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待东华行至竹楼将怀中的狐狸放下，便在楼前迅速搭好了一个灶台。
变回狐狸的凤九依然好奇心很强，一直在灶台边探头探脑想要看看东华要做什么饭。
忽然好像感受到一道冰凉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紧接着，只见东华薄唇微启叫她去一边趴着。
凤九觉得不能因为她现在是狐狸模样就得听他的话，她又不是他的宠物?嗯，宠物?有谁说过她是宠物吗，这两个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东华搁下手里的木柴，径直走向那只倔强的红狐狸，拎起她的两只前爪，放到墙角还顺手设了个结界。
红狐狸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地撞过去，试图冲出结界。毫无悬念的，她失败了。
又反复试了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凤九也终于因为饥饿和疲惫放弃挣扎了，趴在地上颓废地打了个哈欠，待东华的目光再次移过来时，瞧见她正睡得一派安详。他的小狐狸，睡着的时候也很可爱。
凤九是被饭香给香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探寻那香味的源头。
爬了几步发现没有什么阻碍，就又向前爬了几步，这才知道结界早就被东华撤了。凤九心说，还算你有良心。咦，但是他去哪儿了？此时肚子叫了起来，算了算了，还是先找些吃的吧。
她绕到楼的另一侧看到圆竹桌上端放着一盘还冒着热气的糖醋鱼，凤九咽了咽口水，跳上竹桌，先舔了口盘底的糖浆，嗯，味道还不错。于是放心地大快朵颐起来。
凤九虽吃得急，但凭借她多年精修的厨艺，她对这鱼的做法基本上是了然于胸了。未曾想，这东华帝君和自己做鱼的方法竟然如出一辙，可是她不记得将此法教与旁人啊。
呀，这糖醋鱼好吃是好吃，却是齁了一点，弄得她此时有些口渴，正欲寻些水喝，东华翩翩而至。
他端了一碗粥落座在她面前，余光瞥了一眼狼藉的糖醋鱼，眼尾含了一点儿笑，抬手抚上她头顶:“我的厨艺进步了许多是不是？还是说你太饿了。”
凤九懵懂地看着他，注意力又很快转到桌上那碗粥上，为了表示礼貌，喝之前伸出爪子指了指，以征求东华的同意。
东华点了点头，她准备喝，一只手却挡在了碗口，凤九不解地抬起头望向他。
“有点烫。”东华解释道，拿起一旁的玉碗，轻轻搅了搅，舀了一勺，又放到嘴边吹了吹，“来。”
她有些感动地前爪一揖跳上他膝盖，又腾上圆竹桌，舔了一口汤匙里的粥，还好吃得咂了咂嘴。但是那个汤匙对于还是狐狸模样的凤九来说太不方便了，很容易就弄得满嘴都是，东华的外袍上好像也有那么几处沾上了粥渍。
凤九羞赧地低下头，也没有再吃了。
“我想，你现在可以变回来了。”东华好心提醒道。
对啊，此时她早养好精，蓄好锐了，变回人形是不成问题的。想到此处，胸中涌上一丝畅意，摇身一变又回到之前的少女模样。
可是，她这个位置…还在东华帝君的腿上……且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
凤九立刻从他腿上翻下来，因过于慌张，还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东华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声音带些了凛冽：“要去哪儿?”
“……”凤九不知道该怎么答他这话，但是也能感觉到他的不大对劲。
“小白，别急着，逃离我。”东华拉着她的手，语气软了下来，眸子中也好似染上了初见时的那种哀伤。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她的心狠狠地抽紧了一下。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竟然想抱抱他，也许，是……本能?
于是，她真的那么做了。
东华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了一瞬，激动地拥上她：“你想起来了?”
凤九从他的臂膀里挣开一点，抬头懵懂地望着他，“什么？”
他又一次把她箍在怀里， “没什么，小白，你现在陪在我身边，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凤九应道，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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