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记

这是老师与画家的故事。

高中记（高一）

第一次的正面交集。

画家和朋友出去吃饭，丢了自己的校园卡。

折回去找。

碰上了拿着他丢了的校园卡的老师。

老师:你的吧。

画家:嗯，谢谢你，班长。

老师诧异，他竟然认识自己。

画家:你妹妹在我们班。

老师:嗯，这样啊。

画家:对了，她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说是她一个亲姐姐，也在这个学校，很好看的。

老师思来想去，妹妹只有他一个哥哥，更不曾有姐姐，表姐姐也结婚，况且在这个学校的只有他啊。

老师:她骗你的。

老师一本正经的和画家解释。

画家:哈哈哈，害我白高兴一场。

其实，老师的妹妹什么都没讲过。

你看他，哪里能错过这难得机会。

高中记（高二）

班里的女孩子四五个围在一起聊到，我喜欢你，加一个字的梗。

年少的画家从门外进来，经过前排的那群女孩子要回自己的位置。

便被其中一个女孩子拉住，那是老师的妹妹。

“你说，我喜欢你加一个字可以怎么讲？”

“问我？”

“嗯。”

“我喜欢你哥。”

画家忍着笑，垂着眉眼在一群目瞪口呆的女生面前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时隔壁班年少的老师正从他们班经过，这番打趣都落在他的耳中。也落在了他心里。

看着自己的妹妹气急败坏地和那群女孩子解释，又瞥了眼后排笑着不停地画家。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走开了。

高中记（毕业季）

高中毕业那一天，

画家和老师的一群同学朋友约饭聚一聚。

画家喝了点酒，

有点晕乎乎的。

聚会散了。

老师拖着画家一路往回走，

画家一直嘟囔着什么。

画家:去哪儿？你为什么这么好看？你看看嘛，看我。我不想半途而废，喜欢你这么多年，可你要离开我了。

老师扶着他的手僵住了，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措手不及。

老师看着快不省人事的画家，静静地听着。

画家:你要记得我喜欢你啊，哈哈哈。

老师:半途而废不好。

画家:嗯？

老师:建议你喜欢我到老。

画家脑袋里就像断片了一样，凑上了老师的唇边。

老师一时间懵了，任由着画家温热的气息划过脸庞落在脖颈上。他都快忘了现在还在路上，猛然被耳畔响起的汽鸣声打断，一把推开醉醺醺的画家。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扶着画家往回走，然而他的心里却再也不能平静下来。

到了家，画家是真喝多了，拿着手机给老师发信息。

画家:有个恋爱我想和你谈一下。真的，真心实意的。

老师就拿着手机站在他床前，他是真的喝断片了吧。

老师:你想怎么谈？

画家:说喜欢我。

老师:……

画家:嗯？

老师:我…

画家:你看梦里你都不愿意讲。

画家拽着老师的衬衫下摆，渐渐松了手，一道清泪划过脸颊，不知是喝多了头疼难受还是心痛。

老师一把握住他滑落的手，低头，附在他的耳边低声道。

老师:我爱你。

画家嘴角勾起了甜甜的笑，凑向了老师的唇边，老师一把将画家捞进了怀里。

老师:晚安。

他这人酒后讲的话，做的事，在他醒来后通通都不记得了。他也忘了他曾三番五次借着喝酒喝多了，向他喜欢的人表白。也忘了那人回应了他什么。

既然他忘了，他也不提了。

然而。

“其实我都记得我干了什么，可我忘了你给我的回应，与其问起你得到我最害怕的结果，还不如占了便宜就卖乖好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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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记（寒假）

画家和老师的家在一个小区

寒假晚上，落雪天。

画家:唉，我在你家楼下。

老师:干嘛？

画家:我买了夜宵，要不要一起吃。

老师:不吃，要睡了，你回去吃吧。

画家:别，我妈不让我在家吃这些东西。

老师:我要睡了。

画家:那我在你家楼下吃完回去吧。

老师在楼上看着画家坐在楼下的椅子上，吃着烧烤，喝着热饮，眼睛时不时还往楼上看。

落雪纷纷落在画家的帽子上，大衣上，他一边哈气一边吃着。

老师顺手拿了件大衣便下楼去了。

老师:拿好，和我上来。

画家将怀里的热饮递给他。

画家:呐，给你买的。

热饮的温度还在。

那一刻老师的心也是暖的。

大学记（暑假）

暑假画家躺在床上玩手机，突然接到了老师的电话。

画家:……喂？

老师:嗯。

画家:怎么了？有事？

老师:……没事。

画家:啊？

老师:其实……

老师停顿了好一会儿还是一言不发

画家:嗯？什么？

老师:算了，没事，你睡觉吧，晚安。

画家:唉？

嘟嘟嘟……

其实你喜欢我？其实你很想我？其实？

画家郁闷了一个晚上。

老师:其实我只是按错了键……

匆匆大一而过，他们认识四年了。

画家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他只有在自己喝多了的时候借着酒劲一股脑的向老师表明心迹。他愈发想把这个人捧在手里放在心里，他就越不敢说，他怕这样一说，就再也没有了。

老师很少会向画家表达些什么，所以画家总会想起那年老师和他讲的话。理智得有些让画家心悸。

老师:我知道你喜欢我，在你喝醉酒的时候，你亲口讲的。

画家捂脸，无地自容。

老师:我很明确，我对你的感情不是朋友，所以我不清楚你的喜欢是什么样的。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接受。

画家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主动权会在自己手上。他一直都没敢和老师讲过喜欢，如果不是喝醉他应该会等着自己沉沦这份感情，等着老师对他的宣判，就算真心被他践踏也无妨，他也甘之如饴。

可如今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还不确定自己对他的喜欢是真的。从来这份感情都是平等的，因为他也喜欢自己好多年。

画家眼中笑出了泪花，回答他。

画家:我对你的喜欢只深不浅。一眼万年，你要信这是爱，不仅仅是喜欢。

老师将怀里的画家抱得更紧了，将头埋在画家的脖颈间，一股暖流浸湿了画家的衣领。

老师:是我傻还是你傻。

画家:我傻我傻，你最聪明的。

这样的爱情就开始了。

大学记（画展）

周末，画家约老师去看画展。

老师喜欢有年代沉淀的东西，画展，博物馆…画家都会留意着，陪老师一起去看。

老师也一口应了下来。

早上刚醒，老师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响了。轻轻地将胳膊从画家的头下抽出来，接电话。

老师:嗯？

老师:上午吗？

老师:行吧。

画家早就因为失去了“枕头”，醒了过来。

画家:学生会又有事？

老师:嗯。

画家:昨天忙到十一点多？今天周末诶。

老师:一个临时的会，应该很快。

画家:画展也是临时的，也会很快。

老师揉了揉画家的头发，眼神温和地看着画家。

老师:我会快点的。

画家:谁让你参加那么多组织！

老师:你在画展门口等我好吗？我开完会就去。

老师宠溺地看着画家。

老师:好不好？

画家:好吧好吧。

画展门口，画家无聊的打着游戏，老师从地铁上下来便一路跑来。衬衫都浸湿了，气喘吁吁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滴。

老师:进去吧。

画家:给，水。还有面纸，擦擦吧。

老师:不生气了？

画家:看着你满头大汗，这么累，我气不起来。

大学记（情书）

那时候三行情书风靡校园

画家:文学院的小哥哥，“三行情书”的活动你参加了吗？

老师:没。

画家:我想参加，你帮我写一个呗。

老师:没空。

画家:你还从没写过什么给我诶。

老师:有过。

画家想了想，除了生日卡片也没了啊。

画家:生日卡片也算？

老师:你的名字是我笔下最动人的情书。

画家听着听着就笑了。

你的名字

是我笔下

最动人的情书

后来画家得了奖，虽然是个三等奖，也让画家高兴了好久，当然画家夸赞老师，都已经是日常了，老师也习以为常。

画家也留意了一等奖。

四时春秋

都不及

今晚月色

画家问老师为什么这个可以是一等奖，他们的就不行。

老师:因为“今晚月色真美”是含蓄的表白，但你听不懂含蓄的，所以只能明着说。

画家:什么叫我听不懂？诶……你怎么懂？

老师:四时春秋都不及你，我不想懂四季更迭，我只想懂你。

画家:你写的？

老师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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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记（日常）

后来工作了，画家还是不改孩子气，一如既往地喜欢逗老师。不过老师却总是让他手足无措。

画家看了一个段子，

“对一个人讲我喜欢你，不管对方回复什么，接着重复下去，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于是，画家突然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老师讲，“我喜欢你。”

老师抬头愣了一下，笑着吻了上去。

“嗯。甜的。”

画家的第二句我喜欢你还没有讲出口

就被老师拥在了怀里

心脏怦怦乱跳

乱得画家在心里直抱怨他，你怎么用不按套路来啊！

​工作记（生病）

画家生病了睡得迷迷糊糊，老师摸了摸画家的额头，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烫了，你好好睡觉。我去上课了。”

画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学小孩子拉袖子呢？”

“不许走。”

牵着他的袖子摇了摇，不松手。

“你是病傻了智商三岁了？”

“不许走。”

又摇了摇他的袖子，撒娇似得眯着眼睛看着老师。

老师最受不了他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了。

看了眼表，又气又笑，出了卧室门。

“喂，张老师帮我请个假……”

画家躲在被子偷偷笑，接着抱着老师睡觉啦！

此去经年，四季春秋，都不再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