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山沟里的媳妇

作者: 铎铎孤鸣 | 来源:发表于2017-07-14 11:10 被阅读143次

        一年又过了一年,这穷山沟里没有一丝生机盎然,依然像以前一样,到处都是快要坍塌的旧房子。这里没有马路,所以很穷,不经意你会以为来到了“世外桃源”。一眼可以看穿整个村落。这里的人儿啊,没有谁希望留下来。有的人通过求学路离开了这里,也有人去城里打工定居了……留下的都是无依无靠的老人和孤独的孩子……

          在这山沟的最高处有一座山,名为“望远山”。在这里,祖祖辈辈都希望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可是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美好的幻想。因为望远方,这里缺了路!在望远山脚下,土壤是黑色的,一年又一年,萱花却开了一季又一季,成了山沟里独特靓丽的风景线……

          因为穷,没有人愿意走进来,却有人一批又一批的走出去。站在望远山俯瞰,一派生凉,却有一派净土,至少没有人来打扰这一丛丛萱花的尽情盛开……

          在望远山脚下,有一户人家。人家户在村落里算是过得不错,却因为别人眼里的“吝啬”没有走出去。这户人家有八口人,其中有一个漂亮的媳妇和她的四个孩子。本来在这个村落里,几乎单身汉占了绝大部分,唯独他家取到了一个漂亮的媳妇。据村里人说,是他家儿子在外面打工遇到的,那媳妇精神状况不太好!在这个本来就很传统的封闭村落里,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

          可是在很多村里人眼里,这媳妇是“与众不同”的,村落里的人给她取了一个讨人嫌的外号“陈婆娘”。话说回来,的确如此。陈婆娘是个很不孝顺的人,经常骂公公婆婆,还常常在外人面前说公公婆婆死古板……当然她也从来没有为俩老人做过饭,洗过衣服……于是乎,一家人过出了两家人的生活,而且水火不容……当然,她经常也做一些让人唾骂的事情:经常去别人家的菜园子里偷菜,果园里摘果……只要别人家的好东西,她都会顺手牵羊……于是,她成了村落里人眼里的“恶人”,遭到了村里人的嫌弃与唾骂,包括她的丈夫……

          不曾想,她如何度过了这四十年的光阴,也许在她的眼里,没有四十这个概念。她无虑无忧地以自己的方式生活着,一年又一年,她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阶段……我想在她的眼里也渴望过“逃跑”吧……一年又一年,萱花烂漫,一季又一季,整整的四十年……

          她有一个习惯就是夜晚到望远山的山坡头去走走。她常说:“在山坡头,她能看到远方,看见她的家。”在村里人看来,她像一个疯子,每天都莫名其妙的,讨人嫌······

          一天到晚,她大部分的时间在干农活,跟后跟着四个孩子。四个孩子满脸都是污垢,好像很久没洗澡一样。她的房间里有很都多好东西,偷来的水果,还有别人家不要的漂亮衣服·····本来一个很富的家庭,丈夫没有给她一分钱。她总是把水果留给孩子们,四个孩子长得黝黑强壮。村里人把她当成“好吃嘴”。四个孩子虽然脏兮兮的,却穿得漂漂亮亮的。她总是把自己的孩子和别人比较,因为在她眼里,她的四个孩子是她的骄傲。本来一个家就像是两个家的样子,四个孩子也不受爷爷奶奶的待见,经常被骂。这个时候,她总是把孩子楼在怀里,如上战场一般,和公公婆婆大吵,声音很大,整个村子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会持续几天·····

    远方(转载网络)

          她最喜欢的是赶集市,因为她可以卖蝉壳,麻药果,蔬菜,水果。在乡下,有很多蝉壳,夏季茂密的树林里只有她的身影,在骄阳下,她疯狂地找寻着,不遗漏一个,从早到晚,从这山坡头到那山坡头。麻药果药用价值很高,也很贵,她光顾了村里所有的田地·····在集市换了钱,她会给孩子们买好多好吃的。在那山 沟里,对于孩子们来说,一颗糖都要慢慢享受,一颗糖也会吃上半个小时。她却舍不得给自己买糖,她喜欢看着孩子们吃,却在咽口水,更有一份满足感。

          不曾想,她的前半生得到了什么,后半生在渴望什么······也许在这个村子里,有她不多,无她不少……

          十几年过去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大女儿嫁到了县城里,她不再想回到这个穷山沟里 。大女儿离开了穷山沟,不再回来了,她更频繁的去山坡头的望远山,望着那条通向村外的泥泞不堪的小路久久不能离开,身后的萱花随风摇摆……终于她走出来村落,带上放了很久的鸭蛋,和自己的积蓄,搭上一辆去城里的货车。

    来到城里,她感觉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格格不入。她没有任何工具,最后进了公安局。在警察的帮助下,她找到了大女儿。看见女儿,她急忙忙地揩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女儿,大女儿见她第一眼就哭了。回到家里,女儿给她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还给她买了老年机……女儿送她走的时候,她往女儿手里塞入了一叠又皱又厚的积蓄……

          她重复着一切……

          她依然喜欢的是赶集市,因为她可以卖蝉壳,麻药果,蔬菜,水果。然后给孩子们买糖……

          一次为了摘山崖上的药果,她摔下去了。山崖很高,很高。村落里有她不多,无她不少……

          我只知道,以后望远山孤独了,萱花也没有以前那样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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