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师傅从荒野捡回来的孩子。
听师傅说,那一年漫山遍野的映山红, 异常妖艳、似是残阳映血。襁褓中的婴孩,格外的好看。
师傅医馆后有个小院子,碍于女儿身不便出入前庭,便在这后院干些煮汤、整理药材的琐事。
与我在这小院长住的还有一人,除了按时给他送些温补汤药,并无过多交集。闲暇之时我便躲在角落翻看各种医贴,酿我喜欢的果酒、、、惬意之余却总是感到空落落的,心头莫名的慌,说不清道不明。
捕快杜远被他爹逼去相亲,可他钟意于我,总是想尽各种理由来小院闲坐。最近愈发勤快!
门吱的一声,抬脸,竟是“呼”的一巴掌扇来,一时昏头转向,任由眼前的女子骂我勾引她未婚夫!
涨的满脸通红,推她出门,不经意间触到那探究的目光!
我怒目圆瞪:“你本就无疾,何必歇于榻下如此长久“
“姑娘何必迁怒,今夜我便离开”
无心在意他的去留,只当他是住久厌倦罢了!
(二)
七日后,师傅莫名塞过包袱,命我前往皇子肆的府邸,务必尽职尽责,以报他当年抱养之恩。临行前,师娘拿酒囊装了我最爱的果酒嘱我平安。
快马加鞭,昼夜前行。
映入眼帘的檀木椅上,赫然坐着那日被我嫌弃的人儿;竟是身份尊贵如斯的皇子肆!一同现身的还有杜远。
只因我精通药理,所谓的任务,不过是要我做她的贴身侍女罢了。
至于进进出出的杜远,我亦懒得打听他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一晃已是1月有余。
皇子肆不知哪来的兴致,命我备好吃食酒水,圆月高悬的夜里,一把托起我的腰身,几个轻点,便置身在屋顶之上;视野格外的清奇,三杯两盏下肚,总觉的月亮格外熟悉,醉醺醺的往皇子肆的怀里乱拱。竟不知如何回的厢房。
皇子时不时的拉我喝上一杯,我拿出珍藏的的果酒赠他,他兴高彩烈,尽兴而归。
翌日醒来,厢房外莫名的热闹,起身前去,方知是皇子丢了符印,而日常保存符印的,正是我这位贴身侍女,除我之外,无人知晓符印藏于何处。
心下惊的厉害,未曾回神便瞧见皇子肆匆匆而来,一脸的苍白,一众侍卫鱼贯而入。
杜远悄悄拉我“你可是昨夜同皇子饮酒?”
没等我回话便有人抱出了我的酒囊,还有没来得及撤掉的剧毒粉沫。
罪证确凿,皇子肆命人将我关押于暴室,我苦苦哀求,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是夜,暴室漆黑一片,有人举着火把而来,心底暗喜,终是给了我希望。
未料事与愿违,有人竟点燃了暴室的枯草,一时火光冲天,我看见有亮眼的剑向我刺来….
(三)
四下一片白空,不是身在何处,只听见远处有人唤我:映儿、、、时高时低的声音拉着我拼命往前跑。终于掀开眼帘!
皇子肆轻轻捧起我的脸:可是都想起来了么?
是,我想起来了!
暮色四合的黄昏,皇子肆如神抵一般降临,救我于受惊的马蹄之下,惊鸿一瞥,芳心沦陷!我用尽方法,谋得侍候皇子的差事,无论是南下征战流寇,亦是北上出使西疆,未曾离开半步。终得皇子肆青睐,一朝芙蓉账暖,缠绵无尽,只余我声声唤“肆郎…”
却不料有一日,符印被盗,布防图落入敌营中帐,皇子肆中毒,朝堂风声四起,龙颜大怒。 似极前两日光景,桩桩件件指我,无处脱逃…..
我赌定皇子肆会信我,救我于那昏暗无边的牢笼。可惜,最终等来的,竟是他的剑穿透我的脊梁!
“肆郎,你终是负了我!”
这刻骨铭心的伤,受一次便好!何苦重演一番?
“映儿,杀你之人是酷似皇子肆的胞弟,那日你饮醉了酒,误把胞弟当作皇子肆,告诉他符印所在,亦赠他果子酒”。杜远的声音低沉,“当时奉旨查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我们商定以此为诱饵,勾得背后的胞弟现身,未曾想到,他等不及,想将你于牢房灭口!
真相尽是这样么?皇权贵胄,阴谋厮杀,再也不想涉及。
“映儿,失了你的天下,了无意趣…”
我推开满眼深情的皇子肆,抬眼唤师傅“我们回家吧“
师傅一声长叹“映儿,当时你命悬一线,是皇子不顾生死寻得异草,引他心血浇灌,七七四十九天,挽得你一条性命!
眼泪从眼角悄然滑落,我怯怯的开口:“肆郎……“
有人吻住了我,顷刻间,满室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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