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菜都齐了,赶快过来吃饭!”
小芸在厅里麻利的摆放着碗筷,她擦了擦手,又跑回厨房,拿来一瓶水果酒,放在桌子中间,她不停的忙碌着,并大声招呼着涛。
芸知道涛的性格,一切准备就绪,她坐在餐桌旁耐心等待。
芸静静的望着这一桌丰盛的菜肴,肚子里却没一点食欲。
四荤四素,一个果盘,外加一道甜品炖汤。
坐在饭厅里,芸注视着卧室里静静的坐在那里,专心看着电视的涛,她知道他或许是在看电视;也或许在想念他已故的亲人,内心在倍受煎熬而故作平静。
芸收回了目光,又看了看眼前这桌丰盛的菜肴。
芸慢慢的站起身,忽然感到胸口压抑、似乎透不过气来,她快步来到阳台前,迅速拉开一扇窗子,一席凉风袭入,单薄的芸打了一个寒颤。
凝眸远视,望着远处那如墨般低垂的夜色,一栋栋高楼高耸入云,远眺那宛如星星眨眼般的小窗上,映着点点明亮的灯光。
那明亮的灯光里该是家的温暖与亲人团聚的温馨画面。
不远处另一栋写字楼的上方,那硕大的霓虹灯广告牌匾,在夜色的映衬下,灯光在或明或暗的变幻中,那闪烁着的色彩斑斓耀眼的光亮,似乎在魅惑着人的眼眸。
此刻,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离午夜的钟声越来越近。窗外那震耳的鞭炮声,在持续不断的响着,此起彼伏的声音里透着年味的喜庆与欢乐。
呯呯……嘭嘭……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声音不断的在小芸的耳旁炸开……
小芸站在落地窗前,耳畔伴着这鞭炮的鸣响,眼前是闪动着的礼花纷飞的景观。思绪一瞬间如同拉开的闸门,翻滚万千……
记得那年,小芸在涛家过年,她和涛的姐姐两个人年龄相仿,且都是非常贪玩之人。
俩人说好各买礼花,闪光雷,等着做好菜后一同出去比着燃放。
涛的姐姐最拿手的菜是山蘑炖笨鸡,可她天生就不爱下厨,于是两个人猜拳行令,输的一方先做菜。
经历一番大力比拼,两个人最终答成协议,姐姐先做炖菜,小芸来炒菜,姐姐兼给小芸打下手。
哈哈!这一餐年夜饭,在她们两个人猜拳行令、大声吆喝、有说有笑的气氛里终于完成。
涛的父亲坐在客厅里喝着茶水,悠闲的看着电视。听任着她们俩人胡闹……
过一会儿,他微笑并慈爱的走过来说道:“你们这俩疯丫头,又不肯让别人插手帮忙,嘻嘻哈哈的,我看看……”
”这总算是把菜炒完了,不过这菜色看起来,……说着,他拿起筷子尝了几口,嗯,味道还真不错!我去拿酒。”
涛的母亲则迈着她那一双永不知疲倦的腿,里里外外张罗着,拿盘子、刷碗,不时递交姐俩,借着空当也凑过来,感染着这姐俩嘻嘻哈哈的喜悦气氛。
俩人为逗涛的母亲开心,猜拳行令玩的更欢,常常引得涛的母亲转过来当评判。
若涛的母亲护着小芸说话,涛的姐姐就会面露不悦,笑着责怪自己的母亲偏袒,而涛的母亲会装着听不见。
当芸和涛的姐姐对视一笑,挤眉弄眼时,涛的母亲才查觉是在逗她,回转身去,瞪着涛的姐姐,大声的怒骂着她,可那满满的笑意却挂在嘴角眉梢。
涛的母亲喜欢炸些虾皮,素丸子,每逢年节,她都会炸满满一大盆白白胖胖的虾皮,再炸些由白罗卜丝、红罗卜丝与面粉,葱花组合,最终下油锅变成金黄色的素丸子。
而这两道菜,是涛的母亲年节必备。
叹如今,斗转星移催人老,物是人非两不知。
曾经有多热闹,如今就有多安静;曾经有多欢笑,如今就有多寂寥。
生活尤如一辆滚滚向前的车子,人们只能乘坐前行,当你回首远望那来时的路,你所经历的那人、那事、那景、那物,混沌间或早已遗忘,或早已消失不见。
唯留存于心底的那份亲情、或那友情、亦或是那份爱情,那深深的烙印,那心底的足迹印在心里。
亲情是一份永难隔舍的情。
两个人的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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