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每天纠结要不要向他表明心思,去办公室的时候我也会用余光看到他,他或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或是有些吵闹地和同学一起打闹。夏嫽说的没错,我的确一筹莫展。
第一次和他有交集是在学校运动会上,原本初三没办法来观赛的,但是在我死皮赖脸请求下老班将督察员一角交给我。然后我冲到操场上寻找夏嫽,其实这是我们俩约定的,约定在学弟学妹面前拿着牌装逼。督察员的任务就是围着操场转圈然后找人。我们班运动员都挺听话,不乱跑,「乱跑没关系,只要不耽误比赛就可以」让我在操场上和夏嫽玩的特别嗨。只是,当有同学找不到的时候我也不得不执行任务,恨不得拿着班主任的大喇叭喊。但我只能到处乱找。
忽然我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我条件反射地跑到他身后拍了他的肩。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晓得是他,因为他穿了一件我从没见过的衣服。
“你看见205号高轩了吗?”我的语气特别不客气,因为为了找高轩我已经跑了半个操场了,心里很不爽。
然后他回头了,于是我就后悔了。在心里大声呐喊:“刚才说话的不是我,不是我……”
当我还在纠结要不要打破尴尬的时候,他回答了我:“没有。”
简洁的两个字,打破了我对偶像剧的所有幻想。按照剧情不应该是男主角陪着女主角一起找吗?然后相知相爱,进行一场虐恋……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男生忽然凑过头来:“找谁?”
“高轩。”我笑呵呵地说。
“哦,不认识。”
我斜睨他一眼,见闫泽已经扭过头去,我讪讪地走开了。心里万般后悔,为什么自己总是那么大大咧咧,这次还是在他面前!!!
很多天后我依旧懊恼,在校园里遇到他时我就想办法走开,也不敢抬头,因为我知道我的脸一定是红的。夏嫽把我的表现常常当做取笑我的笑柄,但是最后总是会补充一句:“马上毕业咯,你真的要错过吗?”
然后我陷入重重地思考,但大脑一片空白,所以就一直发呆。我经常看到夏嫽和九班一个男生腻在一起,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男女朋友。看嘛,夏嫽都比我果断,像她那样的性格,我学不来……
终于有一日晚饭过后,我和夏嫽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我忽然神经质地对她说:“夏嫽,你帮帮我吧。闫泽……”
老天爷,我在说什么?说完后我不敢相信地捂住嘴。
夏嫽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她肯定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跟闫泽表白了,所以,她大叫:“what?”
我窘迫地没有理她,然后她继续讲:“你真的想清楚了?你逗我呢?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在阳间告诉他了。”
我斜睨她一眼,既然都已经讲出口了,怎么再把话收回去?于是我重重的点头。
夏嫽比我还要激动,抓住我的胳膊说:“大晖,你放心,帮人表白我最擅长了,我这就去告诉我家那口子。保证最快给你答复。”
我看着她欢喜地奔去了三楼,想叫住她,却只是张了张嘴。
那天晚上的晚自习是我上的最漫长的三节课,老师讲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在练习本上乱画,一遍一遍描绘他的名字,心里乱成一团。
他已经知道了,已经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我?哎呀我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呢,这么表白是不是太草率了?是不是很没有诚意?他会不会答应我呢?他要是有女朋友怎么办?
晚自习后,我照例在教室门口等着夏嫽一起回寝室,也等待着关于闫泽的消息。想到闫泽我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片刻后,夏嫽忽然从背后把我拽着进了我们二楼的楼梯口。
我问她:“怎么了?别拽我呀,我自己会走。”
夏嫽依旧没有松手:“闫泽在楼梯口。”
我一用力挣脱了她的手:“我……我……我……”
“我什么我?快点!一会你自己上,我对象已经告诉他了,说有个美女看上他了。”
我呆住:“美女?我也不是啊”然后我就看到夏嫽想杀了我的表情。
最后到了楼梯口,我看到一团人在那里,也有不少下楼回寝室的同学。我回头看着夏嫽和她男朋友远去的身影,夏嫽也在看着我,然后给了我一个“必胜”的手势。我对天翻了个白眼。
以前我都是在我们教室旁边的楼梯下楼,不知道这里怎么这么多人。我在那团人里一眼认出了闫泽,我没有动,可是他们却越来越近。
(怎么这么多人?好丢人……)
我看着闫泽,真的不想移开视线,但我看到他也在看着我,我的脸就深深地埋下去了,我想那时我的嘴脸一定很“荡漾”。
他旁边的一个男生开口说:“呀,是你啊,见过见过。”
我抬头,看了眼说话的男生,上次在操场和闫泽在一起的那个。
“你见过算什么?”一个有些熟悉的男音:“她可是我姐,以前是同桌呢!”
“好了,见也都见了,泽阳我们走吧,让他俩……”另一个同学调侃,做了个腻歪的手势。
然后众人哄然,有的很熟络地拍了拍我的肩,或是他的肩。这时一直没有讲话的闫泽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
“呀!这就赶我们走了?闫泽,你这是多等不及了?”
但他们还是很识趣地走开了,忽然整个楼梯口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气氛安静地诡异,我一直在想办法打破沉寂。我们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月光很淡,轻轻冷冷地,学校的照明灯仅仅让我能看够清他的轮廓还有他闪亮的眼睛。
我这个人就是看不得气氛尴尬,一直在没话找话,他也倒是应我。最后,我开口了。
“那个……那个……”我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他们都跟你说了?”
我不敢看他,没想到他倒是回答地挺快。
“嗯。”
他说话总是几个字,让我有些尴尬。但,谁让我是追人家。
“让你失望了吧?他们说是个美女。”
这次他没有回答,但好像嘴角轻轻扬了起来。我不懂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好在不算尴尬,于是我乘胜追击。
“那你……那你……同意吗?”天呐,原来我的表白风格是这样的,我嘲笑自己怎么这么low。当我还在懊恼自己这么无趣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他说。
“嗯。”
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脏断了弦,听到了自己紧促的呼吸声,然后,我看到了月亮拨开了乌云,看到了他闪亮的眸子。
“你同意了?!!”我有些不可思议。
我看到他重重地对我点了两下头,并且第一次见到他笑。眼睛比什么星辰,太阳闪亮的多。然而,我却说了句特别混蛋的话。
“你怎么这么好追?太没意思了,一点挑战都没有。”
当我反应到自己到底有多得了便宜还卖乖,立刻拍拍他的背,特别郑重地向前面不远处一直偷听的一团人宣布:“从今往后,他就是我的汉子了!”
但因为我太过激动,力道有些大,拍得他“咝”了一声,我连忙道歉。
前面他们班一伙人听到我的话,便起哄“哇哦哇哦”地冲着我们叫。说实话,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那天晚上我跑到夏嫽寝室对着她傻笑了快半个小时,然而我却因为太高兴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熄灯铃响了,她不得不把我推出她们寝室。然后我又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寝室。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是2015年10月29日。我们在一起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太真实,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又真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起码,心里的感觉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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