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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爱情,很多人都是劫后余生。
你的原生环境有多糟糕多恶劣,那么你在爱情里就会有多受伤。如果一个原本饱受困苦的人被爱情这根稻草压垮了她的生命也就停止了。当一个女子带着成长的艰难去寻找爱情的拯救,爱情通常会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甚至死亡。
一
回首我的17岁岁月里的那个寒假,在人们欢乐的春节里我回合肥西北角的地处科学岛的家里却受到了大哥赏给我的一巴掌,我愤而离家出走早早回了合肥市中心的学校。
学校及其冷清而那年又极其寒冷,只有离家较远的合肥边远地带的农家子弟或没有回家或提前到校。
我怀着极其郁闷的心情去了音乐教师准备练琴。那是一个有着阳光的午后,教室内却有一个高年级男生在笨拙地磕磕碰碰地弹着些什么,这个学长自然来自农村也自然长着一张生姜般的面孔。过去我们也是打过几次照面没有任何交集。
就在我进教室的一瞬间,他站了起来把钢琴让给了我,我自然不客气过去埋头苦练,因为能弹上钢琴那是我唯一的生命寄托所在。
等到阳光渐渐西斜,我无意间瞥到了教室门外的一条人影,举目看去那个学长正斜靠在门上并没有消失,他向着我一脸的笑容阳光般灿烂。很多年里,这个笑脸一直留存在我的脑海中,它成了我的温暖的灯光同时又使我坠入了万劫不复。
二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逐渐开始留意起这个样貌平凡老气横秋的学长的一言一行,而他见了我总是咧嘴一笑,而我总是很快躲闪地低下头心里感觉非常温暖。那时的我有着所谓科学岛来的贵族式神秘又擅长演奏钢琴却又有着邋里邋遢的外表和苦大仇深的表情,在学校里是个略有名气的怪物式的人物。
也许我的目光的闪躲使他看到了某种可能性,所以对我也多番示好。他和当时大多数学生的套路一样给我写信,和我大谈文学名著,且对我们有未来的期许诸如微笑着一起面对。
其时我对文学狗屁不通我只擅长罗大佑们的歌词和理查德克莱德曼钢琴曲,在那些歌里和乐曲里塑造着我的爱情。因此再加上他书法家般的字体以我当时的自卑感根本无法消受这些却总是嫉妒着他身边的女同学们。
于是那时的我总是躲闪着他于我的很多提示,心里却不断地把这种幻想用罗大佑们歌词和钢琴曲推到极致且深陷其中。
其实,那时候城乡隔阂得厉害,生长于偏远地带的他们很少能接触到港台音乐更别提理查德克莱德曼钢琴曲之类的。一个旧文学男青年和一个只会音乐交流的怪咖只能是鸡同鸭讲。
当我在痴迷于所谓爱情时,我的养尊处优的女同学们正眼界高远,她们根本瞧不上这些贫穷的农家子弟们。
三
后来他被定向分配回了他的家乡,我也在毕业后留在了合肥市中心的一所学校。然我还在幻想着他会回来找我,他对我是有感情的,在这种自我麻痹中无疑他被我塑造成了独一无二的上帝,他能把我迎向光明,虽然他什么都没有,但他的笑容多么灿烂啊!
其实,在那期间,他的父亲因病去世,他又逢89学运秋后算账遭逢定向分配这种不公平待遇,哪里有阳光可以照耀我呢?
于是在我拥有了市中心职位这个价码时,我觉得似乎可以消灭掉我的自卑心,于是我独自跑去乡下找他。可是迎接我的那张笑脸哪里去了?那分明是一张冷若冰霜的丑脸。
然后他说话了,无疑是一把剑刃,他说:“你不觉得你很古怪吗?”这几乎是我最怕听到的评价。别人这么说,原来他也这么说!我以为他会和别人不一样!原来他和别人一样!我所认为的一点阳光也不过如此!
我的世界顷刻一片黑暗!那里本来是无边的黑暗,这里的一点亮光原来只是幻觉。我如同掉在黑井里的那个人,看到了一点光亮瞬间又被熄灭。
我说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他语气坚定地说:“你不要用死来威胁我!”就冲这句话,我都可以去死好几回了。我想很多人为了这一句话的刺激可能就走上了绝路只为了赌一口气。
四
我一路哭回了家,这时那些罗大佑们和理查德钢琴曲回旋在我的脑海中在抚慰着我治愈着我。
不久我才知道,他回家乡不久就有了女朋友很快订了婚。
然后在很长时间里,我想到他动不动就会哭,人生荒谬的就是别人用廉价的笑容换取了我无穷多的眼泪以及思念。别人可以想想父母如何如何好所以不能死,我只能想到的是我死了就听不到音乐也不能弹琴了,就凭这个我还要活着。可见,人有个爱好总不错的,至少可以拿来救命。
然后,我报复性地和他的好朋友处了一段时间,简直恶心到自己。然后,我实践了王菲的那句“反正男人都不可靠不如找个漂亮的!”结果也是一地鸡毛!
五
我如大部分生存艰难的人一样还活着:既没有被爱情这个唯一的救命稻草给压死!也没有被生活的一地鸡毛给折磨死!感谢上帝!也感谢时代!
谁曾料到!合肥变化如此快!当年的那个偏远地带如今是省政府所在地的滨湖新区。那曾经地处合肥西北方和东南方的遥远的我们,曾经工作最近的位置是市中心的三孝口和回龙桥一站路的距离。而后来如果我不辞职,我们的工作单位更是比邻而居,如同我们在校时的处于斜对面的教室的位置。
我们后来都加入了一些高大上的组织,我加入的是中国音乐家协会,他则是中国书法家协会。那些信也是我自卑感的来源,因为他的字写得太漂亮了。若留着可以作为书法收藏,可惜被我烧了。
我从未去过滨湖新区,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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