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鲁迅先生为鲁翁者,这在我读过的文字中是第一次见到的,不由得心中一个惊讶。当然,虽说自己持续读了35年的书,但“大书”读得实在不多,自己也非常惭愧,所以,于今开始并正有一个专注的大剂量的“恶补”。
这称鲁迅先生为“鲁翁”者,乃是当代著名社会学家郑也夫先生,一个近七十岁的杰出学者,我所敬仰的一位当代卓越思想家。我以为,郑也夫先生称“鲁翁”是恰切的,因为他如鲁迅先生一样“特立独行”,更因为其“批判性思维的锋芒”有过于鲁迅先生而无不及,或者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水平,也更因为郑也夫先生已是“翁”的年龄,“翁翁相印”是一种人生的必然吧。但我却永远称他们为“先生”,且是“大先生”。
由郑也夫先生“鲁翁”的称谓,我“思想”了三代人的“读书问题”。这“三代人”,即郑也夫先生所代表的50后一代人,我所在的60后一代人,我们的后代90后一代人。而这“读书问题”,往大的方面说,关系民族文化与文明的传承与发展;往个人的微观讲,则关乎个人的命运与能力的发展,不能不经常予以深切地思想之。
郑也夫先生一代50后人,历史地看则可以说是“在该读书的黄金年龄‘无书可读’”——遭遇了“文革”这个历史,该读并能读的书多数都被“禁止”了!然而,“不幸中也有万幸”——鲁迅是可以阅读的,因而,他们那一代人中,真正的“酷爱读书者”,几乎全都“饱读”了《鲁迅全集》,尽管当时的《鲁迅全集》不如今天的更“全”。郑也夫先生自然是其中的一人,否则,他不会说出并在自己的学术著作中写有“鲁迅是真正的天才”。今天看来,他们那一代人身上,多是有“鲁迅气质”的,因而,个人的人生与事业多是一种“丰富的存在”——思维的发育与思想的厚重使他们中的许多人站在了自己人生的高峰。当代著名哲学家孙正聿先生的“自述”更是鲜明地体现了我的这个看法或观点,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一读而验证。
再说我们60后的“读书问题”。上世纪七十年代,是我们的主要读书年代,小学与中学主要在这个时期完成,可谓“有书读但却是书籍的不丰富”——有教科书,却是单薄的,课外则是“小人书”,与50后的《鲁迅全集》者相比较,则是严重缺乏“集群”的厚重的。因而,若称为“小人书的一代人”也是恰当并不为过的。好在我们赶上了“高考”的恢复,也跟进了“科学的春天”。能因“高考”而进大学校园的,今天也是“资深教授”级的人物了,“高考”落第后而很快进入职业生涯者,现在也多是退休的倒计时了。有一点是必须要强调的,这就是60后的绝大多数人都在“函大、职大、电大、自考”等平台上完成了高等教育的“补位”——这该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一个教育特色。但在今天反思之,还是缺少了《鲁迅全集》式的学问厚重。这应该是一个问题。
我们60后的后代——90后呢?在“读书问题”上,可谓“完全完整的一代读书者”!幼稚园——小学——中学——大学(本科-研究生),可谓环环相扣,逻辑发展,没有任何缺失的点、面、线、体。但又不能不称之为“高考旗帜下的一代人”——少有“自由阅读”,“考分是命根”,这该是他们一代人的特点了。进而来说,《鲁迅全集》式的阅读该是离他们这个整体又是远了一些。
如鲁迅先生“作文”之“蓄势”一样,我的这篇文稿的“蓄势”也就到此该进入“实质”的揭示了——人生若要成为丰富的存在,阅读是必须的作为。但读什么,却更为关键与要害。阅读之必须中的必须,则是《鲁迅全集》式的阅读。
我读《鲁迅日记》,明白了鲁迅先生每日都是在做哪些有人生价值的事;读《鲁迅书信》,明白了鲁迅先生的情与思系于怎样的人生价值;读《鲁迅作品》懂得了什么是创造力及其向怎样的方向而创造,并以创造而实现非凡人生价值。如此三者告诉我:像鲁翁一样丰富地存在!
郑也夫先生有一个鲁翁一样的完成式——时在其60岁。我于55岁开始,该是也能做出一个样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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