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はひらひらり

作者: 黎雨倾城 | 来源:发表于2018-04-06 10:21 被阅读0次

    出场角色:

    浅井 一希

    汤浅 比吕美

    音羽 都子

    文章破万字,望有心读者读完,给点建议。

    大概是我脱离少年期的最后一篇纯爱类文章,为我的少年期画上句号吧。另,推荐歌曲即文章题目,是goose house的一首歌曲。好了,故事开始。

    恋はひらひらり

    “ね、きみ、実はね、頭がいいんじゃん”

    (喂,说你呢,其实啊,脑子还挺好使的吧?)

    是这样被她说了,坐在教室末排窗边的她侧过头来,阳光打在她的头上,散发着褐色的美丽光芒,窗外的樱花树上挂着几天前新落的雪...

    ‘从我记事起,这是父亲第三次调职了,小二,小五一年,加上国中二年时,就是现在,每次都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人,去接受完全不同的环境,每次搬家之后,别说关系好的人了,就连认识的人也没有,小小一个国家被我从南到东部转了个遍。

    啊啊,我能留给每个地方的记忆能有多少呢?曾经的那些同学老师门都还记得我吗?这样的想法渐渐抹去了。我留不下什么,只不过是过客罢了,从此开始更加任性地度过学校生活了,果然很孩子气吧?’一希在日记中这样写到。

    初一的暑假结束后,一希全家随父亲搬到了东京支社的所在地。

    ‘啊,好漂亮的女孩。’去往学校的列车上,坐着新学校同校的女孩,两手缩在袖中,捂着自己肚子。

    经过班主任的安排,一希坐在最后一排。旁边...正是早上遇到的那个女孩。

    女孩叫汤浅比吕美,平时很安静,学习起来像是一尊玉,平时不常和班上女生来往,但谁来求助学习问题时,却从不推脱。

    “距离感啊...”一希感觉到,只有顺着窗吹入的秋风能送来那个女孩的气息。

    几周后的一天,一希打算去转转学校的社团,从自己教室处来到了很少光顾的教学楼副楼。

    ‘啊,是那个女孩。’只见比吕美坐在音乐团活动教室外的天台上,像是倚在扶手上望着楼下校园中过往的人群,眼神却凝住了。没一会儿,试探性地望向教室里,像是盯着食碗的猫咪。

    ‘在等人么?’一希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呦!在这干嘛呢?”

    “啊,没事没事,我...只是路过一下,嘿嘿。”比吕美干笑了两声,转身逃去了。

    “奇怪啊...”一希挠了挠头,站到了音乐教室门口。教室中的大概十余人,八个还在组合着练习,其余四个都在讨论着谱子,其中一个带着眼睛的长发女孩看到了一希,走上前来。“同学,能问你个事吗?”

    “嗯,倒是没什么。”“那么...”女孩正了正肩,“我是这里的社长,二年级b班的音羽都子,刚才那位女同学你认识么?”“嗯,我是二年级a班的浅井一希,她和我是同班同学,倒是,有什么事吗?”“事实上,那个女孩每天都会来这里看一会儿我们的练习,如果你认识她的话请告诉她,其实进来看也没什么不可的,外面降温怪冷的。”“啊,如此真是太感谢了...我会立即和她说的。”一希点一下头,离开了。

    一希奔到回廊,反应了一下,决定回到教室找寻比吕美。

    天色渐晚,夕阳从走廊尽头落地窗照进来,十分夺目。同时,被阴影覆盖的角落更显黑暗了。

    横推开教室后门,一阵风自窗边涌来。洁白的窗帘也漂了起来。窗边比吕美正倚在夕阳中,齐耳的的短发挂在脸颊,汗珠渗出在额角,脸颊红扑扑的。看到闯入教室的一希,比吕美显得很吃惊,本来托着腮的手侧在身畔,领口水手服的红巾乱糟糟的。

    “为什么?”比吕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一希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干张着嘴,挤出一句“...音乐...喜欢么?”

    “欸?为什么?”

    “看着就明白啊!为什么不进去呢?”一希的声音竟莫名的大了起来。

    “什么嘛...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话音虽小,但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一希耳中。

    “抱歉,我还有事先回了。”比吕美恢复了一如既往地温柔冷静。从一希身畔划过。

    “等一下!”一希竟转过身来,握住了比吕美的肩。

    “干什么!”比吕美转过身,也抬高了音量。

    “啊!抱歉...”一希想起来都子拜托转告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没什么事的话,请允许我先走了。”那眼神又变得温柔了。这样的变化让一希更加迷惑了。‘温柔?气愤?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比吕美?’

    接连一周,比吕美都没有出现在音乐教室周围,放课后早早回家去了。

    一天午休,一希碰上了都子,一希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了前去。“那个...”“一周都没来呢!汤浅同学。”都子像是有点抱怨地说了出来。

    “你...认识她?”“嗯,只不过她不认识我罢了。”都子顿了一下,“浅井同学,有时间么?”“嗯,我没什么事倒是。”“那,能一起吃个午饭么?就去...楼下花池旁地长凳吧,那边人少,方便说话。”

    经过的比吕美在窗台上看见了这幕,一希跟随着都子下楼去了。

    “事实上,小学时,我和汤浅比吕美同学是一个音乐训练班的,不同的是我在指挥班,她在小提琴班。”“啊...她原来会拉小提琴的啊。”“不仅如此,她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好手,即使我们这边也常听到她在少儿比赛中获奖的消息,怎么说呢...又羡慕,又想和她成为朋友吧。只不过,她太过耀眼了,像星星那样...遥不可及吧。”

    “所以,如果她能加入乐团,必定是一大重要战力吧?”一希顺着话说下去。“正是这样!但现在看来,汤浅同学一定是瞧不起我们乐团吧?嘿嘿,这也难怪,毕竟人家那么优秀。”都子默默解开的便当布又被她重新系上了...一会儿又打开了。便当盒中的玉子烧在秋季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天放课后回家的单轨列车,一希气喘吁吁地赶上了。站在门边调整了一下呼吸。果然,比吕美又没有去音乐教室,正端坐在车厢里。安静地翻着书本。

    不一会儿,比吕美抬起头时,正好撞上了一希的目光。比吕美的眼睛突然放大了一下似的。立即将头往领子里一缩,脸唰的红了。

    她将书塞回提包中,猛地站了起来,随着车内到站提示广播的响起,跟着人们下车了。‘不...不是这一站。明明没到啊!’比吕美下车时,很快地回头向车中望来,顿了下足,又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无意识的,在关门提示音响起时,一希立即冲出车来,奔向比吕美的背影。出站不远是连结城郊的河岸。比吕美看见一希追了出来,竟更加了一层速度,沿着河岸跑了出去,直到天色暗了下来。

    比吕美转过身来大喊“你追我干什么?”比吕美一手支着腰,一手提着包,大口喘着气,“你跑什么!”一希双臂支着膝盖,也气喘吁吁的。

    “明明就是你多管闲事,不过是个转校生罢了,神气什么!”

    “谁神气了,明明是你什么都不说,到头来还怪我?”

    “谁要你管了?我又没有让你管?音羽都子和你说什么了?”

    “你...认得音羽都子?”

    “哼,当然认得,多神气啊,那不是学校乐团的指挥嘛。”

    “那你知道,她是你们音乐班的同学么?”

    “哼!”

    “她是你小学音乐班的同期生,不仅如此,她还想邀请你去学校的乐团。”

    “你就是在替她说话,明明是我的班上的人,竟替她说话!”

    “冷静点,汤浅!”一希抓住了比吕美的肩头。

    “.....”比吕美怔住了。她缓缓道“这算什么?施舍?胜者组的嘲讽?”

    “笨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你才是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们很熟吗?从刚才开始就这样说教?”

    一希呆住了‘确实,我怎么会这么在意?’

    “哼,就是这样吧?你说不理由的。”

    一希默默道“你又优秀,又好看...”  ‘我在说什么?’ 一希脑中一片空白 “举止又好,班里面又不常和女生来往...”  ‘我到底在说什么?’  “你别发脾气,我...抱歉...我先走了,对不起,说这些失礼的话。”一希的脸煞白,被余晖照着更显得轮廓清晰了,像是功败垂成的武士托着断去的太刀离开沙场一般。

    突然,一希的袖子被拽住了。“我...”一希吃了一惊,转过头,比吕美立即低下头。“别误会...我...不认得路,带我回...带我到车站。”

    两人一前一后,比吕美就这么抓着一希的袖口,终于夕阳也沉入了被远处高楼裁剪的天空,灯火渐渐亮起。河岸寂静无比,借着月光在河水中的反射,两人慢慢向前走着。一希压着步子,走得稍有点不自然,比吕美偶尔会踩到一希的鞋上,却也未曾说道歉。

    ‘我都说了些什么?’不仅一希这么想,比吕美也回忆着,虽然大脑一片空白,脸颊仍热着。‘为什么?’

    ‘温柔的比吕美,赌气的比吕美,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或者这些都不是,她是更多的,更多的,我不知道的那个女孩。’回家后,一声不发仰面躺在床上的一希这么想着。

    “那,浅井同学,汤浅同学,这个就拜托你们啦!”班主任老师将文件交到一希手里。

    一希和比吕美所乘列车终点站附近又老师的一位同事,是被拜托送一下文件。

    “哎,这是小提琴的声音。”经过一片灌木,路旁的小公园里,老旧的秋千后的树林里,小提琴的声音越来越明显。“确实是小提琴的声音。”比吕美不屑地说,“对吧对吧,厉害吧!”

    “嗯...嗯嗯”比吕美蹙了蹙眉,“就过来的这么点时间,已经错了五处了,真亏她能什么都不顾地演下去。”“额,错了嘛?我却觉得还不错。”“那是你们这种外行,真是。”  “毕竟世界上不懂乐谱的人多嘛,好听就行了。”一希抻了抻腰。 比吕美却身子一震。“什么嘛,你明明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不就挺好的嘛?那不比越懂越困惑强么?”  “哪有?我我...我才没有!” “我也没说你啊。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你,你过来!”比吕美扯住一希的提包,将一希往树林那里拉。“干嘛?”“今天就让你看看。”

    “能借一下你的小提琴么?”比吕美温柔地对树林里刚刚开始休息的小女孩说。“好呀姐姐。”女孩望着比吕美。

    乐声响起,小女孩呆在那里了,比吕美身前的金属乐架被一阵风吹倒了,却没人来扶,深怕惊动了正在演奏的...小提琴家,落叶扑硕硕飘扬,卷起地上的枯叶,乐声穿过树林。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时间宛如静止一般,凝固住了如潮水的行人。小心的公园前,一时竟挤来了一片行人,一希蹲了在小女孩坐着的长凳边,托着腮。

    当人们沉浸在一片宁静中时,一声锯木般的声音突然钻过树林,人们像是被雷电集中一般大叫起来...

    比吕美睁开双眼时,突然看到了拥挤的人群,灵活跳跃的指尖像是挂在电线杆上的风筝一般,锈住了。左手持着的弦像是脱轨的列车,一瞬划了出去。

    比吕美愣了一下,将乐器放在长凳上,转身就要逃去。却被猛然站起的一希拽住。

    “放开我!”比吕美喊到。

    “放开什么的!就是放开你能逃到哪里?”一希声音更大。

    “嘤,嘤嘤嘤...”比吕美竟哭了起来,无力的蹲了下去。

    人群知趣的散去了,小女孩愣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了想,蹲在了比吕美身前,摸了摸比吕美的头。

    比吕美吃惊地抬起头望向女孩。

    “姐姐不哭,姐姐这么厉害还哭。彩香也要这么厉害,但是彩香不哭。”

    “...嗯,姐姐不哭,我被一个孩子安慰什么的,好丢人啊,嘿嘿。”

    “被一个孩子安慰什么的,不如说被十年前的自己安慰了。”一希不经意地冒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曾经因为小提琴经历了什么,但无论是好是坏,这都是形成现在你的一部分,你既忘不了,又逃不掉,只能拥抱着它向前走下去。”

    “什么嘛,又开始说教了。”比吕美眼神定住了,喃喃到。

    “至少十年前的你,不会这么胆小吧?”

    “......”

    两周之后一天,上课前,比吕美敲了敲桌子。一希朝她看去。“今天放课后,有时间吗?”“倒是没什么事?”“我当然知道你没什么事。”比吕美浅笑,  “那还买什么关子,真是。”“陪我去音乐教室。”一希呆住了。“我是认真的。”比吕美一字一句地说到。

    ‘明明不用我陪也行的,反正都已经认识了还。’一希这么想,却也跟着去了。

    音乐教室众人前的比吕美依旧是温柔大方的一面,一定没问题吧。

    “那么,我先回了。”一希在门口背朝着比吕美,挥挥手走了。

    ‘大概...没问题吧。没什么合适的理由,果然留在这里很怪吧...额,我留下来干嘛呢?’一希边走边这么想着。

    “啊啊,浅井,等一下。”一希转过过身来。

    “ね、きみ、実はね、頭がいいんじゃん”

    (喂,说你呢,其实啊,脑子还挺好使的吧?)

    是被她这样说了,她微厚的嘴唇抿了抿,笑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显现出来,随即转身进去了。

    就这么呆了一会儿,一希转过身去,走到了阳台上。

    “欸?下雪了。”一希只觉得眼皮一凉,顺势朝天空望去,雪花纷纷落了下来。

    “喂,汤浅,下午一起走。”一希买了个关子。

    “干嘛?”  “来了你就知道了...带上小提琴。”

    两人来到家前不远的车站前广场。“就这里。”一希把提包丢在长凳上。“这里...干嘛?”

    “看你拉小提琴。”  “什么?!”  “看你拉小提琴。”一希一字一字重复到。  “不要,绝对不要。” 比吕美拉气提包就要走,被一希抓住了袖子。

    雪花飘了起来,过往的人们望了望天空。

    “我听说了,来年的大赛,你还在犹豫对吧?”

    “嗯...嗯。”

    “那就试试呗,这里全是你的听众。”

    比吕美刚想说些什么,一希居然唱了唱

    起来,大声的。

    比吕美拉气小提琴包就往外跑。一希停在长凳前,没有追。她跑下台阶,即使百米外,也听到了一希的歌声。‘笨蛋,到底在想些什么?’比吕美逐渐停下了步伐。她站住了‘唱错了,笨,根本没接上这首歌的间奏。’

    她取出了小提琴,搭上了弦。‘我在干什么?唉,居然和他一起犯傻。’

    小提琴声在广场下响了起来。

    比吕美闭上了眼睛‘哼哼,听见了吧,这首歌是这样的...不过是流行音乐而已,我可是古典乐出家,这些都是小意思啦。

    一首歌的时间,是一希从广场提着包走到比吕美身边的时间。

    曲终之时,比吕美的四周响起来热烈的掌声。比吕美仍在恍惚之间,‘人们的掌声像是远方天空闪烁的花火,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一景...对了,那是我在少年组得奖的时候。原来,我是喜欢将自己的音乐分享给别人的,这是我的舞台。’

    “恭喜啊,小提琴家!”一希嬉皮笑脸来到比吕美面前。

    比吕美想要说些什么,被一希制止了。

    “静静听,掌声还没停呢...这些都是你的。”

     

    新年初诣时的行人果然很多,一希随着父母来到车站附近的神社,神社前不多的灯光被密密麻麻的人群遮遮掩掩,微风拂过,挂在高处的灯笼一摇一摆。一希望见什么,和父母交代一声,挤入了拥挤的人群。

    出售纪念品的窗口排起了长队,“唉,这什么时候能排到啊?”比吕美在队伍的中后部,缩在厚厚的和服中,‘说来这个好麻烦啊,和服这么紧,根本动都动不了,啊啊,胸口好闷’

    “过来!”明显袖子上一紧。一希的面庞出现在身前。“哎,你怎么来了。” “好了,过来吧!”一希催促着。“别拉喂,这衣服哪耐得住你拽。”比吕美不由自主的身体前倾了出去。

    “啊!和服,好漂亮。”一希毫不掩饰地说道。

    “嗯,谢谢。”

    “那,夏天时,可以让我看到你穿浴衣么?”

    “哼,不行。”比吕美撇撇嘴。

    “还要求签嘛你,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

    “因为,这个很灵嘛。”  “呵,你还活在万神纪的时代嘛?”  “你呀,我排了好久才排到这。”“行行行,走吧,看个东西!”穿过拥挤的人潮,神社后赠开运酒的小广场后是一条幽静的下坡路。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跟你过来啊?”比吕美嘟起嘴。“你看天!”一希指着天空。“喂,听人说话呀你。”比吕美说着,目光也朝向了天空。夜空中云不少,月光本十分闪耀,却时不时被冲淡一些。“这有什么好看的?”  “很少见啊因为。云啊,要么一点都没有,要么就把月亮遮得严严实实,很少有这样互相衬托的时候嘛。”  “嗯,确实...”  “你觉得像么?”  “像什么呀?”“昨天我写作业时,说什么也写不进去,我就趴在桌子上,把一页卷子掀起来,对着台灯。光啊,透过薄薄的纸张过来,就像月光透过云层一样,这里纸浆浓一些,啊你看!那边淡一些。”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即使现在我也不明白,只不过我感觉到了,心里暖暖的,暖暖的,其他什么都不需要了。有时候我也会想,这个人好神奇啊,之类的,说不定让他这么神奇的,就是这个吧...是什么呢?’

    “嗯,看到了,很漂亮呢...比赛,还是努力一下吧。”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比吕美的声音小了下去。“什么?” “没什么”  “啊,那你要加油啊!比赛什么的。”  “哈啊!你听到了明明!”  “不不,只是觉得...有点这个感觉。”一希又嬉皮笑脸了。

    “不久便进入了新学期,我身边的朋友虽然不多,但是一起上课,一起吃午饭,放课后还有音乐社团,真的很开心。一希君也没怎么改变,虽然在一旁坐着,但总是在课堂上捣乱,像个小孩似的,搞得全班跟着傻笑,真是,老师也没办法吧,哈哈。他呀,总是丢三落四的,今天又没带讲义,还厚着脸把桌子移过来用我的,他他,还趁我不注意在书上划几笔,根本都不是老师讲的重点嘛,就算划到老师讲的重点,那下划线也太乱了,都划到字上了。”比吕美在日记中记下。

    三月份是东京内的音乐选拔赛,如果顺利的话就能进入四月的全国大赛。先不说全国大赛了,东京的许多学校音乐底子都不差,还有很多学生为了争得著名音乐高校老师青睐,没日没夜的练习。

    今天,一希君来了,音乐社团里。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二年a班的浅井一希同学,在我们备战大赛期间将会来帮忙一段时间。”都子这么向大家介绍到。

    ‘这算什么?’比吕美的动作停留在取出小提琴的一刹。

    “那个,大家好,我主要是来帮些杂活,大家有需要跟我说好了。”

    ‘这算什么?’比吕美的嘴唇微微颤动。

    练习像往常一样进行着,比吕美显得心不在焉,已经出过几次低级错误了。偶尔翻乐谱时抬起了头,正望见一希和都子交谈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真可恶...胸口,好疼。’比吕美皱了皱眉。

    第二天,一希正拿着谱子准备出去打印,比吕美走到一希身前,语气平静地说道“可以请你别再来了么?”正碰上准备进来的都子。都子一脸疑问“为什么呢,比吕美同学?”  “嗯,你看,其实咱们并没有那么忙对吧,而且浅井同学一定有他的事对吧?这样多不好。”比吕美温柔道。

    “不,其实我很闲的,反正...”一希连忙说道,但被比吕美打断了“浅井同学,是你主动来帮忙的吗?”比吕美显得有些焦躁。

    “嗯...”一希越发不明白了,比吕美急叹了口气,“抱歉音羽同学,我觉得今天状态有点不太好,可以向你请个假么?” “倒是没问题,只是...” “那就这样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比吕美从都子和一希间穿过。

    都子和一希面面相觑,两人回到了音乐教室,呆呆坐在那,天空暗了下来。

    “啊,她的小提琴没拿。”都子说到。

    “我去送吧,现在跑着过去还来得及。”一希保证道。

    “那个,一希君,我觉得比吕美可能误会了什么...”都子踌躇道。

    “什么?” 一希焦急地问到。

    “我...”都子突然低下了头“没...没什么”

    “这个也这样,那个也这样,大家都是怎么了?”一希抱起黑色的小提琴包,加快了步速。

    天空飘起了雨,距离车站还有一段路,一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脱下制服来,将小提琴盒包了起来。整个捂在怀中,小跑了起来。

    车站的大厅里,比吕美呆呆站在贴满宣传海报的称重柱前。额前的发梢错乱的粘在额上。

    “比吕美!”一希抱着小提琴冲入车站。

    “怎么不进站?”一希问道“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比吕美默默走到一希面前。“转过去。”她一字一字说到。“不要动。”

    “嗯。”

    “砰” 一希清楚地感觉到比吕美的手臂和头撞在自己的背上颈上。

    ‘怎么回事...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胸口,好胀。’

    “烦人烦人烦人烦人....烦人!”比吕美喊了起来。

    “你哭了?”一希感觉到贴着领口的颈部更湿了。

    “烦人...那是,是雨水啦,是雨水!”比吕美的声音模模糊糊,从领口传过来比吕美说话的阵阵热气。

    雨更大了,进站的人们收束起伞的声音,皮鞋和高跟鞋踏在地面溅起水花的声音,还有涌进大厅的风声,世界却显得十分安静。

    “你累了,要不回吧?”一希问道。

    “不”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  “你笨啊!我...”比吕美继续道“我的包还在学校,回数券和雨伞都没拿...”

    “额...包都没拿还神气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希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烦死了...嘤,嘤,咳咳咳”比吕美用劲捶打开一希的背。比吕美呜咽着,突然咳嗽了两声,笑了出来“...哈哈哈”锤一希的劲更大了。

    “脸,好红!”一希猛地闪开,转过身来。

    “不许看”比吕美微红的脸颊上挂者雨水还是泪珠。

    “我也没带伞和包。”一希指了指车站商场前的长椅。“在那边等等雨吧。

    两人静静坐在那里,看着行人匆匆来去。中间放着包着黑色制服的小提琴。“怎么把小提琴也拿过来了?万一淋了雨怎么办?”比吕美抱怨到,她扭头望向一希。一希双手交叉放在手臂上,雨水渗透了白色的衬衫,“嗯,抱歉。”一希没多说什么。

    “你倒是抱怨一下啊!你...不都把衣服包在上面了吗?还大费周章跑过来,还...你都不烦我吗?我都这么糟糕了,我性格又差,又难处事,我...”比吕美像是在辩解什么。

    “不啊,你一直很优秀啊,成绩又好,人又好看...”“这些我听过了!”比吕美大声到。

    “你,觉得冷么?”一希取下包在小提琴上的制服“里面还干着,你先穿上吧。”

    那一刻,比吕美眼眶一热,呆住了。“这回是泪水吧?”一希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比吕美喃喃道。  一希上前把衣服披在比吕美肩上,站起来,展了展肩。

    “看着你那么忙,觉得应该做些什么能帮上你的,就拜托音羽让我进你们社团帮帮忙...” “那,为什么不找我,明明我也能把你介绍给大家” “笨啊,找社团长是名正言顺的,要是找你的话,你不怕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吗?你...还意外挺受男生欢迎的。”

    “我不在乎...”比吕美冲口而出,又呆住了。

    “你...说什么?”一希也呆住了。

    “...不...我说...雨小了,我们快回去取包吧。”

    “啊啊,也是,要是教室锁了门可就糟糕了。”

    校门口,两人和都子相遇了,都子呆了一下,说到“那个,包没拿,我正打算给你们送到车站呢,嘿嘿。”都子看到了比吕美的笑容,不自觉的笑了一下,看起来有点苦涩。

    一天下午,社团时间。一希陪着都子去拿回社团的器械。

    “那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一希先开口了。

    “嗯...是有关比吕美的么?”

    “是...我了解她,还是太少了。”

    “想了解更多啊...好吧,你说吧”

    “你们那年在音乐培训班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那是初中时的事了,作为少儿组的汇报终演,我们成为代表替培训班出战的。”

    “失败了?”一希有点着急的问到。

    “...如你所说,因为抱着很大压力,作为领席的比吕美,出现了明显失误,小提琴部有近一半人都被带跑音了。”

    “所以才会害怕在人群前演奏么...原来如此。”

    “在那之后,比吕美就很少来培训班里了,大概是自责吧。”都子说道“不过她的才华是很出众的,即使她离开后,我还能听同期的人说起。”

    雪早早地化了,窗外的樱花树上漫出了绿和浅色的花苞。

    父亲再次被调职了,返回京都,到公司本部。

    是怎么了,好难受。明明来东京时,是无所谓的感觉,什么都带不来,什么都带不走,做一个简简单单的过客。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即使我不愿承认,这短短八个月,已经像是在这里生根一般。

    ...怎么办?要告诉她吗?说实话,我没这个勇气。

    “3月5日,市少年馆A幢一层大厅上午九点开始选拔赛。”发到一希手机上的消息这么写着。

    一希握着手机,在十点的课结束后便提前离校向少年馆赶去了。

    ‘但愿来得及,第十个出场的话,应该来得及。’

    半场后的第一组,校乐团已经开始演奏了,比吕美在小提琴部领席的位置。一希坐到了指导老师山田老师的身旁。“她在摇摆。”“哪里?”一希望向舞台,比吕美正挺身站在那里。

    “琴声”老师缓缓道

    “...不”一希说道“不!”他竟喊了出来。

    随即意识到正在比赛的一希猛觉得好丢人,起身逃去了,站在展示厅大门外,只觉得心跳好快。约摸十分钟后,一切安静下来,接着是掌声。

    一希用后背顶了下墙,起身向大门走去。

    站在春风微拂的广场上,望着平台下的楼宇和穿城而过的列车。

    “浅井同学。”

    “啊,是音羽同学啊。”  “结果怎么样?”

    “大家正在等结果,虽然是初赛,这么多强队都在,还真是挺悬的。”

    “嗯。”

    “想不到你真的来了啊”

    “嗯”

    “是浅井同学和你说的时间么?”

    “对”

    “......”都子像是在犹豫什么。

    “一定会顺利的!已经那么努力过了。”

    “嗯嗯。”

    两人返回馆内时,指导老师带着比吕美正向外走。

    “结果怎么样...”一希还没说完

    “失败了!”比吕美抢道。

    “啊...”一希顿住了。“哈哈,开心点儿,没什么嘛!”比吕美拍拍一希的肩膀。

    “高兴的事也好,悲伤的事也好,都是我的一部分嘛,这可是你说的。”一希呆呆地听比吕美说着。“这就是,现在我的水平,我不再担心别的了,因为嘛...我已经开始了解自己了,了解自己的渺小什么的,原来是这么踏实,正因为了解了,所以才敢继续往前走啊。”比吕美很激动,脸颊上又泛红了。

    “是嘛。”一希喃喃道。

    都子望着两人良久,长叹了一口气,突然笑出来了。

    “怎么了?”一希和比吕美齐声问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都子放声笑着。

    “托你的福,我也明白了,比吕美,谢谢你。”都子却望向了一希。

    “嗯,都子,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你说什么。”比吕美平静地说道。”

    “啊,你刚才叫我名字了!”

    “嗯,都子,谢谢你啦。”

    历史从不为谁而变动,它只是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方式行走。

    周一时,班主任老师在全班面前宣布了这周五,一希要再次转走的消息,班里炸开了锅。一希小心地望向比吕美。她怔在那里,像是脱力一般,眼神空洞洞的。

    那天比吕美没有去社团。一希本想着去社团找到她,讲事情说清楚。

    周二,周三,周四,比吕美像是变回了原来,除了黑板和桌面上的书本,从未将目光送到一希这边。临窗的樱花树花苞相继开放,美极了,而比吕美的侧脸却像梅雨时节黯淡的天空。

    “比吕美,等等!”放课后,都子叫住了匆匆离开的比吕美。

    “啊,是都子!”比吕美露出了一向温柔的笑容。

    “他要走了。”都子静静说道。

    “嗯...”比吕美无意识的扁了扁嘴唇。

    “他每天都来社团找你。”

    “嗯。”

    “不对他说些什么嘛?”

    “有什么可说的,来时我就不怎么理他,走时...也这样吧。”

    “你真的,这么想?”

    “嗯...嗯。”

    “请认真回答我。”

    “够了,为什么?为什么逼我?”比吕美大声地说道。

    “很痛苦对吧?”都子问到。

    “为什么?为什么?”比吕美喃喃自语

    “痛苦的可不止你一人,我也难受,因为,我曾经喜欢过一希,即使他现在要走,我也要好好地道出祝福。”

    “那是你的事,都子,不是我。”

    “好,好,最痛苦的人,永远得不到救赎。你去吧。”都子扔下话,走了。

    “你说什么!”比吕美喊到,却没去追都子。

    她缓缓地走,走在洒满夕阳的樱花树旁。

    “啊,樱花,开了。”

    班级中的大家挤在窗边朝着走向校门的一希呐喊着欢送着。一会儿,一希像是已经被楼挡住,看不到了,老师准备上课,正拿起黑板擦准备抹去黑板上的欢送语。坐在座位上的比吕美终于撞开了桌子,猛的冲到讲台上,夺取了老师手中的板擦,在老师和同学们的诧异中,她拉开了教室门,冲了出去,四层,五层,比吕美撞开了天台的门,冲向了安全网。她洁白的水手服印在安全网菱形的网格上,手上勒出了一道道红色的痕迹,她拼命的寻找着,但一希已经转过了街角。她大喊,声音扯破了“一希君!一希君!在哪?”

    咳咳“回答我啊!回答我啊!别装作听不见啊!”“我要说啊,很多很多的话...比吕美像是失去全身力量似的趴在铁网上,眼神空洞洞的,一时一下地喘着气。

    风吹过来,樱花树一闪一闪的。

    “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比吕美的大脑像是一震,缓缓抬起头,只见一希跑了回来,站在校门冲教学楼喊着。“你怎么还这样?什么都藏着不说,你本来就应该有话和我说!”一希也失声喊了起来。

    教室里同学本回到了座位,却又循声凑到窗边;本就坐在窗边的同学趴在窗台朝上望着。

    “谢谢你,一直以来谢谢你!”比吕美反应过来时,已经脱口而出了,‘为什么呢?明明有很多想说的呢...’

    ‘就这样...就这样吧...’想到这里比吕美擦过面上的泪水。

    “不客气!”一希也‘切’的笑了出来,‘就这么点话啊,我还以为有更刺激的呢’

    嘛,就这样吧。’一希挥了挥手,迎着阳光。

    春风如期而至,樱花瓣些许被吹落下来。满开的樱花树下,一希转身而去...

    周四那晚都子也找到过一希。

    “为什么不去直接找她?” “嗯,我在想,如果她能接受这件事的话,一定会捧起小提琴,向前吧...这就是,我留下的东西。”

    8.23 

    一希君:

          过得怎么样啊?我这边一切都好噢,乐团也是,班级的大家也是。你有好好学习吗?不可以偷懒啊!另:照片是今年我去夏日祭时照的,我和妈妈说洗出两张时,妈妈还问我为什么呢?你那时不是说过嘛,想看我穿浴衣什么的。有点害羞,不许笑啊...你看的时候肯定笑了,不许笑!                                  汤浅比吕美

    大梦一场,追忆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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