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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的女作者大都亲昵地称他为“二哥”,只有我经常叫他为“黄老二”,当然是按年龄顺序排的,他比我大一岁。至于名字中有个女人味的“桂”字,他的解释是出生的时候,恰逢窗外的桂花开了,浓香四溢。我想,他出生的那天应该还是细雨绵绵的,所以他家的老人给他取叫黄泽桂。泽,水也,雨润桂花,多么温馨、有诗意的时刻。
其实我在心里还是敬他为黄兄。我自幼便不善言词,也不大喜欢喊人,不是嘴巴甜蜜蜜会哄人的那种孩子,但心里还是有杆秤的,能识好歹。
黄兄文章写的好,“李白斗酒诗百篇”,黄兄酒后也经常诗情大发,随手就会发出一首,原来他还是一个诗社公众号的诗评老师。似乎是全能的,这比我高明的多。能者为大,这是眼下社会的现实,称他为兄无论从年龄还是学识上都是理所当然的。就像电视中戴墨镜的人,没有真本事是冒充不了的,戴也白戴。他知道我是《长江边长大的孩子》,他说他也是,远在二千公里之外的湖南。长江长啊,六千多公里呢?虽然相隔这么远,但我们确实是共饮一江水的,有“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般的意境。
只是现在我很少再饮长江水了,他也是,许多喝长江水长大的人可能都是。再好喝的水只能泡茶,只能止渴,却填不饱肚子,偶尔喝饱了,一泡尿“哗哗的”就没了。所以他南下深圳,我东奔上海,方向不一,目标却是一致的。
不知道他初去深圳时住哪里。我刚刚到上海的时候住的是工棚,不是在房子里。所谓工棚就是用工地上搭脚手架的毛竹纵横交错用铁丝绑扎起来的,墙和顶都是石棉瓦。冬天冷,风从瓦缝里打着唿哨钻进钻出;夏天热,光的能量聚集在石棉瓦内,慢慢地释放到半夜,有风进来就被蒸成了热气,如果是雨天就会有水顺着发锈的铁丝慢慢累积,只一会便如泪珠般滚落下来,消失在泥地里。在这种环境里,有人想认识你,你可能也不会想的,沾满水泥的手伸不出来啊,即便想在身上擦一下也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
这个时候你要么把安全帽沿压低点去粉卫生间里的墙面,要么主动的拿起泥刀去垒外墙的大角。书本上没学到的经验,社会上必须学好。
“往事不能重演/画不圆的弦月/问苍茫大地/夜的黑覆盖了答案/我的希望/只能在夜色中盘旋。”
这是黄兄写的诗,有点沉,像背上一块石磨。但路还得走,不走腰就会弯,人就站不直。
我们熟悉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走过风,走过雨,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我从来也不曾刻意地去记什么,但有些无法忘却的事和人已经烙印在了生命里。沿着生命里隐隐约约的记忆,一次一次在梦里出现。《秋雨》”他不说我也知道,我们是一路人。
他没忘记梦里的人和事,没忘记江边的村庄。
在深圳打工的他和我一样不甘寂寞,辛苦了一天回家仍想抄抄写写的弄点文字,尽管明明知道粗糙的手拿捏不好绣花针,可面对那洁白却又诱人的花样,总是忍不住想描一点自己想象的颜色上去。
湘人喜辣,性格自然也鲜明,经常在群里他喜欢说笑,别人让他修改一下文章他总是说没时间,第二天改好的文章就发到群里了,每当小群有作者的文章发表,他总是及时转发、点赞、打赏并写上一段真情满满,实事求是的评论、留言。
窗外灯火通明,覆盖了窗里一席的落寞。或许有一天,我会安静地看世事变迁,云卷云舒,然后告诉自己,别那么执着。在芳华未尽时,走一程,学会独自坐下来,遥望天边,静静地等待自己……《窗外》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蝉鸣。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这是故乡空星下的美景。走了很长一段路,也看了多处风景,这些都是异乡的,终不属于自己,远方星空下的故乡,才是我最后迷恋的终点!《……星空》”这是他的感慨,是在外面打拼者的心声,或许在无数个夜晚,下班回来他会眺望北方,眺望远方的家,眼泪默默掉下。
离开家乡的人都一样,像个忘记了回家路的孩子,心里始终揣着不安。
我也说过,我是从村头的小路走出村的,以后还会从那条道上回去,不是自己走回去就是别人送回去。外面只是风景,那里才是自己的家,根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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