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淅
佳节初相见,朱唇惊霜艳
那是乞巧佳节,姑苏泽玉派的二弟子,强行拖着他的兄长下山游玩。
寒山钟声敲响之时,手拿巧果的二弟子拉着他的兄长进入一家茶楼落座。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银铃声突然在顾白泽的耳畔响起。出于好奇,他循声望去。只见发声者是名面容姣好的身穿异域服饰的女子,她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在前方不远处落座。
顾白泽看着那名异域女子,不由轻声吟道:“衣裳黑红相交接,层层彩带将腰束,坠挂银铃以为饰。青丝墨发尽盘起,收拢脑后银冠中,耳畔银环添娇倩。鹅蛋小脸肤若脂,朱唇未点却已赤,杏眼自有风情在,微微一笑……,微微一笑……”哎,要是那位姑娘此刻能冲我一笑就好了!她笑起来肯定很好看吧!顾白泽如是想到。
许是他的心意被上天听到,又或许是因为他的目光过于炽热,那名女子竟发现了他。她向他看去,而他的目光尚未来得及收回,两人的目光就此相交。许是那女子看他此刻呆愣的表情觉得甚是好笑,她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如蜜般甜,直直甜到了他的心里!臻首娥眉杏眼,一笑倾人城亦倾了他的心。
他喃喃道:“微微一笑明心意。明心意,明心意,我已明我心意。”茶桌对面那名同顾白泽一样身着一袭白衣,袖口以浅绿色的丝线绣出片片荷边作为点缀的男子看着已是激动到不能自已的顾白泽,淡淡的说了句;”白泽,她已经走了!“
顾白泽没听清那男子方才的话语,一脸疑惑的问了:“啊?什么?兄长,你方才说?”
那名男子叹了口气,说:“我说,那位姑娘已离开了!”
听清兄长话的顾白泽忙向刚才那位姑娘落座的地方看去,果然早已空无一人。有些抱怨的看着他的兄长说;“哎呀,兄长,你真是的,怎么姑娘走了你也不和我说一声啊?那样说不定我还可以知道那位姑娘的名字!”
“叫宋临安。”
“啥?顾子玉,额……兄长,你说话就不能一次性好好的说完吗?”
那名被称为顾子玉的男子用关爱智障的眼神关爱了他的弟弟,说:“我是说,那位姑娘叫宋临安。她走之前用嘴型和你说的,然而,你就只知道发愣……”
“宋临安,宋临安,这名字真好听,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顾白泽喃喃道。
旖旎花解语,轻盈柳能眠
不知不觉,春日到来,百花争艳,万物复苏。
而宋临安,再一次出现在了顾白泽的眼前。
明媚的春光,娇艳的花朵,钩住了顾白泽的心。他趁师傅闭关之际,悄悄带上几个小师弟溜出去踏青。正巧遇上了同来踏青的宋临安一行人。
此时的宋临安已换上了中原服饰,紧紧跟在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的后面,身边还跟着几个强壮的大汉,脸上满满是不情愿。
他带着小师弟们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想听听他们在说着些什么。
宋临安不满的说:“父亲,你当真要把我嫁给泽玉派那个臭道士吗?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万一他奇丑无比,像只大蛤蟆怎么办?难道门派的兴盛比你女儿的终身幸福还要重要吗?”
那名中年男人说:“什么话?泽玉派大弟子那可是大家公认的丰神俊朗,气宇轩昂。虽然据说他有些闷,但配一个你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宋临安听完这话,嘟起了嘴,闷闷的说:“什么叫配一个我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嫌弃女儿的父亲?你都说那大弟子很闷了,那我嫁过去岂不是很无聊。不过,那位二弟子据说风流倜傥,很是风趣,要是嫁给他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二弟子,那也是可以的。泽玉派掌门只有他们两个孩子,他们两你选谁都是可以的。”
在后面偷听的顾白泽听到这里,心想:这意思是要和我派联姻?记得师傅闭关前说过滇国蛊毒派最近要来我们姑苏拜访,要将他们拍最小的小师妹留在此学习一段时间。原来所谓学习是假的,嫁女儿才是真的啊!临安应该就是此派最小的那位小师妹了!那么这样看来我还是有希望的!
想到这儿,顾白泽忙匆匆跑回山上,等着宋临安一行人来拜访。
一天一天过去了。他坐等右等也没有等到宋临安一行人的到来。正准备自己下山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恰好碰上宋临安他们时,就听到了闭关室门开启的声音,师傅信步从禁闭室走出。
须臾,便听到山下有人来报,说,滇国蛊毒派已到。
想到可能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宋临安到了,饶是平常非常讨厌枯燥乏味的迎客宴的顾白泽也欣然出席,倒是让门派中人倍觉惊讶!
不过让他们更为惊讶的,是正踏入会宴厅的几人。为首的那人虽膀大腰圆,却气度不凡,脸上的络腮胡显得更为霸气庄严!身旁有六个彪形大汉,皆身着黑红色的衣裳,每人都面露凶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让见者都为之一抖。而他们中间围着个身着浅粉色衣裙的女子,此时正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宴会厅及厅里所有的人,可爱极了。突然,她看见了顾白泽,她冲他笑了一笑,似在与他问好!
顾白泽见到心上人欣喜不已,不觉又呆呆愣住。朦胧之中听到师傅说宋临安要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学习,内心更是欣喜。
此后的每日顾白泽都有意无意出现在宋临安眼前,陪着她一起玩耍。
可最近他却发现宋临安好像特别关注他的哥哥-顾子玉,总是向他打听他哥哥的喜好。就在他以为宋临安喜欢上他哥哥的时候,宋临安却突然告诉他:“顾白泽,我心悦你,愿以凤冠霞帔嫁为你妻可好?”
顾白泽既吃惊又欣喜,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但嘴角仍不自觉向上扬起,说道:“如此,也好!”
三日后,平素清冷寂静的山谷终于变了个样儿。挺拔的树木挂满了红灯笼,所有房屋的门窗都被大红喜字占据,一对璧人身着喜袍并肩而立,十分登对。望着这样一对璧人,饶是被漫山的“红”刺的眼睛难受的掌门人也露出了喜意。
然而,夜晚顾白泽进入婚房之时,却只剩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以及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婚服!
顾白泽顿时慌了,他慌慌忙忙地跑去找他的父亲,哭着问他自己应该怎么办。
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怒说:“顾白泽,你一天天的,还能干什么?新婚之夜自己的媳妇儿跑了只会来我跟前哭!你就不能好好学学你哥哥吗?你这个样子,将来怎么能协助你哥哥管理好门派?”许是看顾白泽太过悲伤,他叹了口气,转向对顾子玉说:“子玉,你去帮你弟弟找找临安吧!”
谁知,顾子玉这一去,便再没回来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中五年过去了。这五年中,发生了太多的事,顾白泽也终于成了独当一面的掌门。
顾白泽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滇国的一个小山庄里找到了宋临安和顾子玉。
然而,入目的场景却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那座破破烂烂的茅草屋此时炊烟袅袅,一布衣男子正坐在屋前劈柴。这时,从屋内走出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未施粉黛,却美如天仙。她端着两盘菜,召唤那个劈柴的男子过去吃饭,恩爱异常。
那恩爱的两人正是顾白泽心心念念的妻子和兄长。他只觉胸中淤着一口恶气难出。
他冲动的冲了上去,欲用随身佩戴的君水剑劫持住了他的兄长。一切就发生在那么一瞬间,顾子玉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出于本能防备就朝顾白泽重重击了一掌。顾白泽来不及变招,堪堪接下了这一掌,一口血就从口中喷出。
顾子玉回头看到是顾白泽,眉头皱了一皱,未多言语。宋临安已跑了过去,扶起被重伤的顾白泽,为他诊断。谁知顾白泽却突然一记锁喉,将她挟持。
顾子玉慌了,大喝:“白泽,你干嘛?快放开临安。”
顾白泽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邪魅一笑,道:“呦呦呦,临安!真没想到,我们泽玉派的大弟子竟然是个抢弟弟媳妇的人!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原来兄长你也是会喜欢女孩子的人啊!想要我放开她?好啊!拿你来换!”
宋临安哭喊着:“不要,子玉,你不要过来!”
顾子玉不管不顾,走到顾白泽面前,用自己换了宋临安。
顾白泽施了个诀,把宋临安定在原地,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用剑在他哥哥的身上划了几道。
顾子玉哼了一声,宋临安却不淡定的吼道:“顾白泽,你快放了他,现在的你就是个妖孽,是个恶魔,你快放开子玉。”
不知是谁的血液浸湿了顾白泽洁白无瑕的衣角,旧时的笑容仍挂在他的嘴角,却因脸颊上沾湿的血渍而显得妖冶无比,此刻的他已至癫狂状态,他大笑道:“哈哈哈,有趣,着实是有趣极了。宋临安,你说我是妖孽,是恶魔,那我请问你,我生来便是如此的吗?你第一次见我时我是何样?宋临安,你好好问问你自己,到底是谁让我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你不是很喜欢子玉吗?喜欢到可以和他一起逃婚骗我。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慢慢的折磨他!”
宋临安跪坐在地凄厉的哭喊着:“顾白泽,你快住手,他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你不是想要我嫁给你吗?呜呜……我嫁,我嫁就是了,你快放了他!”
顾白泽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他俯下身抬起宋临安的头:“嫁给我?宋临安,五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可嫁给我的当天呢?你逃了!你知道吗?当时我有多么的无助,多么的悲伤吗?后来,兄长为了寻你也不见了踪影,父亲死了,我当上了掌门!门派上下不服之声不绝于耳,我拼命修炼,甚至不惜误入歧途,修炼了邪术。好不容易镇住了门派中有异心的人,我就来找你们!看到你们现在这样!可真好啊!他吹埙,你吹葫芦萧,好一对神仙眷侣!你既欢喜兄长,又何苦吵嚷要嫁我为妻,予我一场空欢喜呢?”
顿了顿,他又道:“是啊,他是我的兄长,你曾是我的妻,我又如何真能将你们杀去。此后不识,我姑苏泽玉派与你滇国蛊毒派势不两立,不结秦晋。”
说完,他便离去了。他心想:还好,还好,最后我控制住了自己,没有误入歧途,若我亲手将他们杀了,那我这一生都只能活在痛苦之中了!宋临安啊宋临安,我到底是舍不得你!
此后,姑苏泽玉派与滇国蛊毒派果然关系修恶,再不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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