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八个字，简简单单，喝一杯水，是好是坏只有自己知道。冷了，掺点热水；热了，调点冷水。愣是被说的那么玄乎，非要往“人生”上面扯。突然想起那句好玩的调侃：“你连人都没生过，谈什么人生？”喝水就喝水，不要讲那么多大道理。

我读高二之前都不喜欢喝烫嘴的水，一杯水非得放凉了再喝，要是冰的就更好。如果要在喝水和喝饮料之间选，肯定是选饮料。我觉得没有哪个小孩在大热天面对摆满饮料的冰柜说一句，“不要！”

高二那年看了一篇文章，是某个资深吃货对美食的见解，第一段就是讲喝水的。大概是说，水到了刚好烫嘴又烫不到人的温度是最好喝的，用力喝到满口，让烫嘴的温度轻轻被口腔包围。实在是因为那篇文章写的太诱人，就去倒了一杯热水，等着它放凉到“刚好烫嘴”。学着文章的法子，喝了一大口。暖暖的水就这么充斥了整个口腔，再让它顺着喉咙慢慢的被吞下，感受着从舌根反馈回来的一点点温润。仔细回味一下，还有一点点甜。于是竟成就了寒冷冬天里的一丝慰藉。

从此喜欢上了喝温开水。渐渐地，出门连饮料都懒得买了。习惯了喝水之后，对饮料都没有多少宠爱，特别是知道一瓶饮料的生产过程之后。之后每次别人要给我买喝的，我都会说：“买瓶水就好。”这个时候，对方都会露出一脸的讶异，然后感叹一句：“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可能是一瓶矿泉水比一瓶饮料便宜多了。

喝水还是独自一人时喝比较好。比如一大群人在一起吃饭，要么是点一壶茶，哪怕只是茶末星子冲出的勉强称得上“茶”的东西，要么就是上一堆酒。比如和朋友在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在微风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个时候一定要沏上一壶好茶。再比如和喜欢的人出外逛街，进到一间小店里歇着，这时候点一杯咖啡或者一杯果汁。不管怎么，若不是一个人，对饮清水，就总觉得大煞风景。水太淡，连澎湃的心潮都能抚平。古人云，君子之交淡若水，然而，大凡稍有名气的作品，里面所写的，不外乎“清茶一盏”亦或“雪庐温酒”，就没听说过一杯白水相谈甚欢的。连甚重“君子之风”的古人，也不会跟别人喝白水。

现在出门如果带包的话，包里都会放一瓶水。倒不是说真的有多迷恋水的味道（反正水也没什么味道），而是怕走到半路突然口渴或者感觉嘴唇干。隔一段时间就会不自觉的抿上一小口，权当润喉。其实就是习惯了。

习惯容易产生仪式感，比如晨起先喝一杯水，比如每天至少喝4瓶水。有些东西已经成了生活中的规律，就被当作了仪式。但凡要去做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比如考试，比如上台展示，我都会先喝一口水，听说喝水可以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我觉得这就是仪式。有的人会点一支烟，有的人会喝一杯酒，有的会深呼吸，有的会祷告，都是一个道理。有人说这叫“上瘾”。其实“瘾”这种东西不过是积累出来的习惯，一旦脱离了习惯，人就会因阵脚乱了而感觉不安全。

有人喝水喝出了“境界”，于是放言，说如果真要娶一个女子，一定要娶那种如水一般的女子，必须喝，又不会上瘾。这般说辞本身就不正确。水本身就因它的包容而能展现出万种风情，于是便有了各色风格迥异的女子。若真遇上一位“清澈淡然”，她也必然具备了别人没有的魅力。这样的女子，更让人上瘾。

更多的时候，宁愿去烧一壶开水，也不愿去泡一壶茶冲一杯咖啡，大概喝水成了懒的一种借口。不过也无所谓了——也许真是为了追逐某种不刻意，喝一杯白开水，仿佛是在等待无数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