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时候读《红楼梦》,惊叹曹公的诗词功底深厚。“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这句草木知愁,以为是借草木比喻人对于时光飞逝和大自然的变化而无可奈何的惆怅。
人生天地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如今我的孩子已年少,突然发现草木也有感情,只不过它不会说话,但它用另外的方式表达它的喜怒哀乐。
前几天连续高温,太阳毒辣,地上象起了火,树叶在正午阳光照射下无精打采地微卷着,显出痛苦的表情,昨天下了一天雨,赶走了奥热,空气变得清新凉爽,树叶又舒展开来,享受着雨水的冲刷,象一位在沙漠长途跋涉焦渴的旅人突然看到了水草丰茂的绿洲,尽情地吮吸着天地甘霖。今天微风送爽,阳光万丈,树叶象曼妙的舞者,闪闪发光,裙裾飘飘。
我看到过春寒料峭时初生的新叶,在冷空气里皱缩,当春天的灿烂阳光普照下,它们又露出蓬勃稚嫩的笑脸。
我家阳台上种了一盆鱼腥草和一盆草莓,两个盆紧挨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鱼腥草串到了草莓的盆里,刚开始鱼腥草还小,草莓的叶子完全遮挡住了鱼腥草,几天后我看到鱼腥草的叶子长大了遮挡住了草莓的叶子,又过了两天,草莓的叶子又遮挡了鱼腥草的叶子,现在同一个盆里的鱼腥草和草莓都长得高大又茂盛。他们为了争夺有限的阳光和雨露,拼命地往上生长。
我家不远处有一棵高大的椿树,每年的四、五月份,一串串的椿姑姑从树上垂下,娇嫩柔软,以手轻触,象抚摸婴儿的脸。椿姑姑就是椿树的花儿,之所以叫它姑姑,它象一位待字闺中的女子,等待它的如意郎君,等到到白头直至枯萎。
这种椿树一般为雌雄异株,这一棵树已经有两人合抱那么粗了,旁边却没有它的郎君,一年一年,风霜雨雪,它站成了永恒,注定了孤独,一年一年开出美丽的花儿,在秋天花儿干枯随着叶子落下。
虽然它从来没有遭遇爱情,但每年都以最美的姿态期待爱情,我每次从树下经过,浓密的树叶象巨大的伞盖,伞盖下娇羞的少女,从青春到白头,是不是在天涯的某个地方,也有一个公子美如玉,期待着和她相遇,哪怕让风儿捎去爱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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