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匠第六章https://www.jianshu.com/p/3211c6853ec4
7
人与人的距离，不是身体间的距离，是心与心的距离。相识，只需要一个人向另一个人主动；相知，却要掏出血淋淋的心，给另个人看。
老周进了油茶村，走在青石板铺的路上。
油茶村的房子都是土砖房，木制结构，房顶用灰黑的瓦片盖住，墙是暗黄色的土砖砌的。房屋错综杂乱，紧紧围住中心那座李家祠堂。
村里的狗见了生人，朝着老周狂吠。狗的主人听到狗叫，一个个冒着头，出门看是谁。他们看见教书匠，打着招呼喊到家坐，打听后，知道老周是来找小乐的，纷纷给他指路。
石板路的尽头就是小乐的家，一处低矮的瓦房，用篱笆围住。院内种了两棵枣树，树上的枣还没有熟，但也有几颗红得发亮的，高高的挂在枝头。
老周站在院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他回忆了一下昨夜准备要说的话。走进院内，一条小黑狗迎面扑来，叫着给主人家报信。老周有些慌，随后，屋里又传来老人的呵斥：“傻狗，在瞎叫唤什么。”呵斥声中，透着一股疑惑的语气。
小黑狗没有顾老人的呵斥，跑到老周的脚下，用鼻子闻了闻，识趣的走开了。
老周进了屋，看见床上正躺一位老人。老人和蔼的脸上，布满皱纹，表情平静，有神的眼睛，诧异的看着老周，说：“你是？”
老张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哦，我是小乐的老师，我姓周，大伙儿都叫我教书匠老周。”
“哦，是周老师啊。小乐去地里割猪食去了！是不是今天小乐没去上学，害你担心了！”
老周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来主要陪小乐说说话，这孩子太忧愁了，我也来顺道了解下他的情况。”
“我听到老张说您昨天摔倒脚，没有大碍吧？”
秋奶奶摇摇头，说：“没有啥事，年纪大了，不中用啦！随便摔一跤，就不行咯！”说完，苦笑了一下。
老周安慰的说：“老人家少动些，有些事可以交给小乐去做，这孩子听话。”
秋奶奶接着说：“这孩子确实很好，今天一早起床，我叫他去读书，死活不肯去，一个人喂鸡狗，煮早饭，一句话也不说，把我急坏了！你说这些事有读书重要吗！他倔起来，也是九头牛拉不回的人。”
老周笑了笑，说：“孩子脾气都是这样，长大些就好了。”
老周说着，想起来刚才酝酿的话，此时，听完秋奶奶的话后，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秋奶奶继续跟老周说小乐的事，谈起小乐母亲，又谈起自己与小乐。老人说着说着，暗自流下眼泪，她说：“我知道我肯定看不到小乐长大的那天了，没有办法，人的命都是阎罗王给的，我只盼着能多活一天，再多活一天，能陪小乐一天是一天。我也不想着享福，算命的跟我说过，我这一辈子就是个苦劳的命，只是小乐这孩子。”说到这里，它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老周听后，既为小乐感到可怜，又深深的被眼前的老人感动，他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好心的人，一个把托付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老周又说了自己的事，他希望交心的谈话可以宽慰一下老人的心。
人与人的关系，非常奇怪，一次交谈，就可以把两者的关系拉近。秋奶奶告诉老周，不要将这些事告诉小乐。老周点了点头，他发现他早已把开始想说的话抛之脑后。
傍晚时分，鸡鸭开始回圈，那条小黑狗和老周亲近了一些，不停拿脑袋蹭老周的裤脚。这时，小乐也回来了，右手里拿着镰刀，左手挎着篮子。他见了老周有些吃惊，而后又有些担心，但和老周谈话后，又高兴起来。他家里已经很久没来生人，老周的到来，似乎给家里增添了不少生机。
老周趁着等小乐的空闲，给秋奶奶做了一对拐杖。秋奶奶拿着拐杖，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散开了。小乐和现在的老周谈起话来，感觉跟课堂上的老周，判若两人。他觉得老周不仅学问高，而且穿着打扮跟村里人也不一样，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老周要走的时候，秋奶奶和小乐极力挽留。老周不好意思留下来，可是刚到院口，天就下起了雨。
秋奶奶笑着说：“您看，不是我们要留您，是老天爷要留您。”
老周笑了！
小乐也笑了！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