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

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21期“温暖”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喂，晓晴。一哲想送你那呆几天，他妈妈这两天去医院做下检查，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有点累了，行吗？”

电话那端是一哲的姥姥，此刻正用商量的口吻打给一哲的姑姑晓晴。

“怎么想到送我这来，什么意思？”电话这端晓晴一时懵懂，马上又气愤的回道。

“算我求求你了，别看大人看孩子吧！”一哲姥姥近乎哀求。

一阵沉默。

电话这端晓晴心中五味杂陈，往事不由涌上心头。三年前一哲的爸爸妈妈经人介绍结了婚，婚前婚后一哲的妈妈对婆家人非常冷淡，面对全家人一哲的妈妈只和晓晴说上几回话，而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一哲出生后，竟不让爷爷奶奶看自己的孙子，以至三年了爷爷奶奶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孙子。这段不被人们看好的婚姻 ，一年后出现了端倪。一哲的妈妈提出要求让公婆拿出几万元钱来，不然和他们的儿子离婚。公婆六十来岁家住农村，依靠种地维持生活。当初为了打对儿子结婚已经向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现在还没有还清，怎么可能再有能力拿出几万块钱来。而且公婆听说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经常吵架，儿子安家市里，会木工手艺，打工也能挣下不少钱，但就是不够儿媳花，俨然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见公婆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一哲妈妈便不依不饶离了婚，一哲归她，城里房子也归了她，但后来听说房子被她抵债了，不知道做了什么，只听有人说是吸毒。本以为离了婚，双方两清，不再有纠葛，但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出了这么一档事。

“晓晴还在吗，一哲怪可怜的，你看……”电话那端一哲姥姥显得有些焦急不安。

提起一哲，晓晴心里滑过一丝难受，虽然晓晴也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侄儿，也只是和一哲妈妈说话时从手机屏上看过，但毕竟有着血缘关系，想想一哲妈妈不好过日子，一哲跟着妈妈会遭罪。想到这，心里可怜起一哲来。

“好吧，那先送过来呆几天，不过要及时接回去”，晓晴心生怜悯，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想：今天出这档子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一哲妈妈没有能力抚养了，还是怎么的，说是去医院看病，会不会找借口把孩子从此推给爷爷奶奶这边，晓晴心下猜疑。

晓晴家住县城，一哲姥姥住在市里，电话说三个小时后到。

晓晴想着一哲姥姥来这里送孩子，毕竟和一哲姥姥隔着辈分，说话会有些不方便，就给自己的妈妈打电话，说明一哲被送过来情况，让妈妈早点过来。同时又给自己两个姨，表姐表妹打了电话，也叫她们一起来。平时有事没事姨她们都会聚在一起，这次一哲被送过来，也是头一次见这个孩子，大家正好都过来看看。

电话打过后，晓晴便开始着手张罗饭菜，准备招待一下大家。

不久，晓晴的妈妈，姨，表姐妹陆续都到了，大家一边说着话，一边等待着一哲姥姥的到来。

三个小时左右，晓晴电话响起。

“你们到了，好，按我给你发的位置停好车，我这就下楼接你们。”

“他们到了，到了，我下去接一下。”晓晴说着拿过羽绒服穿在身上匆匆下楼。“我随你去”，她的表妹说着一起下楼。

几分钟后，晓晴领着一个六十来岁抱着一个三岁左右孩子的女人上楼进了屋，后面跟着一个六十来岁的男人手里提着两个包。

一哲的姥姥进了屋，屋里人起身上前相迎，忙招呼一哲姥姥坐下。“不坐了，不坐了”，一哲姥姥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晓晴和晓晴的妈妈对一哲说，“一哲，这是你姑，快叫姑，这是你奶，快叫奶。”

此时一哲和从未见过面的姑姑，奶奶目光相对，孩子目光中显露出一丝生涩，而姑姑，奶奶眼角已是湿润，只见奶奶侧过身去手指往眼前一抺。

一哲略显迟顿的叫了声：姑！奶！

晓晴忙上前伸出手臂，“来一哲，叫姑抱抱。”一哲却一躲，紧靠在姥姥怀里。

“一哲，这是姑姑，叫姑抱抱。”见得姥姥说，一哲极不情愿的让姑姑抱在怀里。趁这空当，姥姥忙弯身打开两个包说，“这包是一哲的衣服，这包是一哲的玩具。”姥姥站起身接着说，“一哲晚上睡的晚，早上起的早。孩子牙不好，千万别让他多吃糖。”说着说着姥姥的眼里流出泪水，赶忙低头用衣角擦拭掉。三年了，照顾着一哲，还从未离过身。“是我没教育好闺女，你们多担待，别看大人看孩子吧”。“都过去了，别提了。”片刻，见一哲在姑姑怀抱里还算安稳，姥姥便说，“我走了”。“怎么也得吃完饭再走，都准备好了。”“不了，不了”，说着说着，姥姥眼泪又流了出来，引得一屋人也是泪目。“走了，走了”一哲姥姥说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转身急急下楼。身后传来一哲的哭声，再不走，她就走不了了，毕竟一哲贴身带了三年。

“一哲不哭，看姥姥在经过楼下呢。”晓晴抱着一哲来到窗前，一哲顿住哭声，低头向楼下盼望不见又哭了起来。“不哭不哭，姑拿给你好吃的。”晓晴眼圈红了，眼角挂着泪水，转身抱着一哲，顺手接过表妹递过来的小食品给一哲。一哲眼一瞥，小手一扒拉，又继续哭了起来。“这可咋整，这样哭下去，会把孩子哭坏。”“从未离开过他姥姥，冷丁受不了。”

“来一哲，咱放烟花去”表妹拿着烟花说。

“走，咱跟大姨放烟花去。”晓晴抱着一哲和表妹下楼来到户外。一哲见说放烟花，也许是找准了小孩子的兴趣，不再哭闹。

晓晴放下一哲，表妹叫一哲小心拿着一根烟花点燃，火花闪烁，一哲开心地咧开小嘴。见一哲情绪欢快下来，晓晴心里也是一阵轻松愉悦。放过烟花，晓晴说带一哲去超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一哲这下很顺从地点点头。

从超市买了喜欢的东西回来，一哲似乎适应了姑姑这里的环境，在屋内跑来跑去，并且拿出自己的玩具车，摆上一排，嘴里嘟嘟地模拟车开的声音。大家见一哲不再哭闹，欢快起来样子，担心都放了下来。这孩子适应环境能力强，听姥姥说时常带一哲到外面接触人，一哲从不眼生。

奶奶看见一哲这番变化，心里也是安稳许多。吃饭时，奶奶扶坐一哲在自己身边，手摩挲着孙子的头，问一哲爱吃啥夹给他，见一哲爱吃鱼，奶奶便十分小心地剔除鱼刺，把鱼肉夹到一哲嘴里，一哲有滋有味的吃起来，两只小手不停拍着。

吃过饭后，大家都开始逗一哲玩，小家伙很调皮，开心处倒背着双手猫着腰，学起飞机起飞的样子，逗得大家笑。

一哲童年经历着父母离婚带来的不幸，却时刻感受着身边来自姥姥，奶奶亲人们的关爱，也是快乐的，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