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据说这些燃油车都是油老虎来着,可我们这都走了一个多月了,也没见这油表掉格,不会是坏了吧?”
我一边啃着面包,一边驾驶着这台狂野的越野车,此时正狂奔在某河谷平原之上。
从后视镜里,看着身后这一路翻滚的尘土,听着这低沉强劲的轰鸣,时不时还闻闻那燃油尾气的味道。
如今这2.0时代那些新能源汽车,动不动还来个自动驾驶的,这感觉简直没法比。
老板将座椅放倒,很是随意地躺在车内,身子随着路况颠簸着。
“这台车的油箱也是空间异能改造过的,福禄车库差不多一半的库存汽油都在这台车里了。”
当年,老板和我的前任去到老福禄的车行里,两人说要用车,老福禄也没多想,就让他们自己去车库选车,选好了自己去油库加油。
然而等到他们选好车都离开了好几天之后,福禄车库的员工去取油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油库差不多一半的油桶都空了。
老福禄想都不用想,能做出这种事,又具备这种手段的,只有那天杀师徒二人。
这么多年以来,老福禄求爷爷告奶奶的,想方设法都想要把这台车收回去,并不是这台车多值钱。
当然也很值钱,但是复刻一台的话,以当今的科技手段根本不难,难的是,让老福禄肉疼的是,这台车里装着的那些汽油。
枯竭的不可再生能源,如今用一桶少一桶。
“要不你以为这台车还没还,那铁公鸡还能让我再骑走两台?”
说着,老板坐起身子,看了看周围,“差不多了,就这里吧,应该已经到河谷中游了。”
深秋的河谷一片枯黄,空气里满满都是萧瑟的味道。
晴空万里,燥热的平原上,觅食的鬣狗三五成群地游荡着。
不知道干涸了多久的河谷,只剩下一条十来米宽的小河在静静流淌着。
好在有着这一湾浅水的滋养,沿着河流两侧,还能看见成片黄绿驳杂的颜色,隔着一段,还有几棵歪脖子树在坚强地生长着。
把车开到高过河床不少的一处峭壁之下,又是狗血的情景,老板下车走到石壁前,两道光线扫描而来,确认了老板的生物信息之后,洞开一扇大门。
我把车开了进去,好了,第二处训练基地就在这了。
不过与第一处那么大的手笔不同,这里只有几间住人房间,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以及一间武器室。
既没有自成空间的冰箱,也没有训练用的房间。
“咱们的口粮还够两天,所以两天之后,每天的食物就靠你了。”
说着,老板从武器室里拿出了两把弹簧匕首,跟我家里的水果刀比起来,除了造型酷炫一点,貌似没啥差别。
“这是要干嘛?”我这一头雾水。
“这是给你的武器,特训从明天开始,每天你除了要保证我们的口粮之外,还要猎杀一只鬣狗。然后每三天加一只,以此类推。”
我把玩着手里的弹簧匕首,心想,就这玩意,宰只兔子还差不多,你还要我杀鬣狗?
你这是瞧得起谁呢?
“老板,这一屋子的武器,您就……”
我还想讨价还价一下,却见这家伙拆了一袋面包,又操起一壶牛奶,吭嗤吭嗤地在往嘴里塞。
三口一个面包,接着又拆了第二袋。
沃日!
“老板,给我留点!”
我扔掉匕首,赶紧扑了上去。
不管白天如何燥热,在这眼看就要入冬的档口,太阳没升起来之前,广袤的平原上,寒意还是侵体得很的。
旭日初升,阳光照到小河两侧的草滩上,夜里凝结的露珠,折射出了斑斓的色彩。
说好两天的口粮,结果昨晚一餐就被我俩给消灭得干干净净了。
所以,今天天才蒙蒙亮,我就得出来觅食,否则我的肠道就要开始消化我体内的残渣了。
我一边摩挲着手里的匕首,一边漫无目的地在荒原上漫步。
不是我不想尽快捕食,只是这边缘人生二十年,我哪知道去哪找吃的?野外求生什么的,完全是想都没想到过的空白领域。
你让我在浩瀚的网络上找个什么网站还行,让我在这荒原上找吃的,我不被什么野兽给叼走吃了就不错了。
不敢离开河谷太远,走远了怕迷路。
所以我只能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兜兜转转。
太阳爬上来了,温度也渐渐升高了起来。
于是,一些蛰伏了一晚的蛇鼠虫蚁也开始出来活动了。
那是什么?
一只鼠不鼠,兔不兔的小动物,竖着两只圆圆的耳朵,正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管它呢,先捉住再说。
我刚将目光锁定在那小家伙身上,还没等我沉住气机,它就机灵地扑腾几下,找了个地洞钻了进去。
是我想多了,先不说人家能不能吃,就我这反应速度,估计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不对,这个点了,再不进食,还真就能吃上热乎的了。
继续漫无目的地晃荡着,途中也遇到过一些不确定能不能吃的物种。
但每次都不等我作出什么反应,那些小家伙就已经没影了。
太阳已经力所能及地爬到了秋季的最高处,再也上不去了。
而我,也因为太饿而有些走不动了。
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后边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就闻到一股子浓浓地骚臭味,我又不得不爬起身子,结果在石头上发现了几摊已经风干了的水迹。
我还想着走近了观察下,好家伙,我才蹲下身,刚好一阵风刮过,那股子骚臭直接灌了我满口满鼻,差点没把我熏死过去。
丫的什么鬼东西在这撒尿,还带重复施法的,一层叠一层,这毒素伤害!
不对!
再怎么边缘人生,我好歹也是看过几期动物天地节目的,这是什么动物在划地盘呢。
而一般敢随便划地盘的物种,都不是什么善茬。
就跟手掐烟屁股的一样。
起码在某一食物链里,至少是金字塔上层的存在。
想到这我突然一阵机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敢再停留,觅食也不觅了,先躲回基地里再说。
要不待会真给叼走了就悲催了。
狗血的剧情总是有着狗血的套路,还没等我转身往回走出几步。
七八条鬣狗就从四面八方,慢慢地向我围了过来。
我是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鬣狗,那丑样,龇牙咧嘴的,哈喇子还流个不停。
一身的黑灰杂毛,比一个月没洗过的头发还让人难受。
我是第一次见它们,它们瞧着我估计也挺稀罕。
个头上,我比任何一只鬣狗都要大个,但架不住它们数量多啊!
好在摸不清彼此实力,我们只能保持着一个相对能让对方安心的距离,然后对峙着。
跑是肯定要跑的,但是不能立马认怂掉头,那样只会让它们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主。
于是我和一群鬣狗就这样一边对峙着,一边慢慢向着河谷挪步。
能挪一步算一步。
手里一正一反握着匕首的手,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
一只像是领头的鬣狗,试探着向前多迈出了几步。
我立马立在原地,死死盯住它,它也一哆嗦,定在了那里。
麻蛋,吓唬老子!
老子给你吓回去!
对峙起码持续了十来分钟,估计是受着本能的驱使,鬣狗开始躁动了起来,不停地低声嘶嚎着,有的在打着响鼻。
可能是在交流着什么,大概就是:
—————————————————————(纯属脑补,只为娱乐)
上吧?!
要上你上。
看这东西就一个,怕啥?干他丫的!
狮子都还经常是一头到处瞎逛呢。
是哦,敢自己瞎逛的都不是善茬。
要不撤吧?
不行,来都来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下一顿还不知道要去哪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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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等它们商量对策,这里跑回河谷差不多四百米地,凭着前一阶段的特训,这点距离,就算全力冲刺应该也不在话下。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我突然一个转身,朝着河谷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我身后的鬣狗先是一愣,然后立马狂扑了上来。
本来分散的队形瞬间汇合一处,一边大声嘶嚎着,一边撒开丫子追了上来。
事实证明,造物主在给了人类智慧的同时,也取回了一些相应的天赋。
就比如眼前,试过才知道,纯粹跑步的话,两条腿的根本不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
不过十来秒的时间,我已经能听到身后的恶风扑来。
关键时候,我心里一紧,就像当初昏迷不醒的时候,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一样。
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副上帝视角的画面,一只鬣狗,对,就是领头的那只,跑得贼快。
距离我仅有一个身位的时候,突然扑了上来。
我本能地猛然跳起,凭借着在雪域基地里锤炼了小半年的弹跳力,两腿向着两侧外摆开来。
然后就看到一条灰黑色身影,从我的裆下穿了过去。
我才一落地,其他几条鬣狗就紧接着扑了上来。
我竭尽全力地躲闪着。
心想,之前的机关阵和子弹我都躲过了。
躲你几条畜生还能难倒我不成?
事实证明是我天真了。
物竞天择,任何能保存下来的物种,都有着自己的生存智慧。这并不是那些机械,而没有灵魂的机器能比的。
被我躲过了几次之后,鬣狗开始再次将队形分散开了,又渐渐地形成了合围之势。
这下可真尼玛!
眼看着距离河谷起码还有两百来米,想要呼救,就算我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理我的。
还不如省点力气,想想怎么干掉一只两只的,希望能震慑住其他鬣狗,让它们知难而退。
鬣狗在调整队形,并且不断压缩空间。
而我在调整呼吸,积蓄力量。
此时,我的心跳到达了一个极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有脉搏的跳动。
领头的鬣狗毫无征兆地率先发起了进攻。
这一瞬,我的脑海里上帝视角再次呈现,并且用上了慢镜头播放,让我能清晰地阅读到鬣狗之间的距离与配合。
我毫不犹豫朝着它们队形最为薄弱的一环冲去,左手反握匕首,对着直面我而来的那只鬣狗嘴里格挡而去。
右手正握匕首,划出一道摆拳,直取它的颈部。
眨眼间,格挡的匕首刺中了鬣狗的血盆大口,右手的匕首直接没入了它的颈部。
手起刀落,这只鬣狗喷涌着血泉被我甩开在地,痛苦地嘶嚎着。
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打破了鬣狗群的配合。
领头的那只鬣狗低姿匍匐在地,不停地冲着我龇牙低嚎。
两只鬣狗奔到那只受了伤的鬣狗边上,用口鼻使劲蹭着那濒临死亡的身体。
抽搐了几下,那只受伤的鬣狗翘辫子了。
其余鬣狗发出了悲戚的哀嚎。
领头的鬣狗犹豫了。
摇头晃脑的,但显然心有不甘,爪子不停地在地上磨蹭着。
我也用脚在地上蹭了蹭,蓄势待发,打算再做一搏。
突然,画面像是静止了一样,就那么一秒不到的时间。
一道慵懒的身影出现在了我和鬣狗群之间。
“让你去找吃的,你怎么先干起来了,你不饿,我的啊!”
老板那半开半合的眼眸,只是稍稍扫了一眼那只领头的鬣狗,这家伙竟然畏畏缩缩地低吼两声,然后头也不回地领着其他鬣狗走了。
队友尸体都不带收的。
走了?这就走了?
老子手起刀落都不见你走的这么干脆,人家瞪你一眼,你就从心了。
你的节操呢?!
你的骨气呢?!
你的不甘呢?!
管不了这么多了,鬣狗群一退去,我这紧绷的神经立马像崩断了的琴弦一样,再难续上。
我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湿透了的衣服黏上粗糙的土石,搁得我后背很不舒服。
暴晒过的热气,腾蒸着我身上的汗水。
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老板走到我边上,我俩对视了一眼,这家伙露出了一副玩味的笑意。
“还能走吗?”老板问道。
我摇了摇头。
“把刀收好。”
我用着最后的力气,艰难地把两把匕首收回裤兜。
老板将我一把扛在了肩上,就像缩地成寸一样,几个起落,就来到了河谷里的小河边上。
“噗通”一声,直接将我扔到了河里。
静静地躺在河里,感受着那冰凉的河水拂过我每寸肌肤。
呼,真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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