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醒来
南方中午的太阳彰显着它的狠劲，滚石般的汗珠掉在深色衣服上，形成一滩滩带有白色花边的水渍。远离了那交错纵横的深巷，蓝灰色高楼拔地而起，陈梓甄听到了那熟悉的蜂窝声。
“默默啊，怎么办！都一天了，警也报了，现在还是毫无音讯！我，我都不敢多想啊！”
“妈，甄甄会没事的！警察说已经查到甄甄的监控了！马上就能找到了！”
“那天早上，我们就是在这个集市上，我蹲在一家卖草莓的摊子边，打算买点草莓给你们吃。谁知道……”
“妈……”
“诶？你们看，那个楼顶上是……是不是站着个人？”
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妈笑盈盈地刚从集市走出来，抬头扭了扭脖子，突然一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到。
“是啊！”
“是个小伙子啊！”
“是不是想不开！”
“傻愣着干嘛！报警和打消防啊！”
陈梓默迅速插进裤包里，掏出手机，按亮手机屏幕。
“砰！”
“蝴蝶的翅膀断了，飞不起来了……”陈梓甄目睹了这一幕，喃喃道。
水泥地上，一滩红褐色的印迹漫延开来。
一声异常突兀的惊叫，唤醒了吓呆了的人们，陈梓默才颤颤巍巍说道：“有人跳楼了……”
“我的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妈妈不会再逼你了，妈妈不逼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妈妈啊！傻孩子啊，妈妈错了，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逼你去做你不喜欢的工作，你说妈妈一直在控制你，妈妈错了啊！你为什么不再给妈妈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听你说话的！”
一个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字不漏地落尽每个围观者的耳中。而这一个个字霎时间在陈母头上放了道惊雷，僵硬转头看着自己身旁这个大女儿——眼下一片青色，不知皱了多久的眉头上已经刻下了一道道纹路。
“妈，不要担心，甄甄会找到的。”
陈母一下抱住了陈梓默，手指紧扣住两根有些瘦削的手臂。此时，陈母心里浮现小时候的姐妹俩，自己清晰记得6岁以后，姐妹俩一起玩耍的时间便不多了，尤其是默默。陈母心里一直有个结，因为甄甄的缺陷，对甄甄始终关怀溺爱。父母总会有着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希冀，而一切的重担便压在了默默一人身上。天平的歪斜，不同东西被当作了砝码，公平并不存在，一切是命中注定的。
陈母在甄甄失踪之前并没有想这些问题，当抱住默默时，肩膀的骨头卡进了陈母的手臂中，泪珠顿时从眼眶滚落。
“默默，对不起。”
“妈，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话？您别吓我啊！”
“因为甄甄，这么多年，我突然发现，是我索取的太多了！连甄甄都比我清楚，你还记得你们小时候吗？甄甄对你说的那些话我今天还记得清清楚楚。默默啊，我想，如果甄甄找到之后，我会支持你的，如果找不到，我也会......”
"妈，你胡说写什么呢！一定会的！"
“妈！姐！”
“甄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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