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写作有些力不从心,因为身体状况欠佳免为其难的支撑,因为忙着不想忙的忙,就不禁又问自己:在写作这条路上,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很多知我者常问我的问题。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六七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坚持写作。虽然有时我也会因为累了倦了停歇一段时间。但我从来没有完全放弃过。那些输出的文字数量就是最好的见证。五篇中长篇小说,没有计数的散文随笔和日记,粗约估计,字数是早已超百万了。百万数字在大数据面前,当然是海水不及一滴。但作为一个业余的写作者,还真是不算少。只是这百万的数字,因为没有为我创造效益,便在那些知我者的眼里成为无用的堆砌。在他们心里,我做的是一件不值得继续劳心费神的事。
我自己也曾经无数次地犹豫在这个问题上。如同现在,站在这十字路口,明知道哪条路是脚下这条路的延伸。但我却不想走。因为,于我而言,这条路实在太艰难了。这是我六七年来的深切体会。这体会有时让我悔不该当初。只是那时,我没有想到会这么难。因为当初我的想法很简单,替哥圆个梦,仅此而已。
我的哥哥在写作方面多少是有些天赋的。从从小学开始作文到初中,他的作文一直被老师当作范文来念。后面,因为种种原因,他辍学了,成了一个文学爱好者,看着厚厚的书,写了一叠厚厚的手稿,还接到过某文学函授院的面授通知函。但我的父亲母亲说那是不务正业。因为得不到父亲母亲的支持,哥的那一叠用信纸写成的厚厚手稿便成了毛厕里的手纸。我蹲在毛厕里,看着哥写的小说,被他写的故事深深吸引和打动。在替他感到惋惜时,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能替他圆了这个文学梦。可是我没有他那样的写作天赋,这想法在用他的手稿擦完屁股后,自然被抛到脑后了。直到七年前,因为时间多得没有去处,才想起还有这个没有圆的梦。
真是无知者无畏,初生的牛犊不怕虎,胡编乱造地写了一万多字,投到起点文学网。不知道是兄妹情深感动了天,还是我运气好,正碰上了起点文学网大量收文壮大阵容的时候?反正是收录了。这份意外的惊喜给我插上了理想的翅膀,让我飞翔在蓝天白云之上。
然而,写作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简单。虽然故事情节可以假想虚构,但内容细节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输出。支持你输出的是你见多识广的人生阅历和博览群书的见识。没有这些做支撑,你写出来的东西,是失真的,是空洞的。特别是写长篇小说,那种源源不断的输出,就像跑一场马拉松。像我这样没有多少人生阅历,又见闻浅薄,没有知识储备的人,是支撑不了这样长途的消耗。输出两三万字后,我就感到无话可说、江郎才尽的压力,有点写不下去了。
在每天为了凑那两千字,夏天躲进厨房,冬天蹲在厕所,熬夜到转点,甚至到天明时,我会如现在这样问自己:在写作这条路上,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为了走出困境,一向喜欢清静单一生活的我,开始关注新闻时事,看财经经济,看竞技比赛,学着与各种人打交道,做一些工作以外的工作,说一些无用的废话-――
我在走出那两千字的困境时,也走出了我那封闭的象牙塔,成为一个性格开朗,被别人夸赞为能说会道的人。
写作走到这一步,我就不再是为了圆哥的梦了。而是希望自己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为了吸引到更多的读者,我开始阅读名家小说,企图以模仿他们,走走捷径。
那个时候,我读得最多是张爱玲的小说。现在回想,已忘了她是怎么切入到我的生命中来的。反正是着了魔一样的喜欢。因为没有闲钱买书,便通过各种途径找她的电子书。看完了,还用A4纸打印出来,装订成册,保存了下来。只是我天生记性不好,是那种看完后就忘光光的人。但三毛说过:你读过的书,哪怕不记得了,却依然存在着,在谈吐中,在气质里,在胸襟的无涯,在精神的深远。我虽然没有汲取到张爱玲文字的精髓。但皮毛羽翎,还是偷了一些来。因为,在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的留言里,有很多读者说能在我的字里行间看到一些张爱玲的影子。
因为披上了这样的一件袍,便自以为是张爱玲转世,有了立足于文学的豪气。由而想起《左传。襄公二十四年》人生三不朽之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我想做那个不朽的"立言"之人。
可怜我这梦还只是想而未做呢,就挨了当头一棒。我的小说,在上架之后就无人问津。当我从热烈的膨胀中清醒过来时,也如现在这样问自己:在写作这条路上,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给我安慰的是,持续写作的输出,已让我养成了持续输入的习惯。这种在别人和自己的世界里,双边行走的双重经历,叠加了我的阅历和见识,让我的眼界也不再象原来那样,只局限于眼前。而是能够透过事物的表象,看到一些问题的根本所在。又因为心中怀揣着的那种向生而趋的善意,便有了一些的懵懂的冲动。
鲁迅先生说:杂文是感应的神经,是攻守的手足,是匕首和投枪;
汪曾祺先生说:他希望他的作品能够有益于世道人心,使人的感情得到滋润,让人觉得生活美好。
而我,虽然,如今还在问自己:在写作这条路上,我到底在坚持什么?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也能尽我的一点绵薄之力,让有缘的你,在读过我的文字,能拨开云雾,沐浴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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