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掌柜眼睛有些朦胧,已喝不了多少酒,又抿了一口,吃了颗花生,说道:“不料前几个月,那悬空寺下的山又塌陷了,竟然出现了一本无字天书,守卫将无字天书呈至皇上跟前。”何凌云点点头道:“这便好了,皇上得了天书,渡劫飞仙,可以长生不老了。”姬掌柜“嗤”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什么!皇上天天对着天书,看了一个多月,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上面洁白一片。但他自从得了天书后,皇宫竟没安宁过了。”何凌云吓了一跳,思道:“我原想潜入皇宫盗天书的,看来天下有此想法的人多矣。”
姬掌柜喝了一口茶,又道:“所有盗书之人,皆被苍黄二老擒住,但有两个贼子,虽没盗到书,却从未落网。”何凌云脱口道:“石长生与弥天道人?”姬掌柜道:“我不是江湖中人,哪知道这二人叫甚么名字。只知道这二人四十岁上下,武功超群,来去如风,把皇宫搞得鸡飞狗跳的。”何凌云听得“四十岁上下”,暗道:“难道我猜错了?”姬掌柜又道:“由于皇宫招了贼,皇上多次受了惊吓,已经卧病在床一月有余矣,每天靠吃药维系生命,近几天病情又恶化了,恐怕……。”
何凌云和姬掌柜又聊了一会,便道:“掌柜的,你能不能开上次那间房再让我住几天?”姬掌柜低声道:“那是春风公主宫外的闺房。”何凌云闻言,大惊失色,想起那晚与胡绥绥在同个房间内,室内暗香浮动,果然与接近李春风时的香气一样,内心竟有些飘飘然。姬掌柜又低声道:“不过公主交待过小的,如果你还来上东京,便将此屋借与你居住。”说毕双手一抬,道:“请!”
何凌云一时迷迷登登,感觉有些不妥,但仍然控制不住自己,随掌柜往臻鼎居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思道:“难道我是想见到李春风么?那胡徒儿怎么办?”心中一时难以抉择,只得跟在掌柜身后,继续走着。
不一会,何凌云进了最高那层那个屋子,姬掌柜在门口点头哈腰道:“还请休息,明日我们再送点心过来。”何凌云进了屋子,借着透过纱窗的月光,只觉得房内香气馥郁,仿佛李春风就在身边似的,当即心神一荡,几把握不住。他此时也不敢再到床上歇息,当即坐在櫈子上,双手支住下巴,渐渐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接着闯进两人。何凌云大惊,喝道:“是谁!”却听一女子道:“何大哥,不要出声!”听得来人声音柔软甜美,不是李春风是谁!何凌云宛如梦中一般,轻声喊道:“春风妹妹!”那李春风指着身边的女子道:“这是我姐姐,春和公主。”何凌云大感意外,只得跪下磕头道:“公主千岁,万福金安!”李春风扶起何凌云,说道:“何大哥,这只是初次见面,以后不用多礼了。”春和公主也道:“不必多礼。”声音虽然婉转,却带了些沧桑。
李春风道:“我和姐姐刚刚去见了皇上,皇上病重得已经不知人事了。于是我们趁着皇宫大乱,跑了出来。”何凌云看了看窗外的下弦月,说道:“今天是二月廿五,离去年府考才一年余十日,不意皇上身子便如风中残烛了。”李春风流泪道:“皇宫内的姐妹,皆容不得我俩,我们也不打算回去了。”何凌云闻言,点点头道:“你们可以跟我去紫岳山……”后来想到自己已经不是掌门,便又道:“也可以跟我去三山村居住……这两处皆山高皇帝远,吃喝不愁。”
李春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何凌云道:“何大哥,给。”何凌云接过一看,小本子在月光下发着白光,不禁问道:“这是什么?”李春风低声道:“悬空寺的无字天书。”何凌云大吃一惊,说道:“你怎么得来的?”李春风说道:“皇上病重,我和姐姐去了他的寝宫,我见这无字天书放在他的书台上,便让姐姐拿了给我,再带了出来。”说到此处,她不由笑了出来,脸上虽然带着泪珠,但笑起来依旧明媚艳丽。
何凌云借着月色,见那本子上果然空无一字,皆是白纸,正待细看,却听得屋外脚步纷至沓来,十余支火把将外面照得如同白昼,听一苍老的声音道:“请公主开门,借一步说话。”何凌云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大吃一惊,说话之人竟然是苍松柏,那么黄纡紫必定也在身边。
李春风大骇,将春和公主拉至床上,伸手在床头凸起处轻轻一提,出现一个暗格,示意春和公主躲在暗格内。原来李春风有时怕被皇兄李恒叫回皇宫,便偷偷遣人做了个带暗格的床,人躲在里面,一点声息也查觉不到,她也多次凭借此床,躲过李恒的寻找。
春和公主刚躺好,苍松柏又道:“请春风公主开门,否则在下便要破门了,还请公主恕罪。”何凌云闻言,轻轻一闪,躲在门后边,李春风打开门,怒道:“怎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那苍黄二老齐声道:“不敢,不敢。只是皇上最爱看的书被盗了,属下来追查此书。”李春风还未答话,便听一男子道:“二位官老爷,我亲眼看到两个人进了这个房间的。”何凌云闻言,暗道:“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啊。”苍黄二老笑道:“还请公主交出另外一人,否则别怪属下多有冒犯了。”
李春风大怒道:“谁敢擅自进屋,杀无赦!”苍黄二老哼了一下,道:“偷了皇上的无字天书,便是死罪,难道你还敢抗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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