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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肯卖身给姐夫,妈妈逼死我

我不肯卖身给姐夫,妈妈逼死我

作者: 柳杏 | 来源:发表于2018-07-09 13:32 被阅读186次
    图片发自网络

    此时此刻我带着手铐脚镣,跟着黑白二老前行。周围是漆黑静谧的一片,而我的心也如这氛围一般。我不管他们将要带我去哪里,只要是离开了尘世就够了。

    三个月前,那个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死了,遗留了一个四个月大的女儿。夫家没有家婆,所以母亲多数充当了这个角色,帮她照顾孩子。母亲对她的死,有不少悲伤。而对我的厌恶冷淡却没有削减。

    因为我一直身患隐疾,高中毕业四年了,几乎不能出去工作。母亲对我的冰冷、厌恶、憎恨,一直渗透在这几年里。

    我也觉得愧疚不安,可却无能为力,期盼着有朝一日身体能好起来。

    这几天,姐姐的女儿不舒服,母亲不方便去照顾。于是,我去姐夫家帮照顾几天,小姨子和姐夫单独相处,时常不太自在。去之前我已考虑到,但心里又想帮忙,又怕因不去,更难面对母亲硬臭的神色。

    与姐夫相处真的太不自在。没几天,我就回来了。

    回租房的时候,一如既往的觉得,回家的路,特别硬。

    回到时,看见母亲坐在客厅的矮凳看电视。她蓬乱垂堕的后脑发髻面向我,萎靡的,鄙夷的,嫌恶的。母亲厌恶我,连她的后脑勺也散发着这种磁场。

    母亲知是我,眼角斜睨过来,又转了过去,面容很可怖。

    我进房坐在床上,母亲在外面不知整理什么,不久,嘴里终于恶狠狠地蹦射出咒骂和粗言俗语。

    “乞丐又回来吃白饭,干不了活,又不肯找个人嫁,妈的!净白吃粮!!阿二(我姐夫)缺女人,竟不去跟他!也能让孩子避免落在别的女人手里。既能嫁出去,又能帮带娃,又能挣银子,十全十美!”

    “妈的!乞丐!这点都不肯干,两腿都不舍得拨开!鸡婆靠下面都能发家致富,你他妈白长了下面。去阿二家,竟去别家睡?妈的,两腿不肯拨开,夹得死紧。一分钱都不肯捞!养条狗都能挣两文银子花,养你,妈的!净蚀米!”

    她恶骂我不去工作,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事。然而,我却从来想不到,她竟希望我卖身!我在床上听着她的一番骂语,一直很寒的心,跌落到了冰窖,没有一丝温度。

    对于她的咒骂,我经常忍着,像一头蛮牛一样,毫不吭声。我常想,先忍忍,也许不久身体就好了。等身体好了,再挣钱回报她。

    我的心躺在冰窖,很久很久,不知过了多久,两行眼泪附在了我的脸上。我的母亲,我的生身母亲,为了钱,竟毫不顾我的贞洁……

    “砰!”一声巨响,她摔门出去了。以往她的这些举动,会让我惧怕、身弹,但这次,我却心如止水。

    人间的四月天,风景柔媚,和风习习,陈旧的租房里,各物品平静地躺着,寂静安然。

    杂物间的的杂物,散发着腐旧颓败的气质,角落的一瓶农药,与之和谐相处着。

    一大口农药下肚之后,我平躺在了床上。

    窗外不知名的花,开得娇艳张扬,一如风华正茂的女子,姣好可贵的面容。外面的世界展现着旖旎明媚的风光,一如妙龄女子焕发着的大好青春。

    我看青山多妩媚,青山看我却不是。

    豆蔻年华开始,我就身患隐疾,熬到高中毕业以后,无法去工作。没多久,母亲就面露恶色。父亲那时的生意是紧要关头,因为我的病一部分是妇科,我也不敢主动对父亲诉说。当然父亲也是略知晓的。

    医治、求神、占卜、做法事,所有招数都使了,就是不见好。挣不到钱,反而如此花费,我心里很有愧也很不安。

    我觉得也许好不了了,怕再医治下去,白花钱,母亲的面容更难看,我也会在这个家里更难苟活。所以,也不敢再提这病事。父亲那时很忙,没关照到我。

    和母亲相处的日子真的很痛苦,自杀的想法,在我脑海里盘旋过千万遍。但我心里又存有一丝的希望——也许,将来我会遇见贵人,或者,我会经历一些奇遇导致病转好。

    就是这么个想法,一直支撑着我,活着。

    年尾,我和母亲提前回老家,打扫房子。那时,母亲很久不和我讲话了,回到老家亦然。

    回到时,她在走廊扫地,我呆呆地看着,突然有一幕画面扑进我的脑海:

    在阴间,在奈何桥前的一段路,母亲在那里孜孜不倦地扫地,黑白二老时而带着新阴魂去投胎,路过那里。母亲低着头,一丝不苟地打扫那些脚印,孜孜不倦,永不停歇。仿佛给那些新魂,扫净前世的痛苦。

    我怔怔地看着母亲扫,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幻像闯入我的脑海,可这幻像感觉又很真实。“你看甚?你想干甚?”耳旁隐约有些骂声。

    “你想干甚?!”母亲这声怒吼,终于把我从幻像中扯回来,我身猛颤了一下。

    过年之后,因为上班的气氛还较淡,我也因此得以松了一口气。当然,母亲仍是不肯“放过我”的。而时光不停,这种好景肯定是不长的。后来,迫于无奈,我去某面包店上班。

    我心里知道不适合我做的,但为了抵挡母亲这把逼到我头皮上的利刃,我硬着头皮去了。

    那里早上6点开始上班,晚上11:20才得下班,下午休息一段时间。工钱只是600+的市场价,我也知道不值得,但我这种身体常年发冷,衣服一年四季都穿得多且厚的,并且整年都出冷汗的,面色蜡黄,形象极差的情况,几乎没有工作可以选择。

    而且我需要,不开空调、不开风扇、店里比较隐秘的(因为怕被以前的同学遇见),店里档次较低的,能不被老板嫌弃的,而且最好可以不与老板碰面的。具备以上所有条件的地方,很少很少。虽然明知不值得,但与面对母亲相比,我还是宁可去。

    在那里,有时也会被吹空调,于是我身很冷,头脑一阵空白,那时别人对我讲话,我真的反应不过来,同事也觉得我异态。

    每天要做清洁,经常需要碰水,大热天的,我原本已觉得冷,更何况要碰水,但也要强撑着。但沾湿鞋子、衣袖严重时,我真的受不住,浑身极冷,冷汗直冒,直打哆嗦,头脑一片空白,面色蜡黄,并突然流经血,而且血量挺大。

    我不肯卖身给姐夫,妈妈逼死我

    二十天之后,不得已,我就做不下去了……

    我不知如何去面对母亲,不知如何在家里寻找缝隙去喘息。于是,我照常早出晚归,母亲以为我去上班,对我就柔和了,所以我真不知如何开口说,也不敢说。我很怕,很痛苦……

    我出去以后,是去一些偏僻的地方消耗时光的,因为怕遇见熟人、同学,怕别人都觉得我年纪轻轻的,是闲人一个。怕看见别人惊愕、鄙视的眼光,因为我真的穿多衣服,并且有点厚,又很陈旧。

    那时,姐姐从广东回来了,她常常对我讥笑热讽。我向来与她性情差异大,与她不太和睦,就没怎么搭理她。

    也怕被她知道,我其实只是出去耗时光,怕她大声嚷嚷地“提问、宣传”,更怕看见妈妈可怖的面容神色。我真的不知道,在家庭这堆硬岩石堆里,如何寻得一丝罅隙去喘息,活命。

    “纸包不住火”,后来她们知道,我早就不工作了,只是不知道我仅仅做了20天。但也因为这点工作经历,让我再在家里呆着时,暂时得以缓一小口气。

    我还是偶尔去偏僻的地方消耗时光以避免母亲和姐姐。姐姐的回来,母亲对我的注意少了一丁点儿。有时我冷不伶仃地想起,她在阴间的路上扫地的那个幻像。

    母亲还是时常骂我,有次被父亲听到,父亲狠狠地回骂她:你也是不去做工,白吃白喝我的,还不是要我养?你怎么不骂你自己?女儿身患隐疾治不好,痛苦了那么多年,你不安慰反倒如此责骂!你身体好端端的,你也挣不到钱,你能理直气壮?

    母亲也回怼了父亲,但终究理不足,而败下阵来。由此,母亲把所有的愤怒和恨都记在我的身上。

    我时而出去偏僻的地方,呆一个早上或者下午,但觉得太闷,也危险,就呆在家里的时间比较多。也因为我发冷,穿多且厚的旧衣服,我心里很自卑,出门很怕遇见熟人。又怕别人问起我是否工作,又怕与别人闲谈时,被别人发现我太脱离社会,太傻气。又怕别人觉得我,芳华正茂却面色蜡黄,穿着破旧,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样儿。

    我当然可以与别人说出我那么多年生病的事,可我终究不想提,张爱玲说,“能够离得开的爱人,不算爱人,能够说得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

    深深地有体会!

    对于我的病痛,我没有对别人诉说的欲望。就算不得已要解释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一定会相信、能理解。毕竟,谁会能想到一个血气方刚的人,会这样呢?

    就这么熬着,又过了一年。

    以前幻象中的那一幕,偶尔浮现在我脑海里:母亲在奈何桥前段路,孜孜不倦地给路过去投胎的新魂,扫净路子。

    日子这么熬着,有一次去喝表弟的喜酒,在外婆的房间里,我坐在外婆的床沿上,母亲和姨娘在前面坐着叙旧闲谈。母亲有时抬手指着我,姨娘就转过来惊奇地看看我,她们又继续聊,母亲又再指,姨娘又再看,持续地聊,继续指,继续看,姨娘一脸又一脸的惊愕……

    虽然我听不懂外婆家的方言,但我知道,母亲在对姨娘“宣传”我“无所事事”的人生。我静静地坐着,受着母亲的“指点”,一动不动。

    张爱玲说,能够说得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

    过不久,我去一个针织厂谋生,勉强做得两个月,就做不下去了,我的病越来越严重。

    又下一年,我实在迫不得已,明知病更严重,可还是硬着头皮,去幼儿园教幼儿,做得没几天,老板就辞退了我。

    那时,姐姐谈了个男友,我是很期待家里有变动的,只要有变动,母亲和姐姐就不会太留意我。我就不会那么艰难。

    后来,姐姐怀孕,我虽然向来与她不睦,但我倒很希望她的孩子早点降世。这样,我就有个伴了,可能就不再那么痛苦了。其实我也有点小心思,认为这孩子也许是我的贵人,能让我有奇遇,能助我的病好起来。

    后来,孩子的到来给家里带来了点喜悦,也稍微转移了一下母亲的注意。但转移不了多少,母亲还是痛恨我。照样骂我是乞丐,骂我吃白粮,骂我白长了下面。

    虽然孩子的到来,作用不大,但我心里仍然很感激她。她稍微的救了我,一下下。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我一定报答她。

    回忆收回。

    和黑白二老走了好长的路,快要到孟婆那里,奈何桥那里了吧?

    “在奈何桥前一段地方,母亲在那里孜孜不倦地扫地,黑白二老时而带着新阴魂去投胎,路过那里。母亲还是低着头,一丝不苟地打扫那些脚印,孜孜不倦,永不停歇。仿佛给那些新魂,扫净前世的痛苦。”

    不自觉地,我又想起了这个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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