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吃烧鸡的少女
这是二月头,虽说冬天快走了春天不远了可是这街上吹着的风还是跟冬天没什么两样,如若非要挑出点什么不一样那大概就是地上没有积雪可以畅通无阻,再者就是不用随时备好围巾口罩,大概就是这个区别。
冷空气依旧持续,可今天的街上却出现了个奇葩,左手手机右手烧鸡,耳朵里还应景的戴着耳机,吃鸡的手和按键的手哪个都不含糊。路人们的眼球离不开那个身影,就像是当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魔术师的手一样,一眨也不眨。
那个女孩子总是能引起人们的兴趣。不知道这是谁的心声,偷偷听到这个的我戒备的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没有车没有人,戒备心渐渐又降低了那么就继续啃继续按继续前行了。
我那个时候的心思好像正是仗着年轻总是做一些丢脸的事情自己却不自知,惹得人群啼笑皆非自己却还像蒙在鼓里。可能这种事情真的只有年轻的时候做才有意思,而且是无心的不带目的性的这才是真的可爱吧。
烧鸡吃的差不多了脸上沾的油也糊的差不多了,已经不是简单的用纸巾可以擦的掉了,估计再用力擦下去不是脸皮被搓掉就是纸屑全糊脸上,迫于无奈只好花着脸回家了。烧鸡塑料袋丢掉的时候顺带掉落了手腕上的手环,银制的小半圈。可能真的不是我的再怎么勒紧它也还是会掉,可能这个东西本就不是我的,它或多或少会不会也像玄幻书中所说有灵气。它掉的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是回到家清理嘴巴上的油时,习惯性拖下手环再沾水可摸到的地方是空的。
大脑炸开了,噩耗充斥着整个脑袋。
只是知道晚了,完了。
脸终究没洗成,套上刚刚脱下的冒着热气的鞋冲出家门,慌张得连手机都忘在桌上,原本顺手的物件在此刻和手环相比都成了累赘。一路狂奔,越过三个红绿灯。
丢烧鸡的地方离家其实不远,只是被急性子冲昏了头连小路都忘了抄直接改为闯红绿灯了。在距离那个垃圾桶只有五步之遥的时候身上的发条好像就在此刻转完了,一动不动蹲在地上,大概是贫血症犯了刚刚跑的太急差点导致休克。蹲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钟终于勉强站起来,可是眼前却一片花白,又在原地呆了许久,如此一来倒不如一开始就慢慢悠悠走过来也许状况还不会比现在糟糕。
恢复过来的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翻垃圾桶。可是现在的环保垃圾桶都是分回收类和不回收类的,两个小门都有锁,没有钥匙的前提下只得用胳膊捞了。这种天黑的情况下伸手去捞垃圾桶真的是种别致的体验,摸到东西的手感度绝对不比白天亲眼所见感知得差,基本上手碰到的东西都能够猜个大概。在找了许久才摸到手环的那一刻我真的高兴得快要尖叫了,只是突如其来的是半碗扬州炒饭扣到了头顶。在极度高兴的时候人总是特别容易得意忘形,有时候的表现就会像过街老鼠。
“特么的谁啊!”我用力甩掉头顶的饭碗,还有饭粒却固执的耷拉在上面,死死赖在发根上。本就丢完垃圾的人在走了数步以后听到了垃圾桶旁边的声响又折步回来瞅瞅,没想到的是犯了大错,惹到了我。
他语气平缓的说道:“天太黑了,我看不见。”为了配合他看不见便还特意伸手挥了挥前方,示意要通过手肘判断前方的障碍物。我的火气顿时就起来了,“我就有那么黑吗!”也不管头顶三七二十一直接就从垃圾桶那头冲了过来朝他一个爆拳。本就弱不禁风的他受了这一拳直接倒地了,是如何知道他弱不禁风呢,因为手打到他肩部位置的时候被他的骨头硌到手痛,他是倒地了我的手还得不偿失呢。
还是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于是又俯下身去探探他的伤势,可是我刚蹲下身就被他骂骂咧咧的气走了,他那张嘴简直是得理不饶人。如果我是初识他我绝对会认为他没有素质,没有怜香惜玉,没有男子气概,但是日后相处却觉得绅士得不能再绅士了,仿佛那一晚只是我的梦。
殊不知这一拳结下良缘。
第二次再见到他的时候是在电影院,他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笑得很是含蓄。要说为什么我记得他,是因为他的确长的秀色可餐,他的那种帅气是带有一种侵略性的。可能我们见过的帅哥绝对不在话下并且每一个都很养眼,但是统计一下那些男生,大部分都是让人觉得眼前一惊,再回过头想他的模样可能就会觉得有些模糊。而他那天晚上给我的感觉就是长得有特点但脾气巨差,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比上次多的是一丝阳光和温和脾气。温文尔雅一般都是形容古代男子,可他那天的样子用这个词语的确不为过。
我大脑内就像多年的死水里突然长出活鱼,一点点动静都那么明晰。
他朝我看了一眼又撇过目光,不知怎么,那一刻我好希望他喊我一声,但是这是想想。他肯定没认出我,并且讨厌我。那种不友善的眼神我在另一个男人的眼里见到过一样的神情,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距离大学开学还有一个月之久,爸爸总是嫌我在家待着不出门活动,觉得女孩子就该好动,出去打工也好到处转转也好,就像离世前的姐姐那样,整天活蹦乱跳的。姐姐的死一直是家里的禁忌,就算我和爸爸单独生活他也一直闭口不提,就像一个结了痂的伤口却还是怕别人撒盐,不是真的疼,只是看着疼。
今天爸爸餐馆里不太忙,于是把掌厨的位置交给了店里的二厨,特地回家给我做饭吃。看着厨房里他忙碌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酸。
“爸,”我默默眼角继续说道“今天烧个鱼块怎么样,我掌厨!”
他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我说:“行了吧你,坐着等吃就行,鱼都不敢杀还做鱼块,总不是要我都给你招呼好你给下个锅,那倒不如我自己来。”一顿嘲讽以后我不得不服,毕竟他说的句句在理,我无话可说。刚刚伤感的情在桌上摆上了蒜苗炒腊肉,剁椒蒸灌肠以后荡然无存,抄起家伙就开始不客气了。
“还是爸爸的手艺最好”,这是姐姐生前吃饭时总爱说的一句话。这也是爸爸最欣慰的大女儿,姐姐在我们家就是公主,我一直都是她的陪衬,就算那么多人都喜欢老二到了我家老二反而是最不受欢迎的,就连当初带我一起生活也像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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