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前两天不知从哪里搞回一株富贵竹,公公拿来送给我。晚上我跟江山调侃道:婆婆送我花,这是尼克松访华,破冰了啊!
今天公公从老家摘了两桶枇杷回来,又特意给了我一桶,让我送好多,留好多,自由分配。
老实说,这更像是一桶糖了,一桶让我忘记以前种种不快的糖。
好像又说不出来有什么深仇大恨了,只记得去年气得最厉害的时候放过话,说要找他们算账,不养婆婆,坚决不养。现在这种混账想法竟也无影无踪了。
自从那次手术让自己理顺想通了之后,我果然没有找过婆婆的麻烦,一次也没有,倒是开年的时候跟公公置过一回气,没几天也好了。
平常守铺子,空闲的时候静坐,很容易又想起旧事,伤心不已。但我已经掀不起什么浪花了,公婆没事都不来招惹我,两个姑姐也已经不跟我玩儿了,临了还得自己哄自己:差不多得了。
于是我在生活的玻璃渣中找糖吃:关铺子好像不那么心痛了,因为生意好的那边公公一直顶到在;我最喜欢吃的泡菜常年都能吃到,冰箱里的饺子也几乎没断过;江山下班了还能出去跑跑步,减肥终于提上了日程;公公三二两天过来煮个鱼,烧个鸭;我和偏偏好像很久很久没输过液了……
偶尔看着江山跟公公拌嘴,心里莫名觉得温暖。这些年来,我都快差不多认为江山是捡来的了,现在他能每天围绕在爸妈身边,只要我不给他搞事情,瞅他那样,还真挺享受的。
似乎真的过去了,那段不愉快的经历,还有一些不愉快的相处方式,好像都磨合好了。江山在我最崩溃的时候问过我是否后悔把公婆喊回身边,我都回答的没有。有什么好后悔的呢,只要经历过,就没什么好后悔的。再说了,不喊回来心里永远想着念着,遇到分身乏术之事就埋怨公婆的逍遥法外,长此以往,不是更累人累己吗?
现在愈发觉得,那种没有相处的好是假相,在鸡毛蒜皮的生活中不堪一击,只有争吵过,交融过,磨合过的好才是真的好。当然如果一辈子都用不着争吵交流还能好的话也不能说是假好,毕竟能假一辈子也就比真更真了。
我始终想为自己鼓掌,别人用一辈子,半辈子,或者三年五年化解的矛盾,我用大半年就稀释了,至少在我这里消磨了。虽说那段岁月真的黯淡无光,而我也真的面目可憎,但我从不觉得这是丢脸的事,它在我生命长河里只能算插曲,等到垂垂老矣时,这样的情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我和公婆以后没别的大的矛盾刺激的话。
现在回过头来,我特别想感谢那些当时劝慰我的人,或者那些从不曾开口说话的人。以后别人跟我吐露婆媳之事,我也一定要谨言慎行,要相信她们,如果每对婆媳或多或少都要走这样一条磨合的路,我希望她们在这条路上浪费的时间越少越好。
唯一讽刺的是,我跟有代沟的公公婆婆好了,却和两个同龄姑姐彻底掰了。姑姐过年来看望爸妈没有喊我,而我也默契地没有再喊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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