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直惦记着,母亲活在时的风光,总是不经意间,重复着曾经的甜蜜。
要过年了,父亲张罗着要炸麻花。去超市购高级面粉20斤,买了食用碱,明矾等。
父亲请来邻居,周婶帮忙。周婶夫妻俩开木箱厂,收集废弃的木箱,拆卸完,整理好,输送给木板厂,第二次创造价值。
他们是上津的老乡,父亲搬到那里,便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每年,帮父亲做葡萄酒,糯米酒。来往逐渐亲密,互送礼物。
周婶五十五岁,圆脸,卷发,慈眉善目,热心肠,无数次帮助父亲,完成未了的心愿。
空闲时,父亲拉二胡,周婶夫妻俩伴奏。一唱一合,其乐融融,谈笑生风,如诗如画。
周婶提前用酵母兑好水,45度水温,加入明矾,食用碱,食盐,和面,揉好,盖上专用湿毛巾。放在架子上,下面放着碳火,给面粉升温。
约莫过了两小时,面粉发醇70%,周婶将面粉倒在案板上,再一次滴油揉一揉,扯出小面团,发觉面没劲道。这样的面,搓不成麻花,容易断裂。
唯一的补救方法,再重新和面,父亲又倒进了五斤面,加入十个鸡蛋,将原来的面和现在的面,彻底搅拌均匀,揉拢,再一次盖上毛巾。
又过了三小时,周婶将面倒案板上。用力去摔,拍打,揉搓,几个回合后。感觉面粉揉得很成功,扯出一个一个面计子,匀称地摆好,全部扯完。淋油,将面计子搓成长条,放入盆里,像滑溜溜的白“泥鳅”,可爱地躺在哪儿,等侯主人的亲吻呢!
父亲忙着提油,找出干净的筐子,放置麻花,一切准备就绪。父亲将面计子搓长,拉伸,筷子粗的细棒时,双手用力对拉、旋转、四折、合拢即成麻花。
周婶夫妻俩,加上父亲,三个人,花了近三个小时,将所有的面计子,搓成麻花。
周婶开始倒十斤油到锅里,用天然气烧开油,一根一根放入麻花,一次只能放五根。油花泛着泡泡,滋滋地响。周婶用筷子不停地翻动麻花,调小火,约莫三分钟,麻花飘至油面,金黄透亮,彻底熟了,关火,打涝麻花,完毕。
就这样循序渐进地炸麻花,花费了近两小时。三个人都累得够呛,年纪不饶人呀!炸了两大盆金黄金黄的麻花。
屋内油烟缠绕,喷香弥漫,沁人心脾。大家高兴地说着,笑着,品尝着。麻花酥,香,脆,味道好极了!一场辛苦,换来成功的喜悦。父亲醉了,终于了却心愿,亲自炸麻花。
平常,父亲一个人在家,烧开水,放入糯米酒,泡两根麻花,一顿简易的饭就做成了,方便,快捷,柔软,合父亲的味口。
而且,过年,家里来客人,也可以这样招待客人。父亲的掌心向上,计划着,给每位亲人,分多少根麻花。一根麻花,一份爱,源源不断地从父亲的心输送到亲人手中。
记忆的闸门打开,在老家,母亲揉面,父亲搓麻花,我烧火。小年前后,一家人忙呼着,炸麻花,一整天时间。
父亲说着笑话,母亲呡着嘴,嘟囔着,干活要用心,哪里顾得上听,我偷着乐。柴火灶,填一些硬柴,灶火很旺,熊熊燃烧的火苗,印红了我的脸颊,印红了热气腾腾的日子。
那是怎样幸福的时光啊!一家人在一起,每个人都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为家填把火,为爱伸伸腰,齐心协力地合作,真正体会到家和万事兴,平安幸福年的滋味。
父亲为什么执着炸麻花?难道不是在寻找母亲活着时温馨的场景?母亲走了,父亲的天空暗淡无光,没有人能替代母亲,走进父亲的心灵,温暖父亲的世界。
人生就是这样,父亲度了母亲一生,谁又能度父亲的晚年呢?
但愿父亲,有音乐相伴,有书法撑腰,有朋友眷顾,有亲情呵护,有子女赡养。晚年安逸,舒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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