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前面:委实不想承认题材是都市,可又没办法。
“都是鼻子惹得祸,若是没有闻到他领带上的香气,事情也就不会如此。我会依旧在家拨弄电视机,对那株永远都不会回答我的墨兰自言自语,早上出门丢掉垃圾,顺手在超市带回些新鲜的蔬菜。最近总想吃西蓝花来着,若不是虾仁突如其来的涨价,一定要做盘西蓝花炒虾球。”女子终于放下手中的水果刀,随即看了眼自己的手和胳膊,“怕是要借用一下洗手间,绝不会弄脏的。”
欢伯手指指向洗手间的方向,下颚微微收起,眼神中流露出无可挑剔的笑意,说:“请便。如若需要毛巾的话,上楼后右手边第二间房间里有很多。有早已消过毒的,也有未开封的。”
女子点点头,径直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你还当真是冷静。”大部分时间,我的眼睛都在盯着那把水果刀。
刀本身普通至极,黑色握把与不锈钢刀身,绝对是超市中一抓一大把那种。真正吸引眼球的是上面的血迹,刀身的三分之二的部分都已经附着上一层早已凝固的血液,握把上也被溅上些许血迹。再想想女子脸与手臂上的一出出暗红色斑点,以及女子白衣前的大片血迹,我想我已经猜出发生什么了。
“不冷静还能如何?”欢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若是激怒她,谁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酒吧里还有这么多客人,生意总不能不做。而且,她已经放下那把让你忧心忡忡的刀了,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结果?再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谁也不清楚。那就只能让她亲自告诉我们了。”
女子回来时已经将脸与手上的血迹洗去,一头长发也被挽成发髻盘在脑后。五官精致,双眼仿佛无法对准视距一般空洞无神,嘴唇发白不见一丝血色。虽说初看之下显得异常的冷静,但稍微用些心就可以发现不一样的地方。脚下迈出的步子长短不一,右手微微颤抖。走路时既不看两侧,又不看身前是否有遮挡物,几次差点撞到其他人,都被其他人躲开了。
记得她刚到饮鸩止渴时还不是这个样子。
“口渴么?”欢伯语气亲切,没有一丝担心或害怕,“喝一杯如何?”
女子早已直挺挺的坐在我身旁,双眼依旧没有焦距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前方什么都没有,不过是酒架罢了。各种琳琅满目的酒摆在上面,但从未见过欢伯从酒架上拿酒下来,也许过于昂贵,或只是给人欣赏的。
“还从未喝过酒来着。”女子语气平淡,声音却有些颤抖。
“总要有第一次才对,如果一辈子都没尝试过,该多后悔?”欢伯把杯子往女子面前推了推。
“你说的对,没准以后就没机会喝酒了。”
女子用右手拿起酒杯,右手依旧颤抖不止,酒杯在女子手中左摇右晃,酒从酒杯中一次次的溢出洒在右手拇指和食指上,又渐渐划过手背,滴落在大理石吧台上。
“酒的滋味还不错。”女子终于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什么名字?”
“倾心。”
酒杯从女子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女子低头看着地面上支离破碎的酒杯,又抬起头来将双手放在面前,双眼盯住手几秒后慢慢的说:“我,杀人了。”
“你先冷静下来,也许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欢伯用右手攥住女子的双手,轻轻的将女子的双手移到大理石吧台上,表情严肃的脸渐渐地腾挪到女子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欢伯语气平缓。
“没得挽回。”女子试着抽回双手,却被欢伯攥得动弹不得,“放心,不会再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了。因为冷,所以才会生火取暖不是。没道理无缘无故发生的。”
“说说?”欢伯松开右手,脸也挪回去。
“东窗事发,我用自己的方法平息下去。”
“可细说?”
“甘遂总不至于才过两个星期就给我买新的香水,又不是纪念日,又没打算做香水生意。”女子扶了扶脑后的发髻,好像之前绑的不太舒服,“我问他领带上的合欢花香水味是从何而来。他支支吾吾半天,说是见客户时,客户身上的。我自然不好再怀疑,直到前天,有一个女子前来我家敲门。开门后一股浓郁的合欢花香气钻进鼻孔。她说希望我能和甘遂离婚,至于我和甘遂的共同财产问题,她承诺全部给我。”
“自己找上门?”我在旁边插了一句。
“她走后,我把家里所有能打开的窗户全部打开,换气扇的功率开到最大,连厨房的吸油烟机都打开。我当然清楚打开窗户后,换气扇的效率几乎为零,可只有这样心里才好受些,能懂?”女子没有理我,继续叙述着,“甘遂回到家后自然也承认和‘合欢花’的关系,同样表示愿意将房子呀、车子呀、存款呀之类的留给我,自己一分一毫都不要。我说没问题,只是希望两个人能一起在我面前签个契约之类的东西。他也应承下来。”
“两个小时前,‘合欢花’同甘遂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我们三个人在一份毫无法律意义的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在皆大欢喜的时候,我用一把水果刀准确无误的插进欢伯心脏的位置。”女子看了眼吧台上那把血迹斑斑的水果刀,“就是它。插的时候有些阻碍,不过我将自己的身子一同扑了上去,也算是顺利的插了进去。‘合欢花’惊恐的看着我,随即大喊着破门而出,怕是被吓得不清。甘遂整个人摊在沙发上,嘴在不住的窜血,他使出全身力气抬起右手,想摸我的头发。我看得出是全身的力气,因为他整个人都因为拼命的用力而不住的颤抖,不过他的手终究没有触及到我的头发在半空中便坠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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