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初心》（13）

——怀胎十月，我愿意等

黄伊伊这边还在担心自己有身孕，迟早会被透露出去，她还在犹豫，但已经偷偷的在网上偷偷的查询过关于打胎的弊端及医院。

她与黄一凡从认识到结婚不到一年，但黄一凡与他的母亲有近三十年。想着自己今后的日子若要忍气吞声，就憋屈。

倘若她有他们之间的孩子，自己就真的被捆绑住了，再想脱身就难了。她想的很清楚，不过这样认真想的时候，又怎么知道那只是一时的意气呢？她只是想各种可能罢了。

黄家母子两人手上的礼品袋将整个房门堵得满满的。彭慧卖力的往里挤进去。做好了心里准备，她最会忍一时之气，再看亲家母热情的脸色，她在进门的那一刻就认定，某些恩怨只是私人的，在大局面前终究成不了气候，她尴尬的笑了笑。

“亲家母来了，赶紧进来坐，伊伊，还傻愣干嘛。"房门被敲响之后，还在厨房忙碌的黄母叫嚷着在电视机前的女儿去开门。心里早有预感，连忙洗手打招呼迎接，怕毫不知情的女儿失礼。

彭慧站在黄一凡的身后，喘着粗气，陪着笑脸，露出半个身子。当黄伊伊到黄一凡那张熟悉脸唐突的出现，惊讶自己当时见到黄一凡的一刹那，其实是挺开心的，那是他们新婚后的第一次分离。

“伊伊，赶紧给你婆婆倒茶，你人来了就行了，都是自家人还这么客气干嘛。”连忙接过东西。

“大家先坐一会喝点茶，马上就开饭。”黄母对彭慧有使不完的热情劲。因为黄伊伊并从不打算把在黄家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茶杯里已经提前放好茶叶，红的玫瑰、绿的龙井，这还是黄一凡第一次来她家时婆婆帮忙挑选的，此时的伊伊觉得这眼前花红叶绿映衬的都是俗气。

黄伊伊心不在焉的往茶杯里注水。母亲显然对黄一凡母子的到来早有准备，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黄伊伊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没想到这么快，她已经开始预感到自己的计划将全然被推翻打乱。

她勃然大怒，黄伊伊大叫，她没有对准更让她生气不满的黄一凡母子两个，而是自己的母亲，这却让另外两个人更难堪。

“妈，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早就串通好的，就我跟傻子似的，被你们耍来耍去，我这样你们很开心是吗？”黄伊伊搁置手下的开水，没给眼前母子开口的机会，转身冲到厨房。

彭慧差点就要回应黄伊伊那句尾调被刻意拖长的“妈”，误以为是同自己在说话，连台词似乎都合情合理。

黄母放下手中悬在半空的水果，有些错愕，连忙解释。

“不是，伊伊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妈也是为了你好，你小点声。”黄母了解女儿要面子，人前是撒不了泼的，她绕开黄伊伊人，将手里的水果端出去。

“什么为我好。就算是为我好，你也得问问我呀，我现在这样你觉得我好吗？”黄伊伊

彭慧连忙拉住欲言又止的黄母，“亲家母，你闻闻，锅里还烧着菜吧，我去帮你看看，也来帮帮忙。

“那里要你帮忙。”黄母立马换了脸色，满眼的意歉。黄母被彭慧强行拽进厨房。转身前还特意看了黄一凡一眼。黄母满嘴的嘀咕被带到厨房关了起来，黄伊伊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起，黄一凡所有的心思就再没有从黄伊伊的身上离开过，他们许久未见，除了小别胜新婚的喜悦，在这个时候黄一凡才对妻子感到深深的愧疚。

黄伊伊因孕期初期，搜肠刮肚的呕吐，令她憔悴了些。

黄一凡：“伊伊，我们回家吧。”

黄伊伊：“这里就是我的家，我那里都不去。”

黄一凡：“伊伊，对不起，是我不好。”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法院干什么，如果道歉有用，我那么多天的委屈与眼泪又算什么，如果道歉有用，是否我一句道歉，你就能让你对我的芥蒂拔掉，如果道歉有用，我也想在给你一个耳光后再说一句，对不起。”黄伊伊一口气抖搂出她所有的委屈之后，就没了气焰。

“伊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冲我来。”黄一凡抓住黄伊伊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现在他脑子你满是当父亲的喜悦。

黄伊伊又爱又恨。“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混蛋，当你夺门而出将我一个人留在身后，厌恶我，毫无理由的责备的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开心不开心。”

······

黄伊伊没有选择的原谅，而是对婚姻妥协。

黄伊伊在听到那句“回家”之后，泪水就已经在她的瞳孔里翻滚，已经动容。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已经结婚了的人，做女子的悲哀就在这里。更何况，此时她肚子里面，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理智拼命的提醒她，“黄伊伊，你这傻瓜，不可以哭，不可以这么快认输，别那么没出息，要坚强些.”但为时已晚。

属于黄一凡的气味扑面而来，她一口一口贪婪的连同空气吸进去。直到黄一凡紧紧的抱住她，直到她完全的动弹不得，在他的臂弯里，像躲在被窝里，藏在龟壳里，总之她安全了，在斯声力竭的泄愤之后，她觉得困倦，急切想要回家。

有一个全新的生命与你气脉相连的存在，让你恶心呕吐或食欲大增，有了她，家人视你为国宝，小心照料、细心呵护，这就是甜蜜的负担。

黄伊伊开始好奇他们会生一个怎样的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自己是更喜女孩，若是婆婆定是指望抱孙子的。她不在再像一个月前那样反对宝宝的出生，她开始学着安分守己的适应一个母亲的角色。

平日里粗枝大叶，大大咧咧的女人，其实大多胆小，黄伊伊就是其中一个。她最怕那些鼠虫蛇蚁，不像面上软弱的莫白，总是对那些奇怪的小东西充满了好奇和伶爱，黄伊伊胆小、怕黑这是极少有人知道的。自从怀有身孕以来，她大多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开春的季节，都各顾各的忙工作，剩在家里的都是些没有了劳动力的孕妇和老人，就像自己和彭慧一样。

而黄一凡声称自己在赶忙挣奶粉钱，在这段时间频繁的出差。

一个女人神经的敏感，在孕期这段时间表现的尤为明显。封闭的环境，紊乱的代谢都会影响到。每当她一个人的时候，空荡的房间里，关掉灯，她总会有些妖鬼蛇魔的念头出现，一旦有了这些念头便开始不收控制当然膨胀，这也是她最难熬的时候。纵使她与婆婆先前有再顽固的矛盾，难以化解。面对无数个惊惧难熬的夜，她宁肯放下面子，提出要彭慧陪同的请求，结果还是毫无悬念的被拒绝了。

黄伊伊气得心都凉了下来。全然自讨没趣的事，何必抱有期望，顺带警告自己，以后可干不得这样的傻事。同为女人的彭慧却丝毫不知，连日来对黄伊伊的巴结和讨好，早已功亏一篑。在她看来和与儿媳同睡一张床该有多尴尬，也不方便。这女人说什么胆小害怕的也真是够了，自己私底下当笑话讲了出去。

也许本是一个冰释前嫌的大好机会，无论如何婆婆将是和自己度过大半生的女人，她愿意给对方也给自己一个这样的机会，黄伊伊曾在心里这样想。

这样的话她也准备再做修饰，更好听的说给婆婆听。却让黄伊伊对彭慧的责难又多了一层，在那些个夜晚一层层的剧增。

黄家的亲戚好友都知道，彭慧多年来有不少储蓄，她是精打细算的能手，绝不吃亏。黄伊伊与彭慧同吃同住的时候，在家里不用花费自己一分钱，虽检便宜的人是她，但却总有种寄人篱下，低人一等似的感觉。彭慧总是会嫌伊伊吃饭像小鸡啄米，满嘴疼惜的让她多吃。她总顾及黄伊伊肚子里的孙子，变换着熬制不同的汤，这些所作所为也更让黄伊伊倍感压力。

日子久了，黄伊伊对彭慧的好意，不接受也不拒绝，她喜爱怎样就怎样，怎样的喝味口就喝下，怎样的不合味口，便偷偷倒掉，每次彭慧问起她的意见，她从来都只给些含糊其辞的应对话。彭慧却时常留意着伊伊在饭桌上的举动，那些菜她夹得频繁，就能判定她喜爱的程度，隔日买回来再做。也不知是不是食物混吃让她的肠胃遭了牵连，近来有些腹泻。

彭慧送来的食物她浪费量越来越大，除了连日来日渐萎缩的味口以外，她的胆子也同食量在并排着后退。她已经等不到与医生约好的产检的日子，迫不及待的要去一查究竟。

后来医生只说胎像稳定，并无大碍，这几日清淡饮食就好，如果仍旧不放心，建议多卧床休息的好。黄伊伊告知医生近日来所进食的所有东西，征求医生的意见可有不妥，或未曾察觉的食物相冲，毕竟病从口入，何况是肠道的不适。

她始终不放心，倒不是不放心彭慧，只是经过了前几日的不适，多了份对孩子的责任感。对于自己的饮食起居，也多了份小心，因为是为了孩子好，她认为多一份心也是应该的。这样的事情又从医院传到彭慧的耳中，就变的没有那么简单了。无论如何彭慧还是惦记黄伊伊腹中孩子的安全。

所以她愿意等。

黄伊伊认为加上成为新娘的那一天，十月怀胎的哪几个月被看成是女人最重要的时光。在一年的时间里结婚生子完成人生的两件大事，再等做月子之后就完全解放，从此之后就可以心无旁贷开始只属于自己的人生。

莫白说：就是啊，女人通常有着和男人同样的情感，也需要施展自己的才华，也有着和男人一样的情感，她们对于严厉的束缚，对于绝对的停滞，也会和男人完全一样，感到十分痛苦。”在心甘情愿的被困许久之后的黄伊伊，心里早就开始有了另外的算盘，对事业，为个人，争取的心早已开始蠢蠢欲动。黄伊伊觉得自己虽然现在还一事无成，也总算有些事让她有了些成就感，排除和彭慧的林林总总积累下的那些恩怨，她愿意等。

黄伊伊的每次出行都备受关注，肚子越大就越严重，最后就成了正真的足不出户，恨不得她一日下来吃喝拉撒都不下床，她实在受不了，却总是感到疲惫，睡眠更是多了起来。

她像一个失去权利的慈禧太后般过着被人前呼后拥的日子，彭慧是其中最出头的一个，她的转变加上过分的热情让人甜的发腻。如果彭慧如今对自己的殷勤多半是冲着自己肚子里的孙子来着，要是产子之后，怕是又要回到她以前的性子，阴晴不定，不冷不热的，黄伊伊转念一想笑笑，总强过她如今这副惺惺假态的好。

《莫忘·初心》（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