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小姐
张爱玲曾在《沉香屑》中说,从外表来看,如果广州一带深目削颊的美人是糖醋排骨,上海女人就是粉蒸肉。本来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因为一针见血的指出两地女子的特质,变得格外生动起来。将美女比作美食,向来高贵冷艳的张爱玲似乎突然多了几分俏皮的味道。而闲时我也常常会想,如若硬是要将长沙的美女比作一道美食,那爽利火爆的脾气和麻辣率真的性子,想来便是那一盆让人垂涎却又不忍触碰的红油虾尾了。
说到长沙的虾尾,每每想起不由食指大动,馋虫在肠胃里翻江倒海,恨不能立刻跑到相熟的馆子点上油汪汪的一大盆大快朵颐,那滋味实在是生平难得的畅快。
想来,长沙人是生来就生就了一副美食家的舌头,在品味方面天赋异禀,自然不会辜负这般人间美味。是以每到深夜里,北方城市早已陷入一片死寂,而长沙卖虾尾的夜宵摊却是华灯初上,客人络绎不绝,饕餮盛宴才刚刚开始。
长沙有名的虾尾店实属不少,且都是老字号,比如坡子街的老徐虾尾,书院路的方记虾尾,老长沙龙虾馆,八一桥下的单记大虾城以及街头巷尾知名或不知名的小摊等,皆是各有特色,各擅胜场。到了夏日时节,点上一盆丰腴肥美的虾尾,只见那一盆红艳艳的虾尾透着娇滴滴的色泽,暗哑的金属光泽在虾壳上不住流转,透着虾壳,似乎能隐隐约约瞧见藏在内里雪白晶莹的虾肉来,再衬着油汪汪的红油和翠嫩的香菜,真是说不出的诱人,直让人恨不能马上伸手掐头去尾,将那肥美的虾肉一把丢入口中。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了金庸前辈笔下的头号馋人洪七公,他曾在华山之巅用雪水煮了一盆蜈蚣,而文中对他剥食蜈蚣的一系列动作更是描写的入木三分生动至极。在此忍不住摘抄部分分享一下:
只见洪七公取出小刀,斩去蜈蚣头尾,轻轻一捏,壳儿应手而落,露出肉来,雪白透明,有如大虾,甚是美观。杨过心想:“这般做法,只怕当真能吃也未可知。”洪七公又煮了两锅雪水,将蜈蚣肉洗涤乾净,再不馀半点毒液,然後从背囊中取出大大小小七八个铁盒来,盒中盛的是油盐酱醋之类。他起了油锅,把蜈蚣肉倒下去一炸,立时一股香气扑向鼻端。杨过见他狂吞口涎,馋相毕露,不佃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想来,洪七公乃是天下头号食客,却不知这美味的长沙虾尾他是吃过没有。比之雪山上的蜈蚣,虾尾在外观上实在是不逊半分,而比之洪七公的油盐酱醋来,这红油虾尾中的红油显然更是经心的多了,除去虾壳后将那虾肉轻轻地蘸上一蘸再行送入口中,包管叫人回味无穷。即便偶尔外地食客吃不得辣,可一样会如同瘾君子般大快朵颐,辣并痛快着。
说着美食,似乎就渐渐离题万里了。话题拉回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想来也正是因为如这红油虾尾一般的麻辣鲜香才会成就长沙妹陀这样的美人们。乍看上去色泽诱人,入口时惊觉热辣,咂舌下品出咸香滋味,再然后便是回味无穷,倒是比那糖醋排骨和粉蒸肉生动有趣的多了。
其实,很多时候,美食如此,美人亦是一样。
网友评论