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十六国中,唯有前凉张氏与西凉李氏不见载于《晋书》的载记中,而是出现在列传中,后人将这两国视为晋廷的藩属。
张轨,字士彦,安定乌氏人(今平凉市泾川县),汉初赵国景王张耳的十七世孙。家中世代举孝廉,以儒学显贵。其父张温,曾任太官令。
张轨从小聪敏好学,有才能名望,姿态仪表文雅端庄,胸中自有丘壑,他与同郡皇甫谧(针灸鼻祖)交好,并受教于其门下。张轨曾隐居于女几山(距洛阳市宜阳县50公里处)。
泰始初年(晋武帝年号),张轨继承其叔父恩荫的五品官职。时任中书监的张华曾与张轨谈论经义及政务利弊得失,十分惊异张轨的才学,非常器重他,张华认为安定郡的中正,刻意压制当地的人才,就为张轨向朝廷美言,认为他是二品中的佼佼者(九品中正制)。当时的卫将军杨珧(三杨之一)还征张轨为自己的属官,拜他为太子舍人,后经多次迁任,张轨又先后任散骑常侍、征西军司。
因当时晋廷朝局混乱,民不聊生,张轨便暗中图谋占据河西之地,为此曾筮吉凶,最后得了六十四卦中的《泰》卦与《观》卦,张轨见状扔下蓍草,高兴地说道:“这可是霸者的征兆啊。”于是上表请求出镇凉州。朝中公卿也举荐张轨,说他的才能足以治理边疆之地。
前凉大致疆域永宁初年(晋惠帝年号,301~302年),张轨出任护羌校尉,凉州刺史。此时河西当地的鲜卑部屡屡反叛,贼寇纵横州郡,不断侵扰。张轨到任后就立刻发兵征讨鲜卑部,破贼并斩首万余人,于是张轨之名便威震凉州,将教化施于河西之地。
张轨以宋配、阴充、氾瑗、阴澹为左右得力的谋士,另征召凉州九郡中世家子弟五百人,在凉州建立学校,设置崇文祭酒,其地位和别驾一样,春秋两季都实行以射选士的礼仪。且祭祀了自汉以来河西凉州之地历代忠贞义士,并表彰了他们的子孙后代,这让张轨在凉州士庶间取得了极大的民心。
秘书监缪世征、少府挚虞夜观星象后,聚在一起说道:“今天下将乱,避难之所唯有凉州。今凉州刺史张轨德行与气量,皆为不凡,莫非星象要应在此人身上么?”
到了河间及成都二王(司马颙、司马颖)起兵为乱时,张轨曾派兵三千,远赴洛阳勤王护驾。
永兴年间(晋惠帝年号,304~306年),河西鲜卑部若罗拔能(秃发树机能的旧将)作乱,张轨派司马宋配领兵征讨,斩杀若罗拔能,俘虏十余万人,此战后,张轨的声名更是威震河西,晋惠帝更是派使者前去凉州加封张轨为安西将军,封安乐乡侯,食邑千户。
得封侯爵后,张轨开始大规模修建姑臧城(今武威市凉州区)。姑臧城原来是匈奴人修筑的,南北长七里,东西宽三里,所处地势具卧龙状,故又名卧龙城。
早在汉末时,敦煌人博士侯瑾曾对他的门人说道:“以后姑臧城西的泉水将会枯竭,在泉水之上将会建起两座城阙,与城东门遥遥相望,这里将会出现霸者。”而到了曹魏嘉平年间(齐王曹芳的年号),州郡官员果然在此地修建了学馆,并在泉上筑了两个城阙,正好与城东门相望。而现在,张氏就真的在河西开始了称霸之路。
永兴二年(305年,此处要说明的是,晋书中有误,写成了永嘉初年,我感觉不对,再去核对了),东羌校尉韩稚诛杀秦州刺史张辅(张辅与韩稚相斗败亡之事,见晋(25)),张轨属下少府司马杨胤,向张轨进言道:“现在韩稚违抗上命,擅自诛杀张辅,明公手握重兵镇守一方,应惩罚那些不法之徒。这也是《春秋》倡导的大义,当时诸侯之间互相攻伐,互相吞并,齐桓公对不能救助他们而深感为耻。”张轨听从他的建议,派中督护氾瑗率领二万兵马讨伐韩稚。
张轨先是派人给韩稚送去了一封信,信中说道:“当今朝廷纲纪混乱不堪,各方诸侯应并力勤王。刚收到雍州檄文,说你兴兵内讧。在下督察经略一方,义在讨伐叛乱之徒,今我处有将士三万,已络绎向你处进发。朋友故旧受害之痛,心中怎可言状?古时作战,皆以保全国家为要,你现在若单人匹马前来我军门谢罪的,你我尚可共事,一起平定国难。”韩稚得书后,立刻向张轨投降。张轨派主簿令狐亚向南阳王司马模报告此事,司马模十分高兴,将天子所赐之剑转赠给了张轨,并对张轨说道:“自陇地以西,所有军政裁决之事皆委托于公,此剑便如权杖。”
看图好像有点像谢艾永嘉二年(308年),王弥率流寇进逼洛阳(王弥事见晋(31)),张轨派北宫纯、张纂、马鲂、阴浚等将率领凉州军马击败了王弥的流寇大军,不久又在河东击败了刘聪(前赵昭武帝),洛阳京师中有歌谣唱道:“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凉州鸱苕,寇贼消;鸱苕翩翩,怖杀人。”
晋怀帝嘉奖张轨的忠诚,并进封其为西平郡公,张轨推辞不受。当时天下已乱,各方诸侯不听朝廷使命,可唯独张轨仍是派遣使者朝贡晋廷,一年四季都不曾废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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