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叫我高高
一
一个女孩儿,她说,她从来没有看过桐花。身处窘迫,正处失业的男孩儿,正百无聊赖,就特意为女孩儿飙了一次摩托车,进了一趟山,从遥远的湖南凤凰,为女孩儿拍了他家乡的桐花。
看着细润油脂的桐花,一簇簇,像白瓷,精致的惹人怜爱,像春风。那一刻,女孩儿觉得世界温柔相拥,心软的像春天的湖水。
女孩儿说,我要写一篇文叫《桐花无声》,因为男孩儿的微博名叫无声,多么好的名字啊,寂静无声,芳香山野,像桐花,一春的繁华,却开在山间,不争吵,不喧嚷,就那么烂漫恣意。
男孩儿听了女孩儿对他名字的解读,从此生活里,就多了几簇风景,几丛竹子,薄雾缭绕的山寨,或者几个驴友的照片,几个月后,男孩儿不但找到了工作,还在摄影获了一个小奖。
待男孩儿想和女孩儿,分享他的快乐时,才发现女孩儿已经好久没有更新微博。
男孩儿永远不会知道。那天,女孩在医院,在清凉陌生的人潮,无意中翻看到男孩儿的微博,言谈里尽是人生的绝望,而女孩因为一次手术刚刚失去了一叶肺,并且正努力地面对。
女孩儿没有告诉男孩儿,她的老家实际上就是湖南凤凰,儿时,她家门前的桐花曾经开的甚是荼蘼。
愿世间所有的暖,都像桐花,无声寂静的开,有人得到,有人体谅。
二
上班的路上,小女孩儿总能看见他:一身军绿色,洗的泛白,皮肤粗糙,头发像一捧纷飞的枯草。
每次他都傻憨憨的冲她笑。烈日下,在人家盖新屋的毛坯房前,他正用腿,使劲的和着已经漫过膝盖的水泥。
远远地,看她过来,就使劲地抬着眉眼,冲她笑,憨憨地说,上班啊。
或者,晚春,丁香花,花气袭人,他正在路边,往肩上扛一截粗壮的木头。小女孩看见他刚要抬高眉眼,往这边望来,就特意跑过去,提高嗓门喊:是,我下班了,然后再雀跃着跑掉。
后来,好久不见他。
小女孩儿和同事闲聊。
“他人早就没了,可能是房梁榻了,正好砸中。他从小就被遗弃了,你不觉得他是智障吗?他见谁都笑。”
“他不是特意冲我笑的啊!”“当然不是,你想的太多”
可是,从此,就再也没有人,远远的,冲小女孩儿笑了,那笑那么纯净,像遥远故乡传来的一口乡音,像一口清甜的泉水,好像与每一位相逢的人,说,我来过!
从未觉得,心的柔软,原来会是因为一句最轻的问候,就如一句,你还好吗。
就去和每一个相逢的人打一声招呼吧:我来过,我在这里啊。
三
盛夏,廊前的风甚是凉快,小女孩儿索性坐下来,风绕过青石,低低地从她的裙据里拂过。
她看到一位老婆婆正从伺弄的菜园回来,烈日下,老婆婆顶着草帽,汗流浃背的摘菜,她走过去,笑着帮忙,汗水蒸腾在额前。
那天,她高兴极了。她把她当成外婆一样的看待。
冬天,雪染白了一切,老婆婆已经八十多了,她有些担心她的身体。
她时常去廊前徘徊,期待遇见,但又想,风雪这么大,开春就会遇见。
春天终于来了,菜地的小白菜一小撮一小撮地生长,甚是喜人。她刚下车,一暼间,竟然看到了老婆婆,老婆婆的笑容又像那一束桐花呢,饱满,温暖。
只是,人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冬天,小女孩儿却经历了一场手术。那一天,廊前,小女孩查出自己的病,一个人忧伤。
可是,当她看到老婆婆一头的白发,白苇一般,眉眼尽是笑意和温暖,却满面春风,慈祥安然,一霎时,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老去的样子,那时,是不也可以像老婆婆一样,儿孙满堂:春天在小院里埋下种子,冬天卧在暖炉旁绣花。
四
没有错的,我希望这世间有一个人,像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如果这世间没有,那么,就让我做这样的人吧。
简书:请告诉我,怎么嗨起来!
网友评论
这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