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开国风云》(沈正翔著)第8章巩固基业文景之治(二十)

      窦太后得知汉景帝再次重用郅都，立即下令逮捕郅都。刘启替郅都辩解，说：“郅都是忠臣。”准备释放郅都。窦太后不忘孙儿刘荣之死，说：“临江王难道就不是忠臣吗？”在她的干涉下，郅都终于被杀。郅都死后不久，匈奴铁骑重新侵入雁门。宁成也是执法不避权贵的严酷官吏。长安居住着许多宗室权贵，胡作非为，京官无人敢管，刘启调宁成为中尉，一举就震住了犯法的宗室权贵。程不识敢于直谏，刘启任他为评议朝政的太中大夫。石奋有震主之威，汉景帝调他为诸侯相。周仁守口如瓶，汉景帝任命他为郎中令，作为贴身近臣。刘启用人，力图做到择贤而用，用其所长。汉初历行论资得官的制度，家有资产十万钱，可以去做官。汉景帝看到大量贤能之士受家资限制，不能选拔到官场中发挥作用，便下令降低家资限额，有十万钱改为四万钱。这一改革，使选官范围扩大，在很大程度上便利了政府对贤才的选用。

        刘启的母亲窦太后共生二男一女，汉景帝为长子，弟弟刘武封为梁王，姐姐刘嫖称长公主，嫁给了陈午。

        在刘恒称帝之前，他的王后便病逝了，更为不幸的是，他生的四个儿子在刘恒君临天下后不久，也相继病亡。汉文帝刘恒即位数月，群臣上书，奏请立皇太子。这时，在汉文帝诸子中，窦氏所生的刘启年龄最大，汉文帝便立他为太子。母以子贵，窦氏成了皇后，入主后宫。她所生的女儿刘嫖被封为“馆陶长公主”。

        窦皇后的父母早死，葬在观津(今河北武邑东南)，追封为安成侯，安成夫人。她有兄弟二人，兄叫窦长君，弟叫窦少君。窦氏应选入皇宫后，弟少君被人贩子掠卖，不知去向。

        窦氏荣膺皇后的封号以后，有人上书，说他是皇后的弟弟窦少君。窦皇后把弟弟失踪的经过，奏告汉文帝刘恒。汉文帝派人召那个自称是窦少君的人入京审查。这人说：“我被人贩子偷抢去之后，卖来卖去，卖到了宜阳(今河南宜阳)，为主人入山烧炭。我被卖时虽然年少，但记得家庭地址和姓氏。” 仅有这些，是不足以证明他就是窦少君的。这个人又回忆了他被掠卖前与姐姐相处的几个片段：“一次，我和姐姐去采桑叶，从树上摔了下来。姐姐应选入宫时，和我在驿站诀别，她替我洗了澡，又喂我饭吃，然后才走。”他的话刚完，窦皇后便跑上前去，抱着他痛哭起来。这个人果然是窦少君。

        刘恒重重的赏赐了窦长君、窦少君。周勃等人担心窦氏兄弟仗势凌人，便选几个年长且有德行的人陪伴他们。窦氏兄弟谦逊退让，不敢以富贵骄人。

        汉文帝二年(公元前178年)，窦太后的小儿子刘武被封为代王，过了两年改封为淮阳王。

        没过几年，窦氏在一场大病中失明。年长色衰，眼睛又瞎，她逐渐失宠。使她欣慰的是，最喜爱的小儿子刘武公元前168年改封为梁王。梁国在今河南开封，通许以东，永城以北，山东曹县、嘉祥以南和安徽砀山、亳县一带，土地肥沃，拥有四十多个城市，是个大国。

        汉景帝刘启即位的第四年，梁王刘武入朝，汉景帝置酒，款待他的弟弟。当时汉景帝还没立太子，喝到高兴的时候，他对皇太后窦氏说：“朕千秋万岁后，把皇位传给皇弟”窦太后听后十分高兴。谁知，她的黄粱美梦让侄子窦婴给打破了。窦婴当时是个詹事——一个掌管皇后、太子事务的大官，他端着一杯酒，献给汉景帝，直言谏道：“天下，是高祖的天下。父子相传是汉家的制度，皇上怎么能传给梁王！”这下可把窦太后气坏了。但窦婴言之有理，她又不好发作。过了几天，愤懑难平的窦太后下令，把窦婴从皇戚的名簿上除名。

      不久，吴楚七国叛乱，进攻梁国。梁国牵制了吴楚主要兵力，损失很大，梁王刘武与将军韩安国、张羽竭尽全力抗敌，才坚守住了城池。后来计算战果，梁国竟与朝廷平分秋色。梁本为四十余城的大国，窦太后又宠爱刘武，唯恐他受委屈，这次平定叛乱立了大功，对他更加纵容，赏赐不可胜计，于是梁王刘武不可一世起来。他建了一处方圆300多里的东苑，并把国都睢阳(今河南商丘)扩建成为周长70里的大城，在城内大兴土木，营建宫室复道，出门打着天子旌旗，队伍千乘万骑，简直就与皇帝一样。又多作兵弩弓箭，招揽四方豪杰，羊胜、公孙诡等谋士纷纷投奔梁王。刘武还觊觎哥哥的龙座，窦太后也帮着他使劲儿，想让汉景帝立他为接班人。

        作为汉景帝刘启来说，是不愿意传位给弟弟的。但不这样做，又违背母后的意愿。至于诸大臣就不管那些儿女情长了，他们以古制、祖训为由，坚决反对兄终弟及。

        梁王的僭越行为超越了朝廷的规定。汉景帝刘启念骨肉情深，没有在意。梁王入朝，汉景帝特派使者乘着天子专用的副车前去迎接，一直接到数百里之外的函谷关。接入京师之后，又允许他长期逗留，并与他好得形影不离， 入则同辇，出则同车，梁王及随从出入宫殿，就与汉朝廷的宦官一样随便。听到大臣们反对传位于他，梁王刘武不敢再向窦太后说什么，就急忙辞京回国了。梁王回国后，朝中立了太子。他见做皇帝已成浮梦，深恨大臣袁盎及有关大臣，便在羊胜和公孙诡等谋士的策划下，派人潜入京师，刺杀了袁盎和十多名有关大臣。十多位大臣被暗杀，是一件不小的案子，引起了汉景帝的高度重视。他怀疑是梁王刘武干的。后来果然追查到梁国，但梁王把羊胜、公孙诡藏在后宫，拒不交出。梁国相轩丘豹和内史韩安国哭着向梁王进谏，梁王才杀了羊胜和公孙诡，把他们的尸体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