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城风云

作者: 走不动游星 | 来源:发表于2017-04-04 15:50 被阅读195次

    01

    白楹与白夜所来自的辽国,是位于九州北方地区的四个国家之一,与大部分的国家不同,辽国没有下辖的附属村落,只有名为辽城的主城一座。而就算是这样还是被称为一国的原因,得益于其先天丰富的森林与矿石资源,以这些为依靠的辽国人,制造了九州土地上三分之一的宫殿,雕像,兵器与农具。

    长久的以来,辽国人对造物的追求,是力量与艺术的极致。在他们诸多的发明与造物中,由他们辽国人的先祖发明出来的弓箭,一直以来就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存在。因为这种能够于百里之外取人性命的武器,兼具着力量与优雅,完美的诠释着他们辽国人对造物的终极渴求。

    然而就像石器在很多方面都逊于铁器一样,历史的车轮总是在滚滚向前,一直被辽国人视若神物的弓箭,终于在这个时代受到了来自新事物的挑战。那是一种被他的创造者命名为“喷射连弩”的造物,其原理不过是通过释放高度压缩的气流,将特制的小型弩箭喷射出去这样子的简单。但就是这么一个如取乐小孩而做出来的玩具一样的东西,无论是在操作的灵活性还是在弓失的力量方面,性能都远超过人弓的极限。

    按道理,有如此历害的造物出现,原本应该是该要在辽城的造物史上获得无数赞誉的存在,但是因为他的创造者的原因,这一惊天的发明却受到了完全不同的待遇。市面上几乎所有的连弩都被国家没收销毁,并且一旦被发现有交易连弩的人,无论是买卖双方还是制造者,都会被王国的士兵抓住问罪,然后不容辩解的投入监牢。

    02

    “喷射连弩”的创始者,是一位名字叫做陆可辛的人,除了发明出连弩这一莫名的罪行而被迫叛国之外,他在辽城作为匠人生活的前半生里,从未有过任何越轨的行为,是实实在在的普通人一个。但就是这样普通的一个人,创造出了足以改变整个造物界的东西,或许他的罪过只不过是因为他,太过于普通了吧。

    辽城造物的历史,远比它的城池与它的国家更为久远,而比辽城造物的历史更为久远的,是掌管着辽城王座的白姓一族的血脉。相传那位发明出弓箭的辽城先人就是白姓族人,至于选址于这北方富饶的群山俊岭之中,建立起一直延传至现在的辽城,辽城的史书里亦有明确记载,是一位名为白崇的先人。

    白姓一族左右着辽城的政权,自然作为辽城支柱的造物业,也在白姓一族的一手掌控之中。陆可辛创造出来的“喷射连弩”,首先便是遭受到了来自白族匠人们的非难,以匠人大师白连为首,他们以“喷射连弩”过于便利而使幼齿小儿都能伤人的理由,讽谏辽城国主白尚将“喷射连弩”列入造物禁物的目录之中,并将私造连弩作为罪名,列入辽城的法律。

    身为辽国的一国之主,同时自身也对造物颇有造诣的白尚,自然了解“喷射连弩”被发明出来的重大意义,但同时他也明白这其中牵扯到的白姓一族与造物界之间的利害关系。经过再三的思虑之后,他以上代辽城城主对火药的发明的裁断为依据,将“喷射连弩”列为造物禁物,并不再允许私人建造。

    促使国王白尚做出如此决断的原因之一,是在他翻阅有关于火药一案的卷宗之时,赫然发现这些威力巨大的混合粉末的发明者,正是造物匠人大师白连自己。在卷宗的末尾,还大致记载着白连的幼子因为玩弄火药不当,失手将自己炸死,而白连自己也因此身负重伤的事情。

    紧随白连其后,辽城的祭司团与国王的亲卫队对陆可辛也进行了弹劾。弓箭长期作为辽城的圣物存在,很多祭祀的礼仪与军队的荣誉都与弓箭息息相关。祭司们认为不经由人力而发射出来弓失是邪魔外道,而士兵们则认为不用自己的力量去结果敌人的性命是对战士的一种侮辱。

    相较与匠人们口舌上的非难,祭祀团与王城卫队在城主白尚的权利之外,还保留着一定便宜行事的私权。他们逮捕了陆可辛,将他投入最深的监牢,并且对他百般刁难,甚至还弄瞎了他的一只眼睛。直到国王白尚知晓后介入,他们不得已这才把他从牢狱里放了出来。毕竟匹夫无罪,只是怀璧其罪。

    无法明白自己好好的人生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出狱后的陆可辛不再工作,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整日的冥思苦想几近癫狂,最后他摸着自己瞎掉的眼睛终于得出结论:是这个国家对他太坏。于是,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他以往老实做着匠人时认识的商客中,有一位来自北方重国青城的使者,他向使者说明了自己发明的“喷射连弩”的巨大价值,在对方表示出倾心的意图后,他便提出了自己叛国的打算。那使者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当即表示代表青国同意接纳他,只不过他却给他提出了一个条件,便是他要自己翻越国界前往青城。因为在这之前,他还不值得青城与辽城撕破彼此之间虚伪的脸皮。

    03

    白楹的先祖们,是曾经与白崇一同创建了辽城的异姓兄弟。辽城建国后,为了一些政治上的需要,他们舍弃了自己原来的姓氏,而统统改为白姓。所以按照辽城以血缘宗姓为依据的等级制度,白楹是辽城里天生的贵族。

    身为贵族,白楹自小便能够获得比普通人更多的资源,在政治上也有独属于自己的特权。虽然在她16岁时,她被剥夺掉了贵族的身份,但那时她已如一株培养在优沃土壤里的花朵,成长的根强叶盛,只待绽放。

    成年后的白楹,以其高超的弓术获得了举国的垂青,无论是自视清高的各国军队还是强者如云的佣兵团们,都纷纷向她抛出了橄榄枝。但她却选择了急流勇退,在辽城热闹的街市上盘了一间铺子,安心的做起了一个普通的武器商人。

    只有国王白尚与少数政府高层知道她为何会这么做的原因。一个国家留存于世,在它的发展过程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有些麻烦能够通过光明正大的手段解决,有些却不能。而在辽城里,那些国家不能放在明面上解决的事情,就会交给像白楹这样表面上与政府无关,实为政府鹰犬的人去做。

    就辽城方面而言,像白楹这些实力强劲的人,如果放任其流往国外,不能不说是国家的一种损失。而就白楹个人而言,她为祖国效力本是本分,身在幕后也不用接受军队里繁琐的规章与制度,这一举两得的事情她也乐意接受。至于身为战士的荣誉感,她早在她16岁那年就认识到了其中的荒诞。她们是国家爱而不能注定会被国家选择放弃的人,但就是因为如此,她们对祖国的爱才远比大多数人的都来得深刻浓烈。

    04

    因为与陆可辛接触的那位青城使者,真正的身份其实是青城方面派往来辽城的间谍,而行动的失利让他自己被扣押在了辽城。在经受过一系列的严刑拷打之后,虽然他在关键的部分没有丝毫泄露,却在神智不清的时候道出了陆可辛的事情。

    城主白尚立刻派人封锁了陆可辛的住处,一番搜查下来却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原本早有先见的白尚在将陆可辛从狱中释放出来时,就特意限制了陆可辛出城的自由,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从自家地窖开始,挖掘出了一条直通城外的隧道。

    这意外的事件让城主白尚甚为忧虑。辽城作为一个以造物贸易为支柱的国家,城内长年都有各国的商贩与游客来往,如果为此事动用军队,难免不会被一些有心人看出其中的蹊跷。思虑再三,白尚召唤了白楹,将陆可辛的事情交代给了实力出众她。他知道,这件事情也就算就此完结了。

    长长的一声叹息,有终于松懈下来的感觉,也是白尚心中无奈的真实体现。只因为辽城作为一个严格的按照血缘宗亲确定社会等级的国家,谁会坐上金字塔顶点的王座全然由出身决定,上代国王的第一个儿女会成为新王这样的事情是被确实写入在辽城律法文书里面的。他虽然坐享着这座偌大的城市,却时常感觉到自己只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他清楚明白自己的长处并非于此,所以执政的方式循规蹈矩,有时候甚至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臣民们向他请求裁断纠纷,他总是掩藏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而往往是按照法律里面的规定给出生硬的判决,偶有的出彩的言论与高明的调解,也都是模仿的前人对相同的案例的决断结果。他不能从他国王的身份中找到丝毫的乐趣,只能把自己当做一个用来承载王冠的工具。

    或许,如果白尚不是辽城先王的独子,他会成长为一个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人,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郁郁寡欢的模样。因为在他的血源里,除了那既定的王座,还有白姓一族世世代代生生不息的匠人血脉。小时候的白尚,十手轻巧,脑子灵活,最重要的是他对成为匠人有着深深的渴望。

    同所有的白族小孩一样,“我要成为匠人大师!”这样的话语,是白尚时常挂在嘴边的梦想。但白尚与其他小孩子是不同的。他们的不同之处可能在于,别的小孩可能只是说说而已,白尚却每天勤于动手刻苦的专研着技艺。其他的小孩子的父母听到他们的孩子这么说会高兴夸奖他们,而白尚的母亲则只会告诉他:“这样子是不行的,白尚,你是终将要成为王的男人”。

    在他16岁那年,按照辽城的法制,他会被加冠成为王储,从此跟随祭司们刻苦学习治国之道,自然这便意味着他将不能再进行任何的造物活动。他无意成王,却又无力推脱,小他半岁的堂妹却挺身而出,提剑逼谏先王。白尚不知道有多少白族小孩最后实现了他们儿时的梦想,反正他现在已经如行尸走肉般当了这多年的辽城之王,也拒绝再谈儿时的那些事情跟理想美梦。

    05

    很多时候,人对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选择。白夜出生在辽城白家一个已经同宗家日渐疏远的小分家里,除了这个尊贵的姓氏外,白夜的家庭其实已经跟辽城里面的大部分人家并没有过多的区别。他们活着,一如辽城里所有普通的人家一样。

    一幢低矮的小木屋,因为位于最外围的城区,他们的屋前还有足够的地方用篱笆围了一座小小的庭院。爷爷已经去世,奶奶每天坐在门前的摇椅上晒太阳,享受着如夕阳般的余生。父亲在主城区的作坊里工作养活着这个家,母亲则在家里打理着家务,照顾年迈的婆婆与儿子白夜。

    至于白夜,同所有白族人家里的小孩一样,他每天要去接受匠人大师白连的教导,学习造物与如何成为一个出色的匠人。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在16岁成年之后,以一个合格的白族匠人身份,进入正式运行的作坊里面工作,获得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然后他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如他的父亲与爷爷一般,度过他接下来的余生。

    然而意外的发生总是猝不及防而又事出有因的。因为白姓一族天生的在辽城里特殊尊贵的地位,当一些外来的造物匠人与白族匠人产生学术与利益上的冲突之时,这些外来者往往会在辽城里遭受到一些不公平的待遇。而胆敢在造物之城辽城里挑事的匠人,自然也都非是等闲之辈。

    一些对辽城白姓人心怀怨念的匠人,他们不能拿那些位高权重的白姓人怎么样,却总是非常容易将自己的怒火牵扯到像白夜这样普通的家庭身上。在白夜9岁那年,一个以制作傀儡闻名的匠人诱拐了白夜,他将他的身体改造成一个杀伤力巨大的战斗傀儡,只为了向匠人大师白连证明,他的造物技术远在他之上。此前,在辽城举办的造物大赛上,他对上白连却因为比赛的黑幕惜败。

    毫不知情的白夜被释放回家,夜里他在傀儡师的支配下屠杀了自己的所有亲人,并且在一把火燃烧过自己的家之后,他开始向周围地区的人们展开攻击。仅在一夜之间,白夜的手上就多出了32条性命,如果不是那个傀儡匠人知会了白连,白连急忙带着白楹制止了白夜,那夜将会丧命在白色手上的人无疑将会变成一个更加恐怖的数字。

    06

    知道事情因为自己而起,白连将白夜私自藏了起来。他召集公众将这起屠杀的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与那制作傀儡的匠人之间的恩怨,又因为他匠人大师的身份,人们都信了他。再加上他如此坦诚的承认自己的错误,甚至散尽了所有的家财来补偿那些受到了伤害的人们,所以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凶手是白夜,却少有人对他有太多的追究。

    虽然更大的原因在于白夜的屠杀太过于彻底。因为时间的特殊性,以辽城人的生活模式,他们在晚上都会回家进行休息。而白夜的屠杀方式,是以家庭为单位,首先破门而入,然后在小小的屋子里进行虐杀。遭到迫害的8个家庭里全部都无一人生还。所有为死者喊冤的都是外戚,他们很多人其实只是想要赔偿而已。

    一面顶着舆论的巨大压力,白连明白自己的人生再也不是白壁一块,这个污点将伴随着他的一生,不断折磨着他的神经直到他入土为安。另一面他照顾着白夜,日夜研究着他身体的构造,苦苦思索着破解之法,至少他想着能够让这个孩子活下去也好。在那一段时间里,白连承受着来自多方面的考验,可以说是他人生里最黑暗的时期了。

    然而熬过了那些黑暗的日子,白连的人生却更加闪亮起来。他攻破了白夜身上的难题,虽然无法让他再拥有正常人的身体,但他恢复了他的理智,并且让他的生命能够继续延续下去。在这一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件迄今为此都无人知晓的东西,那便是造物灵魂的存在。而这一足以被称为惊天动地的发现,让全九州的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就像是远古传说中的神捏土造人,落地便自己能动能跳一样,白连发现其实所有的造物都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所有的造物者也都能够拥有这样的能力,而其中的关键便是造物的灵魂。神创造的动物与人类,因为有能够自由活动的身体,还有人的灵魂跟意识,因此能够驱使自己的身体做出各样的动作,从而“活”了起来。造物者若想要让自己的造物也“活”起来,他们除了要给他们制作出能够活动的配件,还必须赋予他们造物的灵魂。

    以白夜的身体为例子,邪恶的匠人将他的身体改造成了傀儡,也就是说白夜自身由人变成了一个造物。在被傀儡师操纵进行屠杀的期间,造物白夜觉醒了自身造物的灵魂,并且这个初生的灵魂受到当时白夜疯狂行为的影响,一心追求着毁灭与破坏。所以之后白夜摆脱了傀儡师的控制开始自行行动,他烧掉了自己家的房子开始攻击其他的家庭,这些行为都在匠人的预料之外,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前去通知白连让他来阻止白夜。但其实这是多此一举的事情,就像是人得吃饭才能进行活动一样,没有能源供给的造物白夜的灵魂,很快就会因为“饥饿”而无法动弹,最后灵魂死亡。

    白连解救白夜的方法,不过是再为他换了一个身体,只不过这一次他用了一些奇怪的材料,不是金属也不是木料,而是人的尸体和一条猎犬的心脏。自然这次的造物也觉醒了一个全新的灵魂,但它却在白连的期许下与白夜本身的灵魂进行了交融,最后已经受创颇深的白夜本身的灵魂死去,而它复制留存了白夜所有的信息与记忆,把自己作为白夜继续活了下来。

    07

    猛烈的爆炸在森林中接二连三的响起,空气中处处弥漫着白色的烟尘与刺鼻的硝烟味道。白楹与白夜的身型突然从浓烟中冲出,身后再次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与其说是他们自己在跳跃,倒不如说他们是被爆炸的气浪冲击的飞起。两人的身体被重重的摔在一颗巨树身上,白楹背靠着巨树大口的喘着气,脸上一片大汗淋漓,白夜则左肩部变形,左手一片瘫软。

    陈可辛身密切的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后背背着一个大木柜子,柜子里面装着他做为匠人的工具,藏身在巨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雪堆的地下。他的腰间还挂着两个牛角袋,里面装着他粗制的火药,刚才一路上布置陷阱,已经用掉了一袋半的量。

    原本他还有两只做为交通工具的野猪傀儡,一只驮着他用以代步,一只帮他背着他的大木箱子。但是森林里躁动的飞鸟引起了他的注意,甚为不安的他让它们前去打探,自己则开始布置陷阱,并挖了这个深坑上面置与雪堆将自己藏了起来。

    他在雪堆上开着小孔,端着连弩时刻观察来路的方向,想着来人葬身陷阱,或者被陷阱致残他用连弩补刀之后再离开。如果对方能力强到毫发无损的通过了陷阱,那他就躲在这雪堆下面不出去,雪堆上有他事先做好了通往别处的假脚印。如果对方依然不上当,那就只能说天意如此,但他也不会就此坐以待毙,他会用腰间剩下的半角火药同敌人鱼死网破。

    他的计划是如此的周密,甚至可以说是人能够在他的这种情况下做出的最完美的应对,但现在的情况却让他深感到绝望。他认识白楹,不止是因为当年她提剑一人对阵满城高手又年年在弓术大赛上面拔得头筹,而是因为她卖武器的店子就开在自己家的对面,并且一直以来她就是他成年后最心仪的对象。至于白夜,他的名号连上匠人大师白连,在辽城里的声望也绝不低于白楹。

    08

    白楹与白夜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使用作为禁物的火药,在他们知晓了陈可辛的行动踪迹与方向后,白夜就发现他如一只受惊的鸵鸟一般,一直躲在一个小地洞里面动也没动过。原本以为捉拿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匠人是件手到擒来的事情,但这一路追过来,他们几次踩到地雷的经历却都是凶险万分。

    “活的。”一把抓住一副想要杀人表情的白夜,白楹也是略有点无奈的说道。她跟陆可辛虽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但平时开店也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于他的事情她也感到惋惜。而且国王白尚把这件事情托付给她的时候,也是额外交代了尽量把他活着带回来。

    “陆可辛,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让我一箭射穿你的脑袋,再把你的尸体拖出来?”丝毫无惧的白楹从巨树身后走了出来,搭箭张弓至全满状态,箭锋直指的方面,虽然隔着一层白雪,确是陆可辛的眉间。

    “虽然你犯下叛国重罪,但国王白尚跟我说过他会免去你的死罪。你还可以在辽城好好活着,做你以前的匠人。”在白楹成为辽城政府暗地里的爪牙的时间里,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追求尽快杀死敌人才好,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对方能活着。

    或许,是以前的敌人太强,而现在的敌人太弱,毕竟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普普通通再普通不过,而她的身后,是整个辽城国家的力量,在她面前,陆可辛弱小的如蝼蚁。也有可能,对于这个每天都坐在自己的店子前,时不时对着自己傻笑,日子过的岁月静好的年轻人,如令却变成这般模样,她动了些许早以被她抛弃的赤子之心。

    谁都知道她与辽城这个国家是不和的吧。虽然姓白天生是辽城的贵族,但在16岁那年却公然反抗起辽城世袭的贵族制度,甚至大动干戈到硬闯王城刺杀先王,虽然最后她被剥去了贵族的身份作为这场闹剧的惩罚,但谁不知道或许这才是她想要的呢。

    其后,她参加辽城每年的盛典弓术大赛,年年将辽城那些所谓的箭术大师折于裙下,几次三番给尽了辽城政府羞辱。因为箭术对辽城贵族来说是必修的技艺,以往弓术大赛的冠军不是王族成员就是其他的白姓贵族,然而这一延绵多年的荣誉却被她所打破。更让辽城政府感到无奈的是,就在所有的贵族都下定决心苦练弓术只为打败她时,她却像玩一样,轻而易举的将他们全都打败。

    不得已,辽城的卫军向她抛出橄榄枝,强制以她战士的身份收纳她并恢复她贵族的头衔,她却就地买了间铺子改了职业做起了武器商人。更令人可气的是,她开始用武器商人的身份参加弓术大赛。就这样,她成了辽城政府恨而不能的女人,她是所有辽城贵族心中最可怕的噩梦。

    陆可辛通过眼前的小孔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白楹,他扣在连弩的扳机上的手指已经潮湿,心里的绝望一片一片如黑色的花朵瓣瓣绽放,最后他眼前一黑,身子往后一摊放弃了反抗。他胡乱的挥动手臂将头顶的雪堆退散,露出自己的脸庞,然后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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