都挺大,窄小的空间更是水泄不通。说来也奇怪,虽然没有像乌国那么多的清真寺,塔国戴头巾的妇女却比乌国要多得多,而且99.99%都会戴耳环,耳环的样式基本以短款的耳钉为主。后来我们去朋友家作客,他们家有个三岁的小女孩,我发现她已经戴耳环了。我问,你是什么时候穿耳洞的呀?小女孩当然回答不了,她妈妈说,塔国的女娃娃9个月都开始穿耳洞戴耳环了。

在小巴上闲得无聊,我便开始观察每一个进来的男人或女人。我发现乘客中女性居多,男性很少,或许他们在我们出门前已经出门了,这些妇女是送孩子、买菜、走亲戚的。我也发现,男性会主动给女性让座。这是一种很好的美德。

戴着头巾的女性们,有些只是意思着披在头顶,然后松松个打个节,这样的装扮其实给整个人的形象带来了一股神秘感,加上她们的五官非常立体,在我看来非常美。乌国的女孩很美,塔国的更美,在小巴上尽可欣赏不同风格的美人。也有些则包得严严实实,从头到尾只露出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

2015年我和先生回伊朗看望他年迈的妈妈,朋友很关心的话题就是:你在伊朗需要戴头巾吗?

由于我们是巴哈伊家庭,我们不需要戴头巾,但是伊朗的法律规定女性在公共场合需要戴头巾,但民众大多数也只是为了遵守法规而意思地遮一下头发。对于塔国的妇女们,是她们自己愿意这么穿的还是国家有规定的呢?我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我确实了解了一番,这个话题等下一篇谈到穆斯林国家的婚姻时我再一起跟大家分享。

车里面没有空调,外面是36度的高温,这些女性穿得这样严实,我看着都觉得热。总之,在我看来那是多么不方便、多么累赘的穿着方式。上天可能真的想我体验这些女性的感受,我还真的有机会,不,不得不穿了一回这种从头到脚都蒙得严严实实的穆斯林长袍。

小巴一路向着郊区行进,有一程的车座位是靠窗边的,我一边看着车里上上下下的人,一边看着窗外街景。突然,有一栋清真建筑映入眼帘,那规模之壮观,那样式之清雅瞬间让我感受到与乌国的不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们心心念想参观的清真寺,它就这么呈现在我们眼前了。先生立即指着它问当地的乘客这个清真寺叫什么,他们说:美丽的清真寺。

它确实很美,但取这样的名字也太直接了当了吧!后来,等我们真的进去参观的时候才知道它的官方名字:伊玛目.埃扎姆清真寺。而这个还是我通过音译而得的名字,原因是它刚刚才开放,官方都还没有译名,再加上塔国旅游业并不像乌国发达,它就更是默默无闻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各大旅行网站上都没有它的任何信息,很有可能我是第一位进去参观的中国游客。

这座清真寺于2013年动工,2020年竣工,是阿拉伯人投资建造的,用时7年。建好之后刚好疫情爆发,一爆就是三年,所以它竣工了三年都没有对外开放。今年疫情全球解除后,于6月份正式对外开放。

它的外表和乌国的那种庄重、沉稳、肃穆的感觉不同,它非常清雅。白色与天蓝色,稍微加一点点紫色的搭配让人联想到一位妙龄女子。这位妙龄女子读过诗书,知道为人处世的道理,知道贤良淑德,恬静又不失高贵。这种清雅也让我想起印度的泰姬陵,都是极具女性魅力的一种建筑格调,只是这座清真寺除了清雅还是清雅,她的高贵里少了一点欲望与权势,让人清心明悟。

从古城里回来已经日落西山了,我们找不到入口,隔着围栏在拍照。眼看太阳落山可能会关门,我们就胡乱从一个入口进去了。途中遇见两位男士,他们是赶在晚祷时间结束前来祈祷的。他们说,跟我们进去吧。

进去之后我们也不知道东西南北,那两位男士是去做晚祷,而我们又不是穆斯林,觉得不能随意进入某些场合,便在外围的空地中闲逛。这时走来了一位毛拉(伊斯兰教的神职人员),他很友好,叫我们随他走。不过迎面又走过来一位西装革履的长者,看着我们是外国人,我又没有包头巾,也没有穿穆斯林女性的服饰,他显得有些不悦,指着我们询问那毛拉:“谁给他们进来的?”

毛拉解释了一番。我们非常惊讶,毛拉与我们素不相识,我们都还没说话,他怎么就那么愿望帮助我们呢?而且作为宗教重地,放非宗教的外国人士进来,如果发生什么事,难道他不怕负责任吗?我们觉得这位毛拉很特别。

核心区就是人们祈祷的地方,也是在外面看到的穹顶对应的部分。进入核心区需要穿穆斯林服饰,女性从头到脚的长裙和头巾,只能露出脸和鼻子嘴巴,其他都掩盖在长裙底下。我们跟毛拉说,我想进去参观,但是我没有规定的着装。

他看了看我,说:“跟我来。”

他把我们领到更衣室,更衣室里挂着五颜六色的长袍子,头巾和袍子是一体的,我选了一个米色的。我拿在手里研究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怎么穿进去,尽管穿进去了,但是我的的头巾弄得乱七八糟。我从更衣室里出来那会儿肯定惨不忍睹,连那毛拉都看不下去,直接动手帮我整理。作为一位毛拉,而我作为一个非穆斯林女性,他这样为我整理衣服是非常少见的。

先是尺寸,我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在外面套的袍子,尽管是这样我依然像披着一块大被单,长到拖地,宽到像个孕妇,头巾倒是挺稳当,只不过是只露出一张脸的我看起来像个包着襁褓的巨婴,那样子滑稽得连我自己都笑出了猪叫声。可想而知,塔国的女性平均身高和体格该有多大,同时也确实需要立体的五官才能够撑得起这种打扮。因为从头到脚都蒙起来,密不透风,瞬间就汗流浃背了。女性们一般都要做家务、照顾孩子,如果还穿着这样的服饰,该有多么不方便啊!不知她们自己穿了感觉如何。

进入核心区,我本以为里面会有很多人在祈祷,实际没有,只有一个男士带着他的女儿在里面拍照,看样子也是游客。外表如此清心寡欲的风格,内饰却无比辉煌,跟它清雅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玫瑰金色系的立柱、穹顶、灯饰搭配着红色的厚地毯,踩在上面软绵绵的。不愧是阿拉伯人投资建造的啊,进来之后就一股浓郁的迪拜风了。

毛拉唱诵了一篇祷词。这里也有回声,这毛拉的唱诵也有穿透力,但是却没有布哈拉的那个清真寺给我的感觉那么强烈。兴许真如布哈拉的那个店主所说的,那真的是世界上唯一有那种回声效果的清真寺。又或许,那一次特别纯粹,在没有丝毫装饰、只有建筑主体框架的空间里,回声更加纯粹。此时此刻的富丽堂皇,多少削弱了那种纯粹感,而这位毛拉也像完成任务一样唱诵几句。布哈拉的那位店主,以他的话说,他靠自己的心感应到我然后为我唱诵的,我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至真至纯。外表的装饰真的只是装饰,再富丽堂皇的装饰如果没有了人的灵气,它顶多就是一栋美丽的建筑。我也深深地意识到布哈拉的体验是难得的,是真实的。

日落时分,暮色渐渐渲染了整个天空。我们站在大门前,看着穹顶镶嵌在大门口的拱门里,像一个相框把它聚焦起来,那股妙龄女子的含蓄与寡欲又一次浮现在眼前。那一刻,清新俊逸的一股清风再次刮起。

我们在参观清真寺之前其实是先到了古城,古城坐落在杜尚别郊外大概27公里处的吉萨尔。它的英文是Hissor。我们坐着小巴经过了郊外一个小镇,小镇上有集市、有小餐馆。人潮涌动,不是小贩的叫卖声就是妇女和孩子的说话声。市集里卖的都是一些廉价商品,就如我们有时候在街上看到的10元三件的地摊货。后来我们去了苦盏,结识了那里的一些小贩,他们告诉我,这些小商品都是从伊朗和中国进口过来的,这其中的手续、获利很有一套讲究呢!这个话题就放在最后一篇来分享吧。

吉萨尔古城建于4500年前,这里曾是布哈拉王国的首都。古城原是一座城堡,沿着一个小山坡的地势而建。有些城墙是旧址,4500年前建造古城的石头清晰可见,被风蚀的孔洞仿佛能看到历史的风是如何刮的,不知这些石头见证了多少金戈铁马,雄姿英才。

从门口进去,看见一个人躺在右边的平台上,我以为是乞丐,谁知他是售票员。他把坐在屁股底下的账本拿出来,上面有一张政府颁布的收费公文,指给我们,叫我们买票。这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清闲的售票员,若不是他拦着我们,我们压根不知道还需要买票;若不是他有政府的公文,我们还真的不敢相信他是售票员。可能是他这样的形象、这样的一个售票点太让人怀疑才随身备了这样一份公文。

古城按照它原来的遗址、历史的资料重新建造了一些建筑。不大的一条小街,两旁是有着穹顶的小小清真格调的小店,沿着小山坡排列在两旁。数量一目了然,加起来不够十间,全都租给小商贩买各种手工艺品。

虽然建筑很多是新建的,但样式很古朴,看起来就像还原了4500年前的模样。至于它的消亡,一是时间的流逝,二是成吉思汗入侵时把它摧毁了。在中亚听得最多的就是成吉思汗摧毁了什么什么,看来他比较擅长摧毁而非重建啊!

烈日之下,我们沿着城堡的阶梯爬上了最高处的建筑。阶梯非常陡,斜度都接近80度了。站到最高处往下看,整个吉萨尔村落都尽收眼底了。这里是一片肥沃的绿洲,庄稼绿油油的,远处的高山尽是黄土。那山和我们在山区里的一样,寸草不生。不禁让我想起《西游记》里的火焰山,那一股股能把人皮肤都灼伤的热浪兴许是从那里传来的。

山下,在古村落里生活的人们,奏着古时婚宴的音乐,随着风飘到了最高处,热闹非凡,真想顺着声音来的方向去看个究竟。那音乐富有西域风情,这在电影中才有的画面与声音刹那间让人古今难辨,有点时空错乱,虚实交融,我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好像一颗宇宙的尘埃,飘荡了年年岁岁,听尽了古往今来,一触碰到这种似曾相识的乐声,就仿佛又回到了某个起点。

旅途中的这种感觉最为微妙,时不时能让人进入沉思,把自己置身于天地之间,我们的存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虚幻,而自己与天地间的关系是最实在的,是可以永恒的。也只有这样,一个人才能够学会与自己相处,与天地对话。我很庆幸,在走过的很多路中都能够进入这种沉思当中。旅行,最核心的部分莫过于此。

从城堡上下来,迎面走来两兄妹,目测哥哥12岁,妹妹7岁。

妹妹非常不怕生,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树荫下,开始帮我整理跨下来的防晒袖套,还把我的帽子脱掉,用自己的玩具梳帮我梳头发,给我编辫子,活像个形象设计师。

我非常惊奇,一个孩子竟然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没有防备,而且手法娴熟。她那灰绿色的瞳孔,传达出一股强烈的异国风情,并且还有些神秘,我沉浸在这样一个陌生小朋友的照顾之中。孩子的手触碰到头发、头皮的时候是非常舒服的,她的呼吸匀称,她极度放松,仿佛每天都在做这样的事,已经了然于心。

她时不时会停下来,看看我的样子而调整“打扮”我的方案。比如,把帽子往左斜一点,把头发往后盘一点,把我的防晒袖套去掉......每当她的眼睛与我的眼睛对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不如她,她没有丝毫的不自然,没有丝毫的难为情。反而是我,总觉得自己无缘无故享受这番待遇而有点不知所措。由于她有玩具梳,她这番娴熟的操作在我看来可能是她每天看着自己的妈妈或者其他大人打扮,她也有样学样这么干了。至于她为什么会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也这么干,这是我当时怎么也想不通的。

她如此认真地服务于让我情不自禁地抱着她,亲了她的脸颊。她是那样瘦小,皮包骨一样。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似乎没听见,也没回答,只是拿着我包包上的吊牌玩弄起来。我以为她很喜欢便摘下来给了她(上图她手里拿的红色小牌牌),她却不像我预期的那样开心起来,反而是好像我并没有满足她的需求。我又用波斯语说了几句简单的话,她还是没有开口与我交流。起初我以为是语言不通的问题,于是叫先生翻译,但她还是没有回答。后来,旁边卖水的妇人说她是听障儿童,听不到也说不了。我们转头看了看她的哥哥,他做了个手势。明白了,哥哥也是听障儿童。

一个家庭,两个听障的孩子......或许还不止两个?

妇人说,你们别以为他们对你好,他们只是想要你们的钱。

果真,小女孩做出要钱的动作,满眼是乞讨。说实话,她那样的举动反差有些大,我一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心酸。不知她来自什么样的家庭,也许家里真是揭不开锅的贫困。妇人说她只想要钱,“想要钱”也是因为生活所迫啊。先生听了妇人的话,连连否定,说她是怀着爱来服务我的。我多想她能听得到,不过妇人对她的评价她也听不到的。听障人士,好与坏的声音有时候可以屏蔽,但是那些对他们不友好的眼神就无法屏蔽了。

我也相信她怀有孩子的纯真,因为她确实是个孩子,即使再有怎么多的谋生技巧也无法掩盖一个孩子的单纯。我给了她一些钱,也想把等同的钱给她哥哥,他示意我给她妹妹收着就好。哥哥看起来比妹妹腼腆,还非常忠厚。整个过程,他都坐在不远处看着他的妹妹如何“服务”我,相比之下妹妹老道很多,哥哥反而有些难为情了。

我又抱着她亲了一口,把我的帽子戴在她头上,她露出灿烂的笑。听障人士我不是第一次接触,但是听障孩子却是第一次。她很安静,但是眼睛会说话。她很有主见,也非常勇敢,她知道如何付出服务而得到游人的打赏。虽然她伸手乞讨的时候我的心有点酸,和她孩子的年龄、纯真有些不符,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如果她家里能够以正常人家的方式生活,哪个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出来乞讨呢?

我们要离开了,坐上了的士,她又跑过来帮我们关车门,我又一阵心酸。不知她和哥哥、家人那天能不能吃饱,不知这兄妹俩未来会如何。作为游人,这种萍水相逢我无法做得更多,只能为他们祈祷,但愿上帝能够给她开另一扇窗,不再以乞讨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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