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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人的午餐
绿野
午日的光线格外晃眼。农人的午餐格外简单。啃着5毛钱的油饼，就着清汤的牛肉面，打发休息间隙饥肠辘辘的回转。这就是钢筋、混凝土考验下的单薄骨格的营养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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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日的光线格外耀眼。农人粗布的衣衫映入眼帘，黝黑的面孔，皱纹爬上眉梢，趋赶着岁月。目光呆滞，眨着睫毛上沾有灰尘的双眼，嘴里含着发面师傅一小揪面团油榨成的饼子，像是啃着石块，喉结蠕动中缓慢的下咽。桔黄色的安全帽放在脚下，沾满尘土的粗糙大手颤抖中端起汤碗。三元钱的清汤牛肉面，几片绿色的菜叶，几点油星，打着旋转共同在白色的瓷碗里舞蹈。那一刻，农人也许在想着家里人的温饱，也许在想着打工干活该结帐的工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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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日的光线格外温暖。餐馆的周遭是穿着五颜六色服装的中学生，本来还说笑着的他们，见到如此的农人，便也沉默下来只顾喝汤咽饭。也许这些学生来自周边的团场——农村，知道父母挣钱的不易，所以也凑着农人的节凑啃着饼子，顺着农人呆滞的目光，展望着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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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日的光线格外刺眼。就在餐馆的斜对面不远处，一幢高层趾高气昂的耸立蓝天；一幢满载时代气息的高层即将竣工、剪彩。楼层间，一户户被现代化家具、电器围裹的都市家庭生活即将展开；一个个充满挑逗与情欲故事的影剧，即将在黑夜或白天上演；一个个面容白晰的瀑发、香水将在电梯间忽闪；一辆辆现代化的跑车，将在高层下迎来送往，展开攻关……所有这些缥缈与繁华，离不开农人的大手——包装。而这包装的成本也只是浊尘飞溅中，沙浆吻着砖块逐阶高长的压抑和快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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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日的光线格外多彩。充满现代化姿色的高楼大厦拔地云天，匀称的体态，时髦的服饰，如入时的影星，诱惑着逐星的少年，吸引着怀春的少女。
而这梦起源的地方，只是农人一砖一瓦的杰作，只是农人耗尽体力和智慧的奉献。
哦，魔幻的时代。农人的腰包时鼓时扁，现代化的高楼越钻越高，终究爬上云天，独享太阳的光感。
也许农人死后，他的后代，或者后代的后代会成为这高楼大厦的主载。由此推来，若干年前或若干年后，普天下同是泥土夯就的年代，人们都是农人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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